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斷舍離與水長東

第二十三章 斷舍離與水長東

依芳樓。

楚凡西陪同着一位翩翩公子,帶着一眾隨從進了依芳樓。

為什麼說是楚凡西陪同。

因為楚凡西總會比那位年輕人慢上一步。

楚凡西,唇紅膚白,桃花眼。身高近一米八,此時正微躬着身,給身側的年輕人介紹到:“丘世子,這就是咱們陵東府的依芳樓。”

“不管是規模,還是水準,都能冠絕朝城山國。”

“希望這些凡夫俗子,還能入得您眼。”

被稱為丘公子的年輕人,看起來比楚凡西小上兩歲,一襲白衣,卻是眾人不曾見過的材質。

三角眼,鷹勾鼻,看起來倒是頗為犀利。

只聽那位丘公子對楚凡西玩笑到:“聽說有個柳姿姿跟你並稱三絕,去叫出來看看。”

依芳樓和別處不同。

其他地方是,客挑姑娘。

依芳樓的規矩是,姑娘選客。

但是,楚凡西卻沒把這個規矩放在心上,畢竟他是楚凡西。

楚凡西剛準備開口,便見一位楚家隨從擠進跟前,在楚凡西耳邊低語。

楚凡西皺着眉頭,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但是也沒說什麼。

待隨從說完后,楚凡西伸出右手。

這是楚凡西的標誌性動作,紙筆伺候。

一旁的其他隨從趕緊拿出紙筆,一位隨從趕緊躬身上前。

楚凡西把紙鋪在隨從背後,開始寫到:

“歲歲縱情相思,畫中人。

怎料寒來暑往總是空。

.….….…”

一旁的眾人目光也都投向楚凡西。畢竟楚凡西的名頭擺在這兒。

待楚凡西寫完,眾人無不驚嘆,“好詞!”

尤其是“斷舍離”,瞬間在整個依芳樓傳了開來。

一旁的姑娘,也是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楚凡西,恨不得楚凡西也給自己寫上一首,然後身憑詞貴。

楚凡西寫完,先前那位隨從雙手捧起紙張,轉身而去。

楚凡西整理了下衣襟,然後對一邊的鴇兒姐說到:“去把柳姿姿叫出來。”

這顯然不符合依芳樓的規矩,而且是柳姿姿。

但是這人又是楚凡西。

鴇兒姐在琢磨着,到底要不要舔楚凡西,這時突然有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楚凡西,這裏是依芳樓。”

眾人尋着聲音往上望去,只見樓上站着一位年輕人,跟楚凡西差不多的年歲。

長得確是沒有楚凡西俊秀,反而粗曠得多。

只見楚凡西對着樓上的年輕人抱拳說到:“白同窗,還請將柳姿姿叫出來一見。”

樓上的年輕人望着楚凡西,一臉不屑的說:“你有修為么,就同窗同窗的叫。”

“不要以為能進書院就是同窗。”

楚凡西聞言皺着眉頭說到:“白浩,你是不打算給這個面子么?”

這時人群中有聲音傳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楚家排在白家前呢,還非得給面子。”

眾人見楚凡西回過頭來,連忙避開身子,躲着楚凡西的目光。生怕引火上身。

這時從人群里出來一位比楚凡西還俊俏的少年。

正是那位在章台街口擺攤的女孩兒。

不等楚凡西開口,只聽那位女孩兒問到:“楚凡西,你楚家有力將么?”

正可謂殺人誅心。

前段時間星光大作,洪,陳,藍,呂,白,宗,魏,楚,除了楚家以外,每家都有人星授力將。

樓上的白浩聽到這話,瞬間哈哈大笑,對着楚凡西說到:“這位小公子說得對,楚凡西,你楚家有力將么?”

楚凡西馬着臉,陰沉的對白浩說到:“白浩,你想清楚了,我旁邊這位可是第五丘世子。”

澤國,國氏第五。

白浩聞言愣了一下,生生的憋住了想要說的話。

第五丘望着樓上的白浩,戲謔的笑了笑。

這時,旁邊的女孩“噗嗤”的笑了出來,同樣戲謔的望着楚凡西說到:“楚家什麼時候認了第五氏當祖宗了?”

“是準備改名第五凡西了么?”

楚凡西聞言,面色更顯難看,轉過頭去問到:“你小子是誰?”

就在這時,門口處傳來聲音:“百香樓再出佳作!”

“人潮人海相遇,太匆匆。

徒留相思傾盡風雨中。

人無悔,情難絕,幾時逢。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楚凡西聞言,甚至忘記了先前的諸多不快,連忙問到:“何人所作!”

只見楚家隨從氣喘吁吁的跑到楚凡西跟前說到:“一個拿着笛子的短髮年輕人。”

“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一旁的女孩兒聽到這話,不由得想到了章台街口拿起瞎子笛子的年輕人。

丘世子對所作之人也頗為好奇,對楚凡西說到:“走吧,去看看。”

.….….…

百香樓。

施花魁最後是選擇了陳柏的詞。

無他,思念成疾的女人哪兒有這麼容易斷舍離。

縱使常有遺憾,但最終仍是選擇不悔。或許這就是女人的特質吧。

楚三爺,罵罵咧咧的走的。

鴇兒姐,管理着一座青樓,目光始終沒有這麼短視。對唐術的態度也明顯改觀。

畢竟,兩首佳詞,夠得百香樓火上一次,只是她卻還是低估了這兩首詞的威力。

唐術,對着陳柏抱拳,並深深的鞠了一躬,邀請陳柏二人一起上樓見見施花魁。

陳柏拒絕了,所謂的花魁,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吸引力。

夏教習,倒是頗感興趣。

最後,夏教習和唐術一起上樓見施花魁去了。

陳柏,一人出了百香樓。

等到楚凡西一行人趕到百香樓時,卻是不見了陳柏的身影。

陳柏。

陳柏獨自一人閑逛在章台街,穿梭在人群中。

他一直在琢磨着,到底要如何去尋找丁青的妹妹。

既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長相,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住在章台街附近。

