第五章 對,就是我乾的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膽敢毆打我朱府尊貴客人的護衛,是誰人給你們的狗膽!”
從小院院門處轉出一個行色匆匆的老者,圓領窄袖絲綢長袍,面容嚴肅,留着三叢山羊須,見到護衛首領被壓在地上,其他護衛都被制住,連忙出聲呵斥。
蕭禾被尖利的呵斥聲拉出幻境,晃着腦袋,再次看向護衛首領的脖頸根處,早已被衣物遮掩起來,蕭禾不由長舒一口氣,不知剛才看到的那個幻境是怎麼回事,自己的心,竟然跳的老快,好像自己隱藏的秘密被人發現的緊張感。
“快...放開,郭護衛,你是什麼人,竟在朱府鬧事”,老者見坐在護衛首領身上的肥胖男子沒有動彈,旁觀的那些人同樣沒有理會自己,不由更怒了。
自己身為朱府內門管家,朱府除了實際掌控者朱勔,就屬他權利最大,一聲令下,就是朱勔的妻妾都得聽他的,更不用說,那些求見朱勔的顯貴,都要親切稱呼他一聲朱管家,曾幾何時,被人漠視過。
這個連自家老爺都要親自接待的貴客,他的護衛在朱府都無法保證其安全,更何談保護他的主人,一時間惱羞成怒,氣急敗壞,連連譴責。
“大庭廣眾之下,肆意欺辱他人,還有沒有王法,竟不將朱府放在眼裏,你們...你們...”
蕭禾摳摳耳朵,轉頭詢問,“范度,怎麼樣啦,喬大叔沒事吧?”
“喬安沒事,多謝公子關心。”
喬安顫抖的直起身,搶在范度之前,向蕭禾回答,熟悉的譴責的聲沒有了以往的倨傲,帶着氣急敗壞在喬安耳邊迴響,喬安不由臉色大變。
喬安一瘸一拐快步跑向憤怒的朱管家,臨到之時,飛身跪下,膝蓋在石子路上磨的鮮血淋漓,他全然不顧手腳上的擦傷,向朱管家連連磕頭。
“朱管家,請息怒,蕭公子並非無故衝撞貴客,乃是小人無狀,打擾到貴客護衛,蕭公子拔刀相助,才因此得罪貴客護衛,萬事皆因小人而起,還請朱管家責罰。”
朱管家用眼角瞟了蕭禾方向一眼,眼睛一縮,這時才認出那一臉輕浮的少年,‘竟然會是這個紈絝,難怪如此的跋扈。’
朱管家假裝沒看到蕭禾,對着喬安就是一陣呵斥,“你身為外門管事,難道不清楚今日璞石園禁止打擾,老爺要會見尊貴客人,沒有重要的事別不能去打擾到老爺,你……你不僅不為老爺分憂,反而帶頭鬧事,你可知後果!”
范度一臉擔憂的站到蕭禾的側后,輕聲道,“喬大叔雖然只是多處肌肉挫傷、擦傷造成的流血,可是也經不起如此折騰,你看,我們要不要......”
蕭禾搖着扇子,緩緩的搖頭,眼中閃動不可名狀的光彩。
“這是朱府的家事,我們插手不得,不過……”
‘呵呵~老東西,這是在給本公子上眼藥啊!咱們走着瞧。’
“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你不過區區番人,要不是老爺賞識,提拔你做了外門管事。你不知感恩,為老爺辦事,竟然還敢給老爺添麻煩,你真當我們朱府的規矩如無物,啊~”朱管家雖年老,卻別有一番威嚴。
“小人不敢,小人知罪,願接受府規懲罰,只是蕭公子確有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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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見主人。”
喬安的頭越埋越低,不顧自身會受到懲罰,依舊為蕭禾據理力爭,還是以蕭禾的事為重。
“什麼,蕭公子,蕭府的蕭禾公子”朱管家沒有理會喬安,神情微微動容,似乎這時才看到蕭禾,快步來到蕭禾的面前,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哎呀,原來是蕭府的蕭公子,請恕老朽眼拙,竟然沒有認出蕭公子。”
“哪裏,是小子無狀才是,不知那些欺辱朱府管事的歹人,原來是朱叔叔的座上客,倒是驚擾到貴府貴客,真是小子的不是,”蕭禾一臉的歉意,對着朱管家連連拱手,誠懇認錯,直接將首領三人歸結到歹人行列,自己那是為了朱府着想。
憨厚的褚大在護衛首領身上,扭了下屁股,重新換了個舒服的姿態,靜靜的望着自家公子,想着公子會給他什麼好吃的,陷入昏迷的護衛首領只能無意識的發出兩聲痛哼。
“哼...嗯哼....哼......”
朱管家有點方,一向聽聞蕭紈絝的惡名,原以為就是個紈絝子弟,舉止輕浮,惹是生非而已,想不到言辭如此犀利,竟然直接承認下來,並且還是站在為朱府着想的立場上,直接將此事認定為誤會。
朱管家很想大呼一聲,召集朱府護衛將蕭禾一夥全部抓起來,但是迫於自家老爺,曾特意囑咐過要對蕭禾客氣的。
朱管家看着眼前拍着胸口,一臉義正言辭的說著為你着想的小年輕,卻不得將此惡果吞下腹,不吞,豈不是會令府內上下寒心,可是吞了,那自己的威嚴,豈不掃地,以後府里的那些人可要造反了。
“郭魯仁,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吵啊?”
