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樓了

墮樓了

“安安你來了。”

我點點頭。

陸澤簡看向芝芝:“這位是?”

還未等我回話,王芝芝搶先一步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王芝芝,三橫一豎的王,靈芝的芝,是安安最好的朋友。”

陸澤簡禮貌地握握她的手:“幸會幸會。我叫陸澤簡,你也是來看房子的嗎?”

王芝芝搖搖頭:“不是,我陪安安來的。”

“哦,好。那,這邊請。”

陸澤簡邀我到公寓裏參觀,四室一廳,廚房廁所是共用的,內置電視冰箱空調,空間很大,住十個人恐怕都綽綽有餘,房間採光也不錯,就是……有點臟。

“我想如果你住進來,這間屋子你住是合適不過了,接到你的電話后我就立馬給你置辦了一些傢具,床墊、衣櫃、書桌、窗帘、還有這盞燈……都是你喜歡的暖紫色。”

“當然,如果你覺得這間屋子不適合你,南面還有一間,收拾收拾再把傢具搬進去重新打理一遍,也都行。”

我心疼的看着他,這一個星期不見,他看起來越發消瘦了:“僅一天的時間你就都把事情處理妥當了,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話說起來還得虧有你打給我的那四萬塊錢,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解決沈大娘的事,也租不到這麼好的公寓。”

那四萬塊錢,有兩萬是幫警察叔叔辦事他答應給的報酬,有兩萬是之前參加探險活動給的,就是辦手續領錢麻煩了些,搞到最近才打到了卡里。

我開心的笑着:“我的錢就是你的錢,說好的我們兩個共患難來着,還分什麼你我啊。”

沒來得及等陸澤簡回答,就聽王芝芝驚呼。

“哇,這水晶燈真的好漂亮啊,花了不少錢吧!”

王芝芝脫開鞋子站在大床上,墊着腳摸着那盞蘭花狀的燈,每一瓣花瓣下面吊著一隻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碰撞在一起叮叮噹噹地還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與其說這是一盞燈,不如說這是一個會發光的風鈴。

陸澤簡害羞地撓撓頭,笑道:“也沒花多少錢,只要安安住的開心,怎麼樣都行。”

衣櫃很大,尺寸大小是我喜歡的樣式,正好可以放師父給我的那些傢伙。

“就這間吧,讓你費心費力的真是麻煩了。回頭你記得把費用報銷給我,我銀行卡轉賬給你。”這一套下來肯定花了很多錢,他已經很難了,我不好白吃白喝。

房間佈置確實很好,紫色中還透露出一種暖粉,有一種氤瘟曖昧的感覺,很少女心,但不太適合我這種冷血動物。

不過我要求不多,陸澤簡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住哪裏我就住哪裏,沒什麼好挑的。

“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置辦的,缺什麼給我說我給你置辦回來。”

我搖頭:“已經很好了,我什麼也不缺。”

這時,王芝芝跳下床來把鞋穿上:“缺,怎麼不缺,這兒還缺一樣東西呢。”

王芝芝穿好鞋後站起來,指着床對面的一面牆:“你們不覺得這裏很空嗎?女孩子怎麼能不愛美呢,要我說啊,就差那麼一面梳妝枱。”

陸澤簡一敲腦袋:“你看我,真是太粗心了。安安你先安心住下,梳妝枱的事交給我,我陰天一定給你抬回來。”

“你別聽芝芝瞎說,我用不着那東西,這樣已經很好了。”

鏡子這種東西很邪門兒的,尤其是對着床,很容易招來不幹凈的東西。我可不想死在某個不知名的夜裏,那也太窩囊了!

也不知道陸澤簡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只聽芝芝探出腦袋指着一個人說道:“那是你的室友嗎?”

那背影有幾分熟悉,我看不到他的臉,但看身形應該是個男生,此時正在廚房裏忙活些什麼。

“對,他是我前些日子剛搬進來的室友。”在芝芝看不見的角落又悄聲對我說,:“他叫南梟,這套房子是合租房,在我們之前他就已經住進來了。”

聞言,我不由得一愣:“南梟?”