但是章台街的規模又實在太大。

他準備先回旅舍,明天再去附近轉轉。

.….….…

章台街。斷舍離和水長東,在持續擴散和發酵。

.….….…

依芳樓。

白浩坐在柳姿姿面前。

柳姿姿給白浩倒了杯茶,然後也坐在了白浩對面。

說到:“今天的事,謝謝白公子了。”

柳姿姿,不愧為陵東府三絕之一。

饒是白浩時常見到,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說到:“我知道,你不服務楚家人,是因為懷疑你父親的死,跟楚家有關。”

頓了一下,皺着眉頭繼續說到:“但是,下次怕是不好再拒絕了呀。”

“楚家跟厚海那邊好像走得很近。”

說完,喝了口茶水,摸了摸下巴,故意沉思了一會兒說到:“要不,你嫁給我吧,這樣也不用再呆在這裏,更不用去面對楚家人。”

柳姿姿一直在依芳樓,她的情況白浩一清二楚,雖然清白,但畢竟也不太光鮮,娶回家做妾還是可以的。

柳姿姿動作很輕緩,給白浩摻了茶水,不急不慢的說到:“感謝小東家垂青,不過姿姿曾立下誓言,未報家仇前,暫時沒有這方面打算。”

這次卻是沒有稱呼公子。

白浩沒有去刻意強求,畢竟柳姿姿目前還給依芳樓帶來了大量的利益。

.….….…

白浩沒有多待,喝完茶便自顧離開。

柳姿姿的丫鬟,是個十二三的丫頭,還不到接客的年齡,被安排在柳姿姿身邊,一方面可以照顧柳姿姿,另一方面可以在柳姿姿身邊學學。

丫鬟疑惑的問到柳姿姿:“姐姐,為什麼不答應白公子呢,那可是嫁入白家呀。”

“哪怕做妾也行呀。”這一句話說得很小聲。

柳姿姿並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柳姿姿走到窗邊,打開窗,望着繁星裝點的夜空陷入了沉思。

“楚家,只是一個說辭而已。”

“當年殺害父親的背後指使,現在還說不好到底跟哪家商會有關,或者說跟哪些商會有關。”

“這其中,到底有沒有白家的影子都不好說。怎麼可能嫁給白浩。”

想到這兒,只見柳姿姿拿起一旁的兩首詞,心裏盤算着:“也許是時候離開依芳樓了。”

.….….…

陳柏。

陳柏,回到旅舍后拿着笛子仔細的打量着。

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非要說有特別之處的話,那就是這根笛子被把玩得有點兒包漿。

還是壓制不住內心的衝動。

陳柏閉上眼睛,入定后嘗試了一下,笛子果然從手上消失,進入了陳柏體內。

就在這時,同樣在章台街的瞎子,突然徹底失去了與笛子的聯繫。

猛的起身,衝出門去,尋着最後感應到的地方而去,出現在了陳柏門外。

陳柏,感到很詫異,心裏還在納悶,為什麼那塊星隕碎片不行,反而別人的器能夠被自己所蘊。

“難道是力將的原因。”陳柏心裏想到,決定有機會找其他人的器試試。

想到這裏,陳柏取出了體內的笛子。

當笛子取出的那一刻,房門被推開,瞎子瞬間出現在了陳柏面前。

陳柏瞬間反應過來了,“力將。”

心裏想到:“果然是不能隨便試。”

雖然知曉來人是力將,但是陳柏卻並沒膽怯,只是抱拳行了一禮說到:“請問,有什麼事么?”

瞎子內心的震撼不比陳柏小,陳柏取出笛子的瞬間,他明明感到啟命星跟自己更親和了。

所以這才沒有忍住衝動,破門而入。

過了好一會兒瞎子才開口問到:“你到底是誰?”

陳柏見來人並無殺意,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也更是安心不少,回答到:“在下陳柏。”

“陳家的?”瞎子皺着眉頭問到。

不得不皺眉頭啊,陳家雖然沒摸清楚,但是不太乾淨是肯定的。

面前這年輕人干係太大。

今天是第二個人說到這個問題,陳柏也是頗為無奈,只能回答到:“不是陳氏商會的。”

聽到這話,瞎子明顯輕鬆了些,但還是嚴肅的問到:“你師從何人?”

“眼下的形勢,編故事沒有什麼意義,反而可能會出錯,再加上師父說過,陵山之大,大可去得。”想到這兒,陳柏沒有猶豫,開口說到:

“家師,催棄之。”

瞎子聞言,瞬間臉上堆起了笑容,“望着”面前的陳柏和氣的問到:“小兄弟,可有證明?”

陳柏沒有回答,直接取出了體內的柴刀。

“兩把力將的器,蘊於體內!”瞎子內心更是震撼,同樣他也感知到了柴刀,心裏估摸着,這把刀,他目前是拿不起的,同樣,也確認了陳柏所說的。

陳柏取出刀后,才發現面前的人眼睛看不見,剛想解釋一下。卻聽瞎子說到:“小兄弟收起來吧。”

然後只見瞎子走近陳柏身前,微笑着問到:“小兄弟,可有婚配?”

陳柏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是,還是搖了搖頭說到:“沒有。”

這下,瞎子更高興了,甚至大笑出聲,說到:“陳兄弟,我有一侄女兒,回頭介紹給你。”

還沒待陳柏反應過來,便瞬間出門離去。

陳柏剛想說把笛子還給這位力將,卻發現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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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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