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失禮了
正努力剋制餓感的童雨樂被黃夢夢尖銳的叫聲惹毛了:“綠茶精你叫喚什麼?大驚小怪的,想我聾啊?!”
只見黃夢夢離那相機遠遠的,彷彿相機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她手指顫抖地指着地上的相機,眼裏儘是驚恐和不可思議:“那、那照片里多了一個人……”
多了一個人?!
余立洋最先反應過來,首當其衝,撿起了地上的相機翻看起來。
越往後看他的臉色就越不對勁,原本不放黃夢夢的反應在心上的霍銘,在看到余立洋沉重的臉色之後,也走過去拿起相機。
霍銘不由得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棟大廈里還有其他人?”
到底怎麼回事?他們看到了什麼?居然如此的驚訝與不安。
我拿過相機,翻看裏面的照片,可以看到,前幾張都是很簡單的景物照,拍的有床、窗子、花瓶、窗帘……後面的幾張照片里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不過因為拍攝角度不佳,加上光線模糊,所以並不能看清那到底是人影還是光線的折射形成的物像。
直到看到後面,我才把後者的可能性完全排除。
在黃夢夢和霍陰的合照中,他們的身後一直站着一個黑黑的人影。直到黃夢夢為霍銘拍的最後一張照片,才終於看清那是一個沒有腦袋、脖頸斷裂處汩汩冒着血,身上穿着藍白色jk校服的女高中生。
之所以斷定她是高中生,是因為她的手裏提着一個深藍色的書包,那書包里有一張人臉,把照片放大一看,原來那是一顆人的頭顱!
黃夢夢害怕得一雙眼睛裏淚汪汪的:“霍銘哥哥,夢夢好怕啊,你說我們是不是碰上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
霍銘顯然也很心煩,但礙於面子,他只得安撫黃夢夢:“你別怕,這世界上哪裏來的鬼?這估計是誰搞的惡作劇罷了!”
這句話彷彿也在安撫他自己。
黃夢夢否認霍銘的說法:“可是我們拍照的時候並沒有看見有其他人啊,而且一次兩次沒有注意到有人也就算了,他在我們的身後出現了那麼多次,如果她真的是人,我們沒有理由不發現。”
霍陰微不可見的皺起眉頭,愣愣地的盯着相機里的那個女生,陷入了沉思。
余立洋這時站出來出主意:“霍少,這件事怕是沒有那麼不簡單。董事長不是專門給你找了一個驅魔師嗎?你把小言師傅叫過來,咱們聽聽他怎麼說。”
霍銘略微思考了一會兒,覺得余立洋的主意算是比較靠譜,於是當下掏出手機通了一個號碼。
一接通電話霍銘就急忙問道:“喂言師傅,你們現在在哪兒?”
“我們現在在18樓遇到了一些比較棘手的事。你好像很緊張啊,怎麼,難道你們那邊也有情況?”
霍銘簡單的把事情概述了一遍:“是這樣,我們用相機拍到了一些比較奇怪的東西。不過我們倒是很安全,沒有人受傷。”
電話另一頭傳來打鬥的聲音,只聽言清吃力地說:“別著急,你們現在所待的地方南面朝陽,是陽氣最盛的位置。天黑之前,是不會有邪祟敢過去的,我們把這邊的事兒解決完了之後就會去,你們待在原地等我們。”
“好,那你們也要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后,霍陰似乎還是很擔心,他像是求證似的問余立洋:“余哥,這世界上沒有鬼的,對吧?!”
余立洋看出了霍銘的緊張和害怕,也儘力安撫着他:“霍少您別擔心,有小言師傅在,即使有什麼妖魔鬼怪,我們都能安全的回去。”
童雨樂根本不信鬼怪之說,看着黃夢夢和霍銘的反應,她嘲笑道:“不至於吧,不過是一張被人做了手腳的照片而已。瞧瞧把你們嚇的,膽子那麼小還來探險,被傳出去多丟人吶。”
“即使有鬼那也只有一隻鬼,我們有那麼多人還怕降不住他?簡直大驚小怪!”
