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力師融精方成勢
為何不能提海?催大爺並未過多解釋,陳柏也並未深究。
單單是從催大爺口中得知的,這個世界的情況,也夠得陳柏輾轉反側了整晚,直到催大爺準備出門,方才睡下。
即使睡下,腦海裏面,仍是回蕩着催大爺的話語。
“這個世界只有兩個國家,朝城山國圍繞陵山而生,以草原為憑。”
“澤國畔厚海而存,伴雪山而依。”
“每個國家都享億萬公頃土地。”
“雖然陵山和厚海都是按照,庄,邑,郡,府,城,朝來劃分的,人才選拔也都是經過童子試,學子試和君子試,但是所學和修行體系卻大不相同。”
“在陵山,修行分為力夫,力士,力師,力將。”
.….…
文明與文明的碰撞,不僅是給陳柏帶來了巨大的震撼,也令得催大爺驚喜不已。
在陳柏睡下之際,催大爺幾瞬便來到了乞憐草旁。
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乞憐草,重複着陳柏的話語:
“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民主,自由,公平。”
每說一句,乞憐草就不易察覺的挺拔一絲,但是卻逃不出催大爺的眼睛。
待到最後幾個字言畢,啟命星突兀的一閃,超過平常數倍光芒。
.….…
恰是時,三道目光全都鎖定了啟命星。
催大爺,所有所思,看了看啟命星,又看了看跟前的乞憐草。
朝都,叔山書院,一名發須雙白的老人在帛書上寫上兩個字:“有變。”
細看他手中的毛筆,同樣刻有兩字:“二將。”
巴克城,距離草原最近的城市,一個滿臉橫肉的莽漢,約莫四五十歲的光景,右手拎着酒罈,左手握着斧頭,望着啟命星吐了兩個字:“有病。”,斧頭上同樣刻有兩個字:“三將。”
.….…
在陳柏還在熟睡的時候,催大爺回到了莊子,但是並未回自己家,而是去了學堂。
夏教習坐在寢室,雙眼烏黑,煩躁不安,顯然是整晚沒睡。
學子試,夏教習的成績並不理想,故而直接放棄了繼續考試君子,選擇了完成下庄任務,回去謀個差事。
出發頭一天的事情,他還清楚的記得。
一群放棄繼續考試,即將任教的學子,被招集在了一堂。
一名從郡下來的老者在幾名侍衛的簇擁下坐在案首,手指輕輕的點着桌面,告訴他們:“諸位學子,從今起為國效命。各位都是我朝棟樑之才,肩負為偏遠莊戶啟智之任。”
說到這時停頓了片刻后,繼續道:“有的地方路途偏遠,各位路上珍重,任期三年,期滿后,大好前程等着各位。”
正當夏教習以為結束的時候,只聽老者壓低聲音繼續道:“如,在此期間,遇莊戶談海者,速報至峆石郡,事關謀逆。”
包含夏教習在內的一群學子,均是第一次聽說“海”,也不敢多問,只是記在了心裏。
此刻的夏教習,內心是矛盾的,不知道是否應當離開催庄,前往峆石郡進行報備,目前所經歷的事情正在挑戰他的認知。他不知道海是什麼,同樣也不相信陳柏有謀逆的能耐,一個連催馬的體力都跟不上的人,雖有些才情,但怎麼可能有謀逆的本事。
正在夏教習撓頭抓耳的時候,催大爺出現在了他身旁。
夏教習正準備起身行禮,催大爺卻氣機外放,夏教習突感巨石壓頂,跪倒在其面前。
此時的夏教習滿臉驚恐,這哪是平時那個沉默的老頭兒。平時間這老頭兒除了分與各村戶獵物以外,對其他事物不甚上心,但是卻並不見得難以相處。
記得有次頑童把尿尿在了這老頭子鞋上,這老頭都沒皺下眉頭。
這時,只聽夏老頭問到:“姓名?”
如果不是當前恐有性命之憂,夏教習是無論如何都不想提及自己的姓名。父母姓氏的簡單組合,卻是讓夏教習,老是被同窗恥笑。
但是,目前卻不得不顫抖的答道:“夏劉。”
催大爺一聽,眉頭微皺,一聲輕哼,夏教習瞬間被壓趴在地上。
雖然嘴鼻已經緊貼地面,但是夏教習卻顧不得這麼多,只能趕緊解釋道:“父親姓夏,母親姓劉,給我起名夏劉,並無對先生不敬的意思。”
聞此言,催大爺方才收起了勢。
夏教習,徒感壓力盡去,忍着疼痛從地面爬起,卻也是不敢起身,仍然跪在地上。
雖然來自狼山邑,也算村野小子,但是好歹也知道,力師融精方成勢這個道理。
不成勢的力師即可掌府,而成勢的力師,卻是可以控城的存在。
夏教習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這不過數十戶的村莊,怎麼既有人涉嫌謀逆,又有成勢力師這樣的存在。
也不管鼻青臉腫,披頭散髮的夏教習是跪是趴,催大爺繼續問道:“談海者謀逆?”
夏教習不敢遲疑,連忙答到:“是的先生,來狼山學院的監學是這麼說的。”
“叔山烈還是這般沒出息!”只聽催大爺自言自語到。
一聽此言,夏教習,嚇得渾身顫抖,心裏嘀咕着:“這是真謀逆啊,哪怕是成勢的力師也不該對國主如此大不敬的。”
夏教習如今算是視死如歸了,從來沒想過,在如此美好的世道里,自己居然還能撞進匪窩。
心裏不由得想着,但願來生能換個名字。
想到橫豎都是一死,夏教習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索性準備抬起頭來。
頭才抬到一半,但見催大爺手裏提着的刀柄上刻有兩個字“一將”。整個人便猛的一下彈起,目瞪口呆的盯着催大爺。
催大爺也不管他,轉身便離去,兩三步便消失在了夏教習的視野里。連個背影也沒留給夏教習。
這時的夏教習已然宕機,眼睛還是盯着催大爺離去的方向。
初起的太陽伸着懶腰,慵懶的陽光就這麼邁進洞開的房門,放肆的灑在夏教習的臉上。
畢竟已是入了秋,晨風夾雜着霜露的寒氣,在陵山腳下四處遊走,也鑽進了夏教習的房門裏,但是此刻的夏教習卻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