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又做了那個夢
目光透過鐵門的縫隙，沿着山地蜿蜿蜒蜒的小路看去，可以望見，被黑色籠罩的地面上，竟是泛起一種詭異的黑氣，隨着無數道似黑似紅的影子逐漸從地上爬出來，在鐵門外聚集，四處遊走，像是在尋找獵物一般。
嘶...
左政倒吸了口冷氣，轉過身，看向張小琳道：“那些是什麼東西？”
“怪物，就是我跟你說的怪物呀！”坐在床上的張小琳，扶着膝蓋說。
左政深深皺眉，腦子裏依舊在回想剛剛看到怪物的一幕，令他奇怪的是，明明看到了那些怪物，卻怎麼也記不清它們的模樣。
“早點休息吧。明天就好了。天一亮那些怪物就離開了。”張小琳朝他招了招手道。
左政又看了眼門外的怪物，這才走向張小琳旁邊坐下。
對於這個女人，他有種熟悉的感覺，但又好像不認識。總感覺自己缺少了一部分記憶。
“可以跟我說說以前的事嗎？”左政看着她道。
“以前的事？”張小琳挑了挑眉，目光認真的打量左政，像是要從他身上看出什麼不同似的。
兩人此時都沒說話，彼此凝視着對方，桌面上的蠟燭閃爍着火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最終，張小琳打破了這份僵局，徐徐開口道：“我們很早就生活在這裏了。從祖輩到現在。但我對其他事情並不是很清楚，比如外面那些東西。我記得從小我們就一起生活在一起，彼此玩鬧，直到現在，你偶爾去放牛打獵，我就在村子裏務農。”
“當時爺爺還在，會給我們講鬼故事，嚇唬我們似的。它說，我們這個地方是一個受到詛咒的地方，沒有人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天黑了就一定要回家，不然會死的。”
“會死的！”說到這裏，張小琳加重了聲音。
左政又問道：“沒有人離開過村子嗎？”
張小琳搖了搖頭說：“應該沒有的，雖然以前有人嘗試過離開，但這個地方太大了，哪怕走上一天一夜，也未必能離開這片森林，沒有能離開，就會被外面那些怪物殺死。”
左政正坐着身子，認真聆聽張小琳的話，他那副模樣好像在想，這豈不是一座牢籠？一輩子生活在這種地方，一定很寂寞吧！
“那你能跟我說說你做的那個夢嗎？小左自從做了那個夢后，變得不一樣了，以前的事你真的不記得了嗎？”張小琳轉移話題道。
“以前的事？”左政搖了搖頭，他覺得，現在生活的地方，還不如那個夢來的要真實。
左政顯然不是很信任張小琳，在這上面並沒有多說，夢裏重要的細節都是一筆帶過。
張小琳苦惱的嘆了口氣，像是不被左政信任而難過似的。
“小左，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我是你的姐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也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啊！”張小琳期待的問道。
“好像記得，但又好像沒印象，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左政不好意思的說。
“唉。早點休息吧。”張小琳嘆了口氣，道：“不記得沒關係，但你要記住，在這裏，我是你最親最親的人，不管遇到什麼，我都會保護你的。”
左政點了點頭。
張小琳突然抓住他的手背，眼中帶有着某種情感一樣看着他。
感受到對方手掌傳來的溫度，左政微微愣神，那種溫度彷彿可以給人帶來安詳。
沉默了一會兒，左政道：“村子裏其他人呢？”
左政陡地回過神，好像從他醒來後到現在，除了他和張小琳外，就沒再見到過第二個人。
“他們可能早早就休息了吧。沒有見到也很正常。村子裏大多人天沒黑就回到家關上門休息了。大家都很怕外面那些怪物。”張小琳道。
“這樣嗎？”左政神色漸漸放鬆了下來，雖然心裏還是有很多疑惑，但實在太累了，也就沒有過多糾結。
自從做了那個夢后，腦子一直處於混沌狀態，許許多多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使勁回想，就會發現很累，很想睡覺，這種疲憊感是不管睡多少次，都不會消失的。
“睡吧…”張小琳起身吹滅了蠟燭，一下子，房間徹底暗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張小琳回到床上，抱住了左政，示意他睡覺。
對方身上傳來的芳香以及溫暖，讓左政感到無比的安詳，睡意更加強烈。
不到一會兒，便徹底睡去。
不知什麼時候，左政做起了夢，是今早的那個夢。
在夢裏，他得了癌症，考慮再三后，決定辭掉工作，前往鵝國，在那座列車上，他遇到了古怪的事情，月亮融化了，有看不到的怪物肆虐收割着人命。
夢裏的那座列車上，左政聽到了媽媽的聲音。
認識了名為雨柔的女孩子。
他們成為了朋友，因為遇到了怪事，不得不在烏市下車。
在那裏，他們被無數變異者包圍，為了爭奪一線生機，左政跟雨柔並肩作戰，久去的父母，也以某種形式回到了他的身邊。
昨天夢裏的故事，正以電影一樣，逐步呈現在他的腦海，十分清晰，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後面便是經歷了墜機。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畫面嘎然而止。
“雨柔？王麗娜？”內心有些痛苦，睡夢中的左政不由喊出了這兩個名字。
“小左，你怎麼了？”床邊傳一道溫柔的聲音，隨後，一隻纖細的手掌，將他輕輕抱住。
聞着對方身上傳來的獨有芳香，左政睜開了眼睛，印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剛剛睡醒的美麗女人，張小琳。
陽光透過門縫，進到房間內，金燦燦的陽光，照在她白澤的肌膚上，發出白黃兩種顏色。
“你醒了？”左政坐起身，腹中的燥熱這才消散不少。
隨之，張小琳也是緩緩坐起身，問道：“雨柔跟王麗娜是誰？”
“夢裏的人。”左政說道。
“你又做了那個夢了？”張小琳深深的看着他。
左政點了點頭，看向鐵門，此時，陽光正從鐵門縫隙中照在房間裏，細小的光芒映射在地面上，在光束中，有細微的塵埃往上漂泊。
這太陽的溫度是真實的，旁邊的女人呼吸聲也是真實的，包括他自己腹中的燥熱都是真實的。
但那夢...也好真實。
左政喃喃自語，一時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