是撞名嗎?

陸澤簡看我的反應不由得問道:“安安你認識?”

我搖搖頭:“不,我和他不認識的。”

王芝芝似乎在擔心些什麼,問陸澤簡::“你這個室友看起來不太好相處的樣子,我家安安住在這裏不會不安全吧?”

陸澤簡回答:“這個你放心,據我初步了解,他脾氣確實古怪了一點兒,就是不太喜歡和人說話,不喜聒噪,不過人還是可以的。”

“安安不怕生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我點點頭:“我倒是沒有關係。”

王芝芝四處參觀,最後指着一間屋子道:“剩下的一間屋子房東是不是也打算租出去啊?”

“對,聽說已經有租客聯繫房東了,房東把鑰匙交給了我,托我帶新租客看房子,就約在這個禮拜六。”

王芝芝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哎,我還想着和你住一起呢,兩個女生好歹之間能有個照應,你一個人怎麼能行?”

我笑道:“很貴的,一個月房租不下三千,你哪來那麼多錢。還有,伯母需要你照顧,你住過來誰去照顧她?”

“我擔心你嘛……”

陸澤簡適時地開口道:“如果王小姐不放心,大可閑暇時候來公寓找小戀,這張床夠大,睡兩個人沒問題。”

“你說的倒是中聽,要是我不在的時候你欺負我家安安怎麼辦?”

陸澤簡撓撓頭:“我窮光蛋一個,什麼也沒有,但是人品嘛相信小戀還是信得過的。”

我附和回應道:“對,陸澤簡這個人窮的只剩下人品了,你放心吧,他人真的很好的。”

“不行,我還是打個電話給我媽,告訴她我今晚不回去了,至少要等你先適應一下這裏,沒事了我再回去。”

我沒攔着她,且由她去吧。

“你最近怎麼樣?回來后感覺書念的怎麼樣?還適應課堂環境嗎?對了,你回你老家后睡得怎麼樣?”

我沒想到陸澤簡會問我這些,顯得有些受寵若驚:“我都還OK了。”

“我煮了飯,等我再去弄幾個小菜,你再去參觀參觀房子,待會兒留你朋友一起用飯吧。”

“好。”

房子不論是從位置、風水、大小、風格……我都還挺喜歡的。

只不過掛在牆上的這幅畫……

有點兒詭異!

“對了陸澤簡,你最近常做噩夢嗎?或者偶爾看見一些很奇怪的東西?”

“你又來?!”陸澤簡以為我又在裝神弄鬼了。

“哎呀我關心你嘛,問問都不行?”

“估計是太累了吧,做噩夢也是正常的事,因為太累了偶爾出現幾次幻覺,這很正常。”

正常才怪。

之前是因為紅小梅,這回又是因為這幅畫。

這陸澤簡一點也不讓我放心!

“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我知道他是無神論者,也不方便說出來嚇唬他:“沒有,我就是看你黑眼圈有些重,就猜到了。你要自己保重身體。”

陸澤簡反而很自豪地笑笑:“男人嘛,累,很正常。”

我沒有再繼續待在他身邊打擾他,而是在公寓裏四處轉了轉。

環視四周,似乎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但隱隱約約能感受到一股氣息的存在,這股氣息很雜亂,似乎不是同一股氣息。

“這幅畫很特別,你從哪裏得到的?”

陸澤簡聞言,端着熱乎乎的菜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哦,這幅畫是我一個同學的。聽他說這幅畫是從他祖太爺那一輩就傳下來了,還是出自陰清年間一位大畫家之手。他現在創業缺錢,又臨時找不到買家,所以用這幅畫作抵押,說是等有錢了再贖回去。”

“什麼時候抵押給你的?”

“就在你走的那天。”

“現在你那個同學現在還有聯繫你嗎?”

“說起來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繫了,自這畫到我手上之後我就和他沒聯繫了,估計是忙吧。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你喜歡這幅畫是嗎?”

我點點頭:“嗯,喜歡。”才怪!