正在朱管家進退兩難之際,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
“你不知道主上和朱大人有要事相商,讓你等護衛加強守衛,你們竟然敢擅離職守!”話音剛落,從園門轉出三名穿着婢女裝扮的女子,三女雖然皆是同樣的婢女打扮,可隱隱然以中間女子為首。
眾人視線不自然的被中間女子吸引,清麗而不着一絲粉黛的面容,雖然身着婢女的服飾卻沒有身為仆者應有的謙卑,隱隱有着上位者的氣勢,眼神中時而閃過一絲凌厲,一眨眼間又換上一絲嬌弱。
三女剛轉出院門,便驚呆了。
名叫郭魯仁的護衛首領此時正被一個肥大的男子壓在地上,臉部都被壓的變形,眉頭緊皺,一臉痛苦的表情,卻已然昏迷過去了。
那肥胖男子還時不時扭動他肥厚的臀部,不停在郭魯仁的身上碾壓,憨厚的臉盤,呆傻的笑容,實在不容人責備。
距離郭魯仁不遠處,一個護衛趴在地上不斷乾嘔,流下一灘口水,另一個則躺倒在地上,喘不過氣漲紅了臉,兩名凄慘的護衛旁邊都有一個瘦弱的男子站立着,彷彿閃耀着紅光的眼眸冰冷的傾注到兩護衛身上,如寒冬臘月寒刀冰劍刺入心底,手上正緩緩的將長棍拆成兩隻短棍,塞進腿邊的長袋中。
“啊~這……這……有刺客?”
兩名婢女害怕的喊出聲,縮在為首女子之後,瑟瑟發抖的抱在一起。
“這是怎麼回事,”為首的女子驚訝的用手捂着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這一幕,緊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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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雙眼隱帶驚怒,環顧四周,想要找個知情人問問。
她看到前面與一個年輕公子在一起的朱府管家,快步走過去,質問:“朱管家,這是何緣故,我主的護衛被如此的欺辱。”
“你們朱府就是這般的待客之道,你們這是在欺辱我主,不如讓你家朱大人親自出來評評理,”女子越說語氣越嚴厲,就差指着朱管家鼻子咒罵,輕賤貴客,不識尊卑。
“香香姑娘,錯怪老奴了,我朱府豈會輕賤貴客,我家老爺待貴主上如上賓,更吩咐我等下人切勿怠慢了眾位,這事請聽老奴詳述,”一向不苟言笑的他,被眼前的婢女一說,變得惶急不堪,連忙辯解。
朱勔可是特別鄭重警告過他,一定要好好接待貴客,即使是一個小小的護衛,或是卑微的婢女,都不能得罪,要不然摘了他管家的帽子,打死出府。
朱管家當然明白以自家老爺在江南的權勢,都要要如此恭敬相待之人,必然是更加高官顯貴之輩,若是惹得她不悅,必然會影響到自家老爺,朱管家不由一陣焦急。
“香香姑娘,你……”
“這位漂亮的小姐姐,還請原諒我家隨從的粗魯之處,”蕭禾搖着扇子,臉帶微笑,插話道。
“額,這位公子不知為何有此一說,”名為香香的婢女突然被蕭禾的話語說的一愣,回過神沖蕭禾行禮,疑惑的問道,“難道……”
“香香姑娘果然不負天香國色之名,實在是冰雪聰明”,蕭禾用扇子敲打着手掌,讚賞道。
“我家這幾位不成才的隨從,就會打架鬥毆,還好心懷善念,見不得別人受難,這不……”蕭禾氣憤填膺的用扇子指着跪在地上,鮮血直流的喬安。
“你看看,多麼可憐啊,這位可是朱府的外門管事,竟在自己的地頭上被惡人如此欺辱,被打的血肉模糊,簡直是對朱府極大的侮辱,簡直實在在挑釁朱叔叔的權威,莫說朱府的人了,便是我等外人都看不過眼,”蕭禾越說越氣,恨不得衝過去對着三個護衛再來次拳打腳踢,幸得被柳伍與范度拉住。
蕭禾掙開兩人,平息好氣息,重新整理好衣物,再次臉帶微笑面對目瞪口呆的香香眾人,“朱管家,你說對不對?”
朱管家臉色難看,對於蕭禾的問話,說是,不好,說不是,也不對,又不能避開,只得強顏陪笑。
“不好意思,美麗的香香小姐姐,請原諒本公子的失態,本公子一向都是這般的嫉惡如仇,拔刀相助,鋤強扶弱,”又恢復謙謙公子的蕭禾向香香抱拳施禮,毫無羞恥的誇讚起自己。
“那,若如公子所言,他們確實是無惡不作的惡徒,不知公子是……”香香順着蕭禾指鹿為馬的怪異邏輯,也不再追究護衛的問題,臉帶微笑詢問蕭禾。
蕭禾嘆了口氣,仰頭四十五度角,扇着扇子,望向檐角上被寒風吹襲的瑞獸,略帶憂愁道,“在下,江寧蕭禾。”
范度數人相視無語,每次自我介紹都非擺出這個樣子,嗯,耍帥,以蕭禾自己的話說,緩慢而鄭重的語氣才能夠讓人印象深刻。
褚大坐在護衛首領身上,伴隨着哼哼的聲音,扭動屁股,轉動方向,隨着蕭禾的視線望去,尋找好吃的,疑惑那邊沒有好吃的,為啥小禾每次都要往那邊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