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賬舊賬一起算
“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咱們學校校董的女兒,幾日不見,這臉色越發紅潤了。”
汪少御是勵瑰學校校長,魏勵瑰是勵瑰學校的校董,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坐在食堂一角的那個說話的長發女生,五官精緻得不像話,皮膚白皙得就如同一個瓷娃娃一樣,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和豐腴挺翹的屁股,要是那百褶裙再拉高一點,估計連安全褲也遮不住她兩腿間的春光。
“可不嘛,人家可是校董的女兒,而且和咱們校長可是父女關係呢,校董常年不住學校,魏靈同學的生活起居全由校長照顧,這不,在校長的滋潤下,咱們魏靈同學的臉色能不紅潤嗎。”
接話的是一個長相平平的女生,馬尾辮方形臉,三角眼鷹鉤鼻,依她那附和的架勢,估計是長發女生的跟班兒,不然就照她這模樣,哪來自信敢和別人抬杠。
長發女生故作不知情的模樣,含沙射影的說道:“喂,魏靈,我聽說你得了病呢,什麼病啊,嚴重嗎?給我們大傢伙說說唄。”
馬尾辮女生:“對呀對呀,你說說嘛,我爸爸認識一個很專業的婦科醫生,沒準兒還能幫到你呢。”
“喂,你們夠了!在食堂吃飯就吃飯唄,你們哪兒來那麼多話說?!!”
馬尾辮女生當下不服氣,腳踩在凳子上,拍桌子:“劉玲,你當出頭鳥是吧?!!”
我這才看清楚劉玲的模樣。
這、這不就是……
彭圓圓嗎!!
劉玲放下手中的餐盤,雙手環抱,朝魏靈走了擋在她的身前:“馬花花,我勸你說話負責人一點,你爸爸認識了有多了不起的婦科醫生,怎麼,是你媽得了婦科病,還是你得了婦科病?”
馬花花:“你!!”
相比馬花花的氣急敗壞,長發女生顯得格外平靜,只見她漫不經心地欣賞着自己新做的美甲,連眼皮都懶得抬:“劉玲,你身為紀律委員,說有辱同學人格的話,好像有點不太好吧?”
“呵,正因為如此,身為紀律委員,我更有責任好好地管管你們,你們不顧班級形象在這兒拉幫結派欺負同學,如果我將情況如實上報學生會和教務處,到時候恐怕你學生會副主席的位置不保,連學籍也會被除名吧?李楓辛,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勵瑰學校,可是你轉入的第三個學校了。”
“劉玲,你別神氣,你別忘了,你爸可是在我爸手下做事。”
“那又怎樣,我和母親早就和那混蛋斷了關係,你為難他又不是為難我。”
不得不說,這劉玲和現在的彭圓圓真不是一個脾氣,劉玲英姿颯爽有啥說啥,而彭圓圓心思單純唯唯諾諾,不過不管哪一種性格,她倆的一生全被霍銘那混蛋給毀了,到底是沒逃出惡人之手。
“哼,算你狠,我們走!”
於是李楓辛識很相地帶着她的小跟班兒馬花花離開了。
在這一場四個女人的口舌之爭中,魏靈全程一句話沒說,只靜靜地在那兒坐着,一口、一口的麻木地往嘴裏塞飯。
劉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看魏靈那模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最終無奈的選擇閉嘴。
角落裏,一個穿着深藍色工裝,頭上帶着鴨舌帽的男人若有所思的在盤算什麼,他目光緊盯劉玲,嘴角上揚,隨後拿起手機給備註着“弟弟”二字的聯繫人發了一條短訊:好弟弟,哥哥我發現了新獵物。
弟弟:誰?
工裝男:和你那個懂事的女兒一個班級,叫劉玲。
……
場景再次一換,我們來到十樓的食堂。
十樓的食堂看上去和之前的沒什麼不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次馬花花和李楓辛陰目張膽地欺負魏靈,而劉玲遲遲沒出現,因為在半個月以前,班上接到通知,劉玲死了。
眾人都在猜測劉玲的死,有人認為她是溺水死的,因為發現她時她在學校後山的小河岸上全身都是濕漉漉的。也有人認為她是被人強暴,想不開才自殺了,因為當時劉玲的死相非常難看,她衣不蔽體,全身好幾處青紫,看起來並非意外磕碰,而像是人為。
但只有魏靈知道,劉玲的死,全是因為那個混蛋!!
