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夢

託夢

“芝芝,你不覺得你太被動了嗎?你喜歡他,他不喜歡你,你處處為他着想但他不一定領你的情。這樣對你對他都不好!”

王芝芝一幅天真無邪的模樣“沒有啊,我沒有覺得不好啊,我喜歡他並且鼓起勇氣追他,我一直樂在其中。”

我:“……”

“一廂情願和接不接受是兩碼事,你懂我在說什麼嗎芝芝?”

王芝芝垂下眼帘,看起來像是生氣了:“安安,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上梟同學了?”

喜歡他?

開玩笑吧!?我怎麼會喜歡那種幼稚男?!

表面正經內心幼稚到極致的腹黑,我可不好這一口。

“我不喜歡他。”

“那你為什麼一直在勸我不要追他?”

“我……我是怕你受到傷害。話我就撂在這兒,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應該插手。我只是希望你過得開心而已,而且我已經有自己喜歡的人了。”

“我不信。”

我:“……”

王芝芝嚴肅地看着我:“除非你告訴你喜歡的人是誰,不然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我……”這種事兒怎麼好意思往外頭說呢。

再說了,要讓芝芝知道我喜歡陸澤簡,她又經常往我們這邊兒走動,我了解她的性格,我要告訴了她,遲早有一天會走漏風聲的!

王芝芝見我支支吾吾,哼了一聲便不理我了。

隨後她站起身來對着南梟房間的方向喊:“梟同學,我要去逛街,你有什麼需要我帶回來的嗎?”

“……”

“你喜歡喝奶茶嗎?喜歡什麼口味的?”

“……”

“這樣吧,我給你買巧克力味的奶茶,怎麼樣?”

“……”

“哎哎哎,囡妹子等等,你要逛街買東西是嗎?”

聶瑤出來瞎摻和什麼?

“對呀,瑤姐你需要買什麼?我給你帶回來呀。”

聶瑤連忙拿出錢包掏出一張一百塊錢遞給王芝芝:“哎喲真是太好了,我正愁家裏沒衛生紙用了呢,麻煩你給姐捎上一份兒。還有啊,路過菜市場的話給姐稱一斤鴨脖,好久沒吃了,想解解饞。”

“沒問題瑤姐,包在我身上。”

王芝芝拿着錢笑嘻嘻地離開了。

見王芝芝走遠后,聶瑤往我這邊兒湊了過來,一臉的幸災樂禍:“你倆為了爭個男人吵架了?”

這話說的真難聽:“什麼叫做我跟她爭男人?我根本不屑好嗎!”

“就你倆這三觀不合遲早有一天會鬧掰。那妹子也是個勇敢的,梟帥哥都不搭理她,她還厚着臉皮上。”

我撇撇嘴:“你不是待屋裏睡美容覺嗎?出來幹嘛?”

聶瑤跟個過來人似的語氣:“姐不是看你倆這氣壓飆升,連美容覺都沒來的及睡醒就趕忙出來緩解一下氣氛嗎。”

“她八成是誤會我了,她剛剛問我是不是喜歡南梟。”

“那你怎麼答的?”

“我就跟她說我不喜歡咯,信不信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不過看她那樣子肯定是在和我置氣。”

聶瑤摸摸我的頭,笑着安慰道:“寶貝兒,咱與其有這個時間操心別人還不如操心操心自己。你肯定好幾天沒睡好覺了吧?瞅這黑眼圈重的跟頭熊貓似的,姐向你推薦一款面膜,賊好用,敷完之後一切煩惱忘空空,有沒有興趣跟姐一起啊?”

我點點頭:“好。”

睡着睡着我就開始做夢了。

那是在一個空蕩蕩的教室里,四周昏暗無比,只有一盞微弱的燈光搖搖晃晃的懸挂在天花板上,遠處飛來一隻藍白色的飛蛾,它繞着燈不停的轉啊轉,最後停在了一張課桌上。

課桌的左上角有一張座位姓名貼,上面赫然寫着三個大字:王永章。

“嗚嗚嗚……嗚嗚嗚……”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陣低低的哭泣聲,我四下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幾下無緒,再回過眼來時,只見王永章的座位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

一個身穿藍白色校服的女人。

“嗚嗚嗚……嗚嗚嗚……”

女人的肩膀不停地顫抖,長長的黑髮遮住了她的樣貌,她的哭聲帶着不甘和委屈,這哭聲似乎可以穿透一切,直擊人類大腦最緊繃的那根弦。

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心砰砰砰地跳個不停,緊張極了。

“喂同學,大晚上的不回家,為什麼在這兒哭啊?”