陸澤簡這個傻小伙八成是被人騙了,這畫確實是陰清年間的畫作,畫的是一幅全家福,不過卻是一幅遺像畫,許是陰清時期哪個富貴人家慘遭滅門,這才找陰相師畫的遺像,目的就是讓死去的冤魂能夠在地府團聚。

如今兩番輪迴,冤魂還不得轉生,想必此畫是被施了封印,讓魂靈被封印在了畫裏,不得投胎轉世。

“你要是喜歡就拿去掛在房間裏吧,這也不值什麼錢。”

“我想還是不必了。”我可不希望這畫裏的一家子晚上出來找我聊天。

陸澤簡沒聽到我說的話,返回廚房裏繼續炒菜去了。

我把畫像從牆上摘下來,拿出荷包里的一隻口紅,在畫像背後畫了一道符文,徹底封死了畫裏的冤魂。

這口紅乃是用硃砂公雞血化蠟而成,能發揮出符文的最佳效果。

重新掛起畫像時,只見畫裏穿着陰制服裝的一行人眼睛裏流了眼淚。

“待時機成熟了我自會送你們輪迴,不過在此之前你們要學會消停一點。”

語音剛落,轉過身去就看見一個男人倚在房間門沿別有深意地看着我。

還是一樣的白頭髮,皮膚也白,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冷。

只是相對一眼,彼此間卻覺出了不同的深意。

“南梟,你身體好些了嗎?我煮了清淡的瘦肉粥,你喝點?”

蕭奕沒有回答陸澤簡的話,轉身回房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陸澤簡尷尬地笑了笑:“你別放心上,雖然我才和他認識一天,但他其實很好相處的,只是為人冷淡了些。”

“我知道。”

“吃飯吧,折騰了那麼久你應該餓了。”

“好。”

“哇,沒想到你下廚這麼有一手,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王芝芝看着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眼睛裏滿滿的佩服。

陸澤簡倒是很謙虛:“歡迎品嘗。”

“我不怎麼會做菜,你烹飪這麼厲害不如考慮一下收我為徒吧,我也想給我媽媽做一頓可口的飯菜。”

陸澤簡笑着答應:“好啊,改天一定教你。”

吃完晚飯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了。

芝芝回房間裏寫作業,陸澤簡臨時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我把碗筷收拾洗了,整完一切后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感覺周圍空蕩蕩的。

“叮鈴鈴鈴~~”

我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吳松。

“姐,你收到消息了嗎?”

我不知所問:“什麼消息?”

“陳小雨她……墮樓自殺了。”

什麼?!

墮樓自殺?

“在哪裏?什麼時候?”

“就一個小時以前,在學校教學樓,聽說是從天台跳下去的,死狀凄慘,現在陳小雨父母在這兒哭鬧,要學校給一個說法。”

我沉下一口氣:“好,我知道了。”

吳松似乎有些擔心:“姐,你打算怎麼辦?”

“為什麼這麼問?”

“我聽那些看見陳小雨跳樓的同學講,她死的時候眼睛沒合上,是典型的死不瞑目,死後怕是要找生前那些讓她不痛快的人報仇。雖然我知道她的死和你沒關係,但是如果因此給你招來橫禍的話,這對你來說很麻煩。”

我想了想,吳松說的話是沒錯,但是不代表我需要怕:“你相信鬼神之說嗎?”

吳松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不相信。但是……很多事是科學無法解釋的。”

“你不要想太多,這個世上沒有鬼,你放心,我會沒事的。”

“那……姐你自個兒保重,如果有什麼情況記得及時call我。”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說完,我掛了電話。

“安安,你也知道了?”

我點點頭,不可置否。

王芝芝跑過來抱住我,“怎麼辦?她會不會來找我麻煩?我好害怕啊……”

我安撫着她的情緒:“傻瓜,她的死又不是你造成的,你怕什麼?”

“可、可是她一直看我不順眼,我就是怕她把自己的死歸咎於我們的身上,到時候我們可就麻煩了。”

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不必擔心,萬物皆有因果報應,我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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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間看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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