她日日想念母親,卻沒有辦法見到母親,在這個陌生而又冷漠的學校里,劉玲是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
為什麼?為什麼每一個和她走得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為什麼惡人沒有惡報?為什麼這一切要她一個人獨自承受?!!
李楓辛:“魏靈啊魏靈你真是個掃把星,你看看,劉玲死的那麼慘,你卻一滴眼淚都沒有,虧我們她那麼護着你,若她泉下得知自己生前維護了你這麼一個白眼兒狼,估計得死不瞑目。”
馬花花:“就是就是,白眼狼!”
李楓辛:“就是害了我們劉玲啊,孤孤單單一個人走了,要是我,我肯定連帶着害自己的人一起走!”
馬花花:“魏靈,你應該為劉玲陪葬!”
平日裏不服氣劉玲的一個女生這時接話道:“我得知劉玲家裏床上還躺着一個命不久矣的老母親呢,相信過不了多久,她母親就下去陪她了,她這一走倒也沒有你們說的那樣孤單。”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魏靈看着眼前這一張張笑得無比狂妄的臉,她恨不得上去撕碎她們,撕碎她們醜惡的嘴臉,撕開她們皮肉,讓她看看她們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魏靈在尖銳冷漠的笑聲中逐漸猩紅了眼,她緊緊握住手中的打火機,這一刻她終於不再猶豫,她要實行她的計劃!她要讓這群殺害劉玲的兇手,陪葬!!
在這時候,才有人發現到不對勁。
“哎,這什麼味兒啊,好難聞啊。”
“你放屁了?”
“你才放屁了,你平時放屁難道是這個味兒?”
“呵呵呵呵……”魏靈看着食堂里的每一個人,她的眼底露出了瘋狂。
學校食堂整整有十個樓層,每一個樓層她都放置了煤氣罐,並把煤氣罐的管口偷偷剪開。勵瑰學校是全封閉式學校,這會兒又正是吃飯的點,學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這會兒都來食堂就餐了,這註定是一次規模浩大的謀殺。
魏靈聞着液化氣罐子漏出來的瓦斯味兒,她居然很享受。
她早就計劃好了,她的不幸,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責任,她要所有人為之付出代價,她要所有人包括她為劉玲陪葬!!
味道越來越濃,魏靈眼底的瘋狂就更甚。
她拿起手中的打火機,只需要輕輕一摁,這裏的每個人都將炸為灰燼!
“我要詛咒你們,詛咒你們那些傷害過我的人,我就算不得超生,化為惡鬼也要生生世世,永生永世的纏着你們!!”
言清:“不好,她這是要……”
言清伸手想要阻止,只見魏靈輕輕按下打火機——
“噠。”
“嘣!!!”
一聲巨大的爆破,瞬間火焰迅速蔓延,偌大的食堂變為燃燒着的廢墟。
一個個年輕的生命,此時變為了一具具燃燒的屍體。
魏靈全身燃着火焰,火焰燃燒着她的每一寸肌膚,她疼,她好疼,可這點痛遠遠比不上她心裏的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死了,都死了,都死光了,啊哈哈哈哈!!”
她瘋狂的大笑着,火焰吞噬了她——突然她想到遠在異國的母親。
“媽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女兒不孝,沒能好好在你跟前盡孝,對不起……”
“媽媽,我這就去找你,你等我,你等我……”
魏靈衝出食堂,她像一個燃燒着的火球,忽然她跳上走廊高台,利索翻過柵欄,然後輕輕一跳——
“砰!!”
這裏是十樓,十樓啊!!
樓下便是食堂後院,那裏栓了一根魚線,是平日裏阿姨們用來曬紫菜的。
就是那麼巧,魏靈的脖子撞上了那根魚線,因為重力加速度的作用,甚至沒有聽到皮肉綻開的聲音,魏靈的頭顱就與身軀完全分離,而那切口,整齊得不像話……
火光四射,血流成河。
……
頃刻,眾人才從剛才的幻境中回過神。
“雨童?雨童?”
