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於是理所當然地變成光
在林游軒剛走出科研所大門的同時唐芊芊正準備推門進來，一個要維持高冷人設視線永遠維持在斜上方四十五度角，一個走路帶風從不習慣左顧右盼，於是理所當然地撞到一起。
準確的說，是林游軒感覺好像有一團類似棉花的物體撞到了他……於是他低頭，看見退後兩步終於還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了的唐芊芊。
想了想，林游軒還是朝她伸出手:“有事嗎？”
“談判方面，沒有；你撞到的這一下……有一點。”唐芊芊很自然牽住林游軒的手，任由他把自己扶起來。
“最後是個什麼結果？”林游軒問。
“解決了。”唐芊芊另一隻手輕飄飄拍了拍身上衣裙的皺褶，她也並不只局限於披着那身標誌聖城的斗篷，“具體的……等回去了再一起說？”
她用的是“回去”，而不是“去”。
加上這丫頭一身鵝黃色的洛麗塔洋裝，長發梳成柔順的雙馬尾，頭髮上還別著淡黃的發卡；柔若無骨的小手乖乖待在他的手心裏，看向他的眼神靈動中帶着單純。
怎麼看都像是個會動的洋娃娃，放到原來世界裏一個眼神就能迷倒萬千宅男的那種，還不用開美顏。
“要不是之前打過交道，我還真的可能被你騙了……”林游軒一邊吐槽一邊閉上眼睛，心念溝通次元空間。
再一次睜眼，眼前已是熟悉的風景。
“你怎麼還……芊芊？”
“回來了。剛好在門口遇見。”唐芊芊微笑着打招呼，視線轉移到在夏遊詩身邊的宋清蕊臉上，“……算了，你開心就好。”
“現在不想着殺了她了？”林游軒很不講武德地變相給夏遊詩打小報告。
“空間是你的，資源是你的，你愛養着我也沒辦法不是么？”唐芊芊不動聲色把手從林游軒手心裏抽出來，“何況就算你不出手，我的台階也會是‘算了，誰讓我們是一撥的呢’。”
“沒看出你那麼好心。”
“當初一心想着殺了我的是誰？”
嘖，被她繞回來了。該說不愧是打遍論壇無敵手么？
這邊林游軒還在感慨，那面唐芊芊已經一個小跑到夏遊詩身邊，來了一個友好的擁抱。
之後又挪到宋清蕊面前，也不管她臉上的複雜表情，不由分說抱住她。
宋清蕊原本臉上的複雜逐漸被驚愕所取代，她抬起手，不知道應不應該擁抱回去。
“你到家了，歡迎回家。”唐芊芊輕聲說。
“……嗯。”似乎是終於鼓起了勇氣，宋清蕊的雙手也覆上了唐芊芊的後背。
一團和氣啊……
為什麼我感覺自個兒好像有點多餘呢？林游軒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被冷落。
為了擺脫這種感覺，他故意咳嗽了兩聲:“那個，既然都在，是不是應該把談判的結果講一講了？”
“那個啊，他們放棄了。”唐芊芊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經道，“連同這座城。所以這座城現在歸你了。”
“……啥玩意兒？”林游軒愣在原地。
……
原本的會議室，正當雙方都不肯讓步互扯大旗劍拔弩張之時，原本能力盡失只是躲在高塔之上喝悶酒的何時忽然闖進來。
他環顧一圈，鷹視狼顧，然後低沉着聲音道:“發生了什麼事？”
“是林游軒，”馬浩無奈出言解釋，“他……關於他的歸屬權。”
“我們不要了。連這座城一起送給聖城。”何時像是怕聖城反應過來似的飛快道，“如果你們還當我是城主。”
“那個……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問話的是唐芊芊，老實說聖城如今處境不妙她也不想貿然接手這座城池。
“光城沒有領導者了，他們會跟隨我去一個地方……如果你們都還願意，”何時撓了撓那頭獅子般的金色亂髮，“你們不願意，也大可待在這座城裏當城主。”
“大哥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當然願意！”李青峰激動得拍案而起，剩餘幾人也紛紛表示“我們對權利真沒什麼好看重的我們還是想和大哥你一起浪跡天涯四處征戰啊這座城就交給聖城好了反正聖城使者的人品我們也信得過……”
“實在不成……游軒在呢。”馬浩乾巴巴地補充。
實際上他們幾個最信不過的就是林游軒，只不過是為求心安同時也是給聖城下個絆子——你們之中可還有我們的人，接手這座城就須得盡心儘力。
“所以你還有什麼疑問嗎？城主大人？”唐芊芊歪歪頭，問。
“……有一個。”林游軒手臂一揮激活決鬥盤系統，閃光燈有規律地閃動，各部分結構重新重新拼裝組合——
“瑪娜。”
“確……”
“等等等林游軒你等一下啊！”說話的是夏遊詩，她揮舞着手臂跑過來，手掌按在林游軒的決鬥盤上，“瑪娜是我的卡組統領才對！”
“我有點事需要問她……”
“那就更不能由你來召喚出她了！”
林游軒有幾分無語，偏偏不好在這個時候發作，只好耐着性子道:“那你來。”
於是瑩白色的光自下而上逐漸凝聚，生動活潑的黑魔術師再度出現——通過夏遊詩的決鬥盤。
老實說林游軒一直覺得每天花費一個願望維持這個功能挺蠢的，奈何這是別人的能力林游軒也不好過多干涉。
“游詩，你……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每天都需要耗費一次機會維持卡組統領的能力對嗎？”唐芊芊問。
“唔？對啊。”夏遊詩答，一臉單純加無辜。
“……不，沒什麼。”
想來小丫頭大概也是想到這個問題了，只是礙於氛圍不好解釋。
這邊黑魔導女孩的身形已經凝聚完成，她愜意地伸直懶腰，像是美美地睡過一覺:“大家！好久不見——”
“你做了什麼？”林游軒不客氣地單刀直入。
“嗯？就是通過牛鬼的角給那個城主大人託了個夢而已。”黑魔導女孩也不裝傻，掛着可愛的笑容直接回答了林游軒的問題，“哦，順帶一提現在你才是城主了。”
“他真的能把牛鬼重新找回來？”
“誰知道呢？不過我個人提倡心誠則靈……”
黑魔導女孩沒有坦白的是，在他們回到那處迷霧之後……將再難以走出來。
下一次重見天日，除非是牛鬼再度易主。
又或者，這片末世宣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