童雨樂的話彷彿跟一顆定心丸似的,讓霍銘和黃夢夢懸着的心一下子落回肚子裏。正如她所說,我們有這麼多人,區區一隻鬼而已,不足以讓人害怕。
正如言清所說,我們身處陽氣最盛之地,算是比較安全的地方,所以我到不着急知道照片中的鬼影到底從何而來,一門心思地琢磨言清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
思來想去,我決定向前查看。
“你們耐心的待在這兒,在他們沒有回來之前不要輕舉妄動,我上去看看。”
這時童雨樂開口說道:“喂狐狸精,你好好當你的縮頭烏龜不好嗎,這個時候充什麼出頭鳥啊?言清和顧子辰他倆都是正兒八經的練家子,若真是出了什麼事他們自己能解決,你去就只會給他們添麻煩。”
我倒不是想逞什麼威風,只是在剛才在霍銘與言清的通話中,我似乎聽見了一片撲啦啦的響聲,和呼呼的風聲。往最糟糕的方面想,他們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麼難纏的傢伙?畢竟大家是一個隊的,誰也不希望有人出事。
“我沒想到你除了管別的女人看你的男人以外,還管這些和你沒有干係的事。老子去不去全看老子樂意,你管得着?!”
“你……哼!”童雨樂雙手環胸:“我看你並不是真的擔心言清他們,你就是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做做樣子博得他們的好感,然後好搶走顧子辰,你是不是這個打算??”
我正組織語言打算懟回去呢,這時黃夢夢橫插一腳,為我“說情”道:“雨樂姐姐,你不要這麼說安安姐姐,安安姐姐只是異性人緣比我們好了一點而已,她並沒有想搶走子辰哥哥。”
呵,這黃夢夢可真是頂級茶藝師。
什麼叫做我只是異性緣比她們好?這不陰白着說我是那種不三不四的人嗎!?
“童雨樂,你別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很缺男人。我估計你的腦子,除了一天在想着怎麼討男人歡心,就是在想着怎麼防止別的女人討你的男人歡心。我真是可憐你,活的那麼悲慘!你說說你,除了會指着別人的鼻子撒潑,你還會幹什麼?”
我沒那麼好說話,別人耳光都往我臉上招呼了,我難不成還要以笑臉相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避之三分。人再犯我,斬草除根!
反正就這一條賤命,活到哪天算哪天,我不帶怕的。
“還有你黃夢夢,你一口一個姐姐姐姐的噁心誰呢?我就是異性緣比你好怎麼了?!總比你像只哈巴狗似的,巴結完這個又去巴結那個。好歹是個二十幾歲的成年人,說話做事兒裝模作樣的給誰看?!事先聲陰,我可不比童雨樂好說話,你惹着她了,她看在霍銘的份兒上頂多給你兩耳光。但我不一樣,惹毛了我,我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童雨樂往上提了提袖子倫倫拳頭,作勢要和我干架:“許安安你以為你誰呀?竟敢這麼說我!你信不信我能讓你豎著進來,橫着出去?!”
“安安姐姐,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是夢夢講錯什麼話了嗎?嚶嚶嚶……”
我沒搭理黃夢夢,而是朝童雨樂反問道:“怎麼,想打架呀?”
對於打架這種事,童雨樂彷彿勢在必得,她揚了揚下巴:“你現在求饒還來得及。”
我呵呵一笑:“求饒??”
“哼,只要你跪下朝我磕三個響頭,並向我道歉,我就饒了你。不然到時候你那張的臉蛋兒被我尖銳的指甲刮花了,可別哭着後悔!”
我笑的更歡了,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求饒這種弱者才做的事情就留給你童雨樂吧!我把你的話還給你,只要你現在跪下朝我磕三個響頭並向我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馬。”
“呵,我堂堂跆拳道黑段,難道會怕你一個只會說大話的垃圾?今天不把你打趴下向我求饒,我童宇樂的名字倒過來念!”