“嗚嗚嗚……嗚嗚嗚……”女人沒有回答,自顧自地哭泣。

我耐心勸慰:“喂,這麼晚了你應該回家或者回宿舍,有什麼想不通的睡一覺醒來就好了,大晚上的在教室哭,挺滲人的。”

“嗚嗚嗚……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吶……”

“不甘心?有什麼不甘心的?難道你是失戀被甩了?”

女人沒有正面回答我,頭從頭到尾就沒抬起來,一直都是低着頭嗚嗚咽咽:“求求你,幫我最後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

嗯?一上來就求人辦事兒,幫可以但我得收費。

“作為一個合格的打工人,只要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當然,這前提是……錢,你得給到位,嘿嘿嘿。”

“你要多少錢?”

我伸出兩根手指,不好意思的說道:“至少得這個數,嘿嘿。”

女人吸了一下鼻子:“好,只要你幫我,我會給你錢的。”

“行,你先別哭,你說說吧,我怎麼幫你。”

“求求你,幫我把日記本,拿給他。”

就這?

我拍拍胸脯:“行,你把日記本給我,你叫我交給誰我保證送到。”

“日記不在我的身上。”

“不在你的身上?那在哪兒啊?”

“你已經找到了它。”

我更加疑惑了:“啊?我不知道這事兒啊。”

隨即我豪氣擺擺手:“嗨,只要你錢給到位,我一定幫你找。”區區一本日記,找它還不簡單,在學校貼個尋物啟事不就OK了。

女人慢慢抬起頭,空洞的眼白看着我,烏黑的嘴唇輕啟。

我這才看清了她的模樣——

“謝謝你,許安安。”

!!!

我大驚:“啊!!!”

我從床上一下子驚坐起來。

聶瑤被我突如其來的驚叫嚇醒了:“哎媽呀,你咋那大聲兒,嚇我一嘚嗦!”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陳、陳……”

“陳啥?陳醋,你要喝陳醋是嗎?咋的啦,鬧蛔蟲病了還是咋的要喝陳醋?”

我搖搖頭:“不、不是,我的意思是,陳小雨、陳小雨她託夢找我來了。”

“就你那死去的同學?咋的,她託夢給你說啥了?”

我細細回想夢境:“她叫我幫她找日記,然後把日記交給王永章。”

……

待在公寓裏覺得有些悶,陪聶瑤小睡了一會兒后索性出來到小區里轉轉。

因為我們租的公寓離就是在大學城,離最近的大學只有兩條街的距離,所以小區裏的租戶大多數都是那種年紀輕輕就出來奮鬥的大學生。

當然,這裏也不乏有那種喜歡沒事兒找事兒的老頭和老太太。

“哎小姑娘,老太太我要不是看在你年紀輕輕的份兒上早就一巴掌給你招呼過去了!有你這麼做人的嗎?不就是一面破鏡子,你犯得着和一個小孩子斤斤計較嗎?!!”

哎,早知道看黃曆了,今天不宜出門兒。

這不,一出門兒就碰見狗咬狗。

“奶奶你得講講道理好吧?您孫子不僅打傷了我,連我的鏡子也給摔碎了,你知道我這鏡子花了多少錢才買到的嗎?!”

一個老人家在和一個小姑娘吵架,雙方勢均力敵,誰也不讓誰。

“一個破鏡子能值多少錢,你給我說我賠給你就是了,但你也不能動手啊,這孩子小的就跟雞仔兒似的,要是打壞了誰賠個孫子給我?!”

小的就跟雞仔兒似的?

我不由得看向那個躲在老人家身後,胖得跟個粽子似的小娃娃……

女生也不服氣,回懟道:“這不是賠不賠的問題好嗎?您這孩子得好好管教管教,將來要是闖出大禍,可不就僅僅只是賠這點兒錢的問題了!”

“我孫子怎麼教用不着你瞎操心!”