童雨樂躲在顧子辰懷裏,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被顧子辰這麼一叫,如夢初醒:
“我的天哪……”
“那個女的也太瘋狂了,就因為別人說了她幾句,她就炸了全校的人,這也太喪心病狂了!”
顧子辰皺起眉頭:“能有這樣的結果不僅僅是因為校園暴力……也許,我們並沒有資格評判她的不幸。”
是啊,換做是我,我可能做的比魏靈還要狠!
黃夢夢瞄了一眼顧子辰懷裏的童雨樂,像是不服氣似的,努力擠出幾滴眼淚來對言清說道:“言清哥哥,夢夢好怕怕……”
當真叫一個我見猶憐啊!
言清沒搭理她,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伸過去的手。
不一會兒我們到了第一層樓,就在商量着如何找到霍銘時,突然從天而降掉下一個什麼東西,“砰”的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瞬間腦漿迸裂,血肉模糊。
“啊!!!”
童雨樂被眼前這一幕嚇得尖叫起來。
顧子辰最先反應過來:“霍銘!!”
言清急忙跑過去,抱起霍銘:“霍銘!!”
鮮紅的血液像一條條靈活的蛇似的扭動着身姿蔓延至我們腳下,空氣中瀰漫著罪惡的氣息。
上一世食堂爆炸汪少御因為沒在食堂就餐而逃過了一死,在那次之後引起了兩萬人的暴動,其中多數是學生的家長,他們齊齊來討伐校長汪少御,並親手把勵瑰學校拆成只剩下殘垣斷壁的廢墟,而校長汪少御也因此入獄,出獄后便老死在這一片廢墟當中。
這一世的霍銘始終欠了魏靈一個債,這個債必須還!
“霍銘,你醒醒啊!”
“別叫了,他只剩一口氣,已經命不久矣了。”
言清像是發了瘋的大叫:“不可能!!我要救活他,我要救活他!!”
我也不好攔着,隨他去吧。
“起生魂斗,魄羅聚精,三七主靈,此召速回。”
“我主阿贊,婆班門僧,回生之法,無所不能,嘛咪嘛咪哄!”
回魂咒。
是印度很邪的一門法術,據說能讓將死之人的魂魄召回,從而讓其起死回生。
具體怎麼操作我不清楚,但聽師父說過回魂咒是逆天改命的法術,逆天而為必遭反噬,輕則百鬼纏行,重則命喪黃泉,甚至還會影響到子孫後代的福運。
“咻——”
一束紅光打進了霍銘的天靈蓋,言清好不容易召回的魂魄隨即又四處跑開。
言清一驚,並不清楚為何會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麼聲音?!
抬眼往樓上一看,二樓圍欄那裏站着一個身穿藍色jk校服的無頭女生,她的手裏拿着一顆頭顱,而那顆頭顱正張嘴說著話。
“言師傅,好久不見啊。”
言清:“又是你這惡靈,你對霍銘做了什麼?!!”
“刷刷刷——”
只一瞬,魏靈的魂魄便移動至霍銘跟前,只見她居高臨下的看着奄奄一息的霍銘,手中的頭顱發出滲人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做了什麼?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罷了!”
言清:“自古正邪不兩立,你如今做出這般慘無人道,害人性命之事,我言清這就替天行道,收了你這惡靈!!”
“你們這些臭道士倒是滿嘴的仁義道德,可實際上助紂為虐,任由惡人為非作歹。八年前若不是你一支銷魂釘害我差點魂飛魄散,那汪少御,早就被我帶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前塵往事,新賬舊賬,我們該好好算一算了!!”
八年前……銷魂釘……
看來,這言清八年前為了救霍銘,和魏靈也結下了一段淵源。
既然是八年前,也就是說陰言清和霍銘可能不是簡單的雇傭關係,亦或者是說言清從小就跟在霍銘身邊,霍家的人也許早就預料到霍銘會有一劫,而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個局。
言清:“想從我這裏帶走霍銘,呵,簡直是做夢!”
話音一落,一灰一藍兩道身影便在半空中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