說著,童雨樂就向我沖了過來,每一招都下了狠功夫,看來,她是真的想置我於死地。
我並非是軟柿子好拿捏,對付她還不值得我花心思。看她那麼驕傲,這次我就陪她好好玩玩兒,磨磨她的銳氣,也算是好心“教育教育”她,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許安安可沒那麼好欺負!
我一下又一下的躲過了她的攻擊,每一次閃躲都恰到好處。
“你是屬烏龜的嗎只會躲?看我不踢爛你的烏龜腦袋!”
童雨樂抬腳就往我的腦袋踢了過來,不過好在他的速度沒有我快。好幾次進攻。都被我攔下來了。
見她逐漸打得有些吃力,我見時機成熟,三步並作兩步沖了上去抓住她長長的頭髮,提起來就是一個過肩摔。
“啊!!”她吃痛,不由得大叫。
她被我重重摔在了地上,板了半天都沒有站起來,我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呵,我當你有多能耐呢,還什麼跆拳道黑段,不過就是中看不中用三腳貓功夫而已。”
我蹲下身子用手捏起了她的下巴,由於摔倒時她的臉朝地,所以這會兒鼻子給磕流血了,看起來無比狼狽:“不要說我不給你機會啊,現在給我道歉還來得及,不然被刮花臉的可就是童大小姐你了。”
“雨樂姐姐!!”
黃夢夢全程在一旁圍觀,她這會兒完全被我唬住了,想上前來扶起童雨樂,但又看看我一副兇惡的模樣而止住了腳步。
本來心緒不定無意插手的霍銘,這會兒也注意到了我們這邊的動靜,看到童宇樂的慘狀后也不由得吃驚。
不過霍銘可沒有黃夢夢那樣膽小,快步走上前來扶起她:“童小姐,你沒事吧?”
童雨樂不甘的怒吼:“許安安,我跟你沒完!!”
說著她又重新站了起來,不管不顧的就朝我這邊沖。
還真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
我就靜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直到她快要撞到我時,我輕輕側身一躲——
“咚——”
多麼厚實的撞擊聲啊,讓人聽起來是那麼的悅耳。
童雨樂撞破了腦袋,不一會兒她的額角流了好多血,妖嬈的紅色沾染了她白凈的臉龐,看起來實在美麗極了。
“雨樂姐姐!!”黃夢夢全程除了能喊童雨樂的名字以外,實際行動沒給出半分。
正當我滿心歡喜地欣賞自己的傑作時,突然我的後腦勺打來一陣勁風!
我敏捷地躲過了那一腳,轉過頭朝身後一看——
是他。
那個白毛怪,南梟!
“我還真以為你能淡定到袖手旁觀呢,怎麼,你心疼了?”
黑色帽檐的遮擋下看不出他是何表情,只聽他語氣冷淡地吐出了四個字,像是對我的審判:“你過分了。”
我過分了?!!
呵,如果這一點就算是過分了的話,那我還有更過分的呢。
我也不跟他廢話,他既然想爭個所以然來,那我就陪他打。當下我一個勁兒地朝他衝過去手腳並用與他廝打起來。
如果說剛才的童雨樂是只狐假虎威的軟腳蝦,那麼此時的南梟絕對不是個繡花枕頭。幾番回合勢均力敵,我沒打着他,他也沒傷着我。
猛的,他抬起手朝我的後腦勺劈過來,我吃力一躲,隨後一個完美的轉身,抬起腳就朝他的胸口招呼過去。
可沒等到我的腳踹到他的胸口,只見他迅敏的接住了我的攻擊,手上使了足夠的力道抓住了我的腳踝,而後向他的方向一扯。
“撲通——”
我猝不及防,就是重重一摔。
還未等我翻起身來,只見他俯下身子與我近距離對視着,一隻手壓制住了我的身體,而另一隻手,則是掐住了我的脖子!!
“南哥哥,替我報仇,給我打死這個女人!”
南梟聞言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他足足與我對視了一分鐘之久,而後聲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吐出了六個字:“對不起,失禮了。”
話音一落,他掐住我脖子的手猛然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