女生:“……”

“行,我這鏡子可是從高僧那兒買回來的,不多不少正好六百塊錢,看你是一個老人家的份兒上你賠一半就好了,你給錢我就走人。”

“一面破鏡子你收我三百塊?小丫頭片子你不是在訛我這個老人家吧!?”

女生也不急,利索地從包里掏出一張收據單:“收據單在這兒,清清楚楚寫着呢,這鏡子遠遠值你這三百塊錢。”

老太太湊過腦袋一瞟,得知價格昂貴,索性乾脆一拍大腿坐在了地上,叫冤道:“哎呦呦,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一個毛丫頭都欺負到我老太太頭上了!就這一面破鏡子要收我三百塊錢吶,這不是訛我老太太嗎?你們來評評理啊……”

女生:“……”

很快,出來閑逛的人都尋着動靜湊了過來。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見一個老太太坐在地上哭,都紛紛指責女生的不是。

“這小姑娘怎麼這樣啊……”

“就是就是,看着長得人模狗樣的竟欺負人家一個老太太……”

真是聒噪。

“她那面鏡子確實不止值這三百塊錢,老太太,你理應賠給人家。”我擠開人群,指着碎成一地的玻璃渣渣說道。

那鏡子雖然碎了一地,但隱隱約約的能看見在光的照耀下能折射出一股暖人的金光,估計是用來掛在家裏驅邪用的,可不止幾百塊錢就能買到。

老太太哭的更歡了:“哎呦呦,真是青天白日下什麼樣兒的人都有啊!兩個毛丫頭片子竟然合起伙來欺負我一個老人家……”

我最煩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哭。

“都給我閉嘴!!”

也不知道是聲音太大了還是我看起來太凶的緣故,只一聲,周圍的人立馬安靜下來,包括這個老太太。

“您一大把年紀了要不要點兒臉吶?我全程就在那兒侯着呢,鏡子是您孫子給人家摔壞的,人家叫賠錢你現在又不賠,在這兒坐着倚老賣老地你好意思嗎??!”

老太太一愣:“你、你是她什麼人?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的?!”

我輕笑:“我是她什麼人你管的着嗎?要麼賠錢走人,要麼打電話報警,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的道理正。我相信善良公正的警察叔叔可不吃你倚老賣老的這一套!”

“你、你……”

果然,這老太太就是想佔便宜,她就是不想賠這個錢,但是她同樣也不希望把事情鬧大,所以一提到警察,她就慌了。

“我什麼我?不賠錢是嗎?好啊,我現在就報警……”

哪成想老太太連忙起身要搶我的手機,可就她那副乾巴巴的小體格兒怎麼能搶的了呢。

“小、小姑娘……你別激動……別激動,我賠、我賠就是了。”

這樣就對了嘛,早點賠錢也不至於鬧成現在這樣兒啊。

“好,我不報警。差人家多少就把錢給補上。還有,你這孫子確實得好好管教管教。”

上次芝芝來公寓的時候跟我吐槽過她家小孩兒。說這小孩兒見到別人有吃的二話不說就上來搶,害的芝芝摔了一跤還把波棱蓋給磕破了。之前是我沒碰上,今天遇到了就得給他點兒教訓。

老太太不情願地從褲腰包里掏出三張一百塊錢來,隨手往那女生前頭一扔,還不滿地啐了一口唾沫,然後拉着那小孩兒急匆匆地走了。

見沒有好戲看,大家也都紛紛散了去。

“謝謝你啊小姑娘啊……”

我轉過身朝那女生看過去,她才多大啊,叫我小姑娘合適嗎?

許是猜出我心裏的想法,她笑着說道:“我今年二十三了,可能比你大五六歲左右,我姓徐,你可以叫我徐姐姐。”

她說她二十三,我有些不敢相信。

我點點頭:“你好,幸會幸會。”

“剛才真是多虧你了,我這人嘴笨,不擅長和別人吵架。”

我看着她和我年紀差不多,比我矮半個腦袋,估計說她十八歲都有人信。氣質溫柔知性,軟妹一枚。

一頭小捲毛卡上兩個蝴蝶結髮飾,畫著精緻可愛的粉色系妝容,穿着一身同色系的Lo娘裙,白色的長筒襪,腳踩一雙繫着蝴蝶結的黑色小皮鞋,手裏還提着一個很小的包。看上去很新奇,也很可愛漂亮。

“你是cos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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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間看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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