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碰瓷

第十八章 碰瓷

街上的吆喝,城門口的對話,稚童的哭喊,潑婦的叫罵.…

各種聲音,摻雜在一起,湧進了陳柏的耳朵。

陳柏被這些聲音吵醒,猛的從地上彈起,警惕的環顧着四周。

門窗完整,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人進來的痕迹。

四下尋找,那顆星隕碎片卻始終不見蹤影。

這時,夏教習來敲陳柏的房門。

“陳先生,起了么?”

尋常的敲門聲,在陳柏聽來卻是震耳欲聾。

陳柏趕緊捂住耳朵,張開嘴巴,過了好幾息才說道:“夏兄,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你自行去逛逛吧,咱們明天再走。”

夏教習聞言,連忙問到:“陳先生,沒事兒吧!”

陳柏的手還是捂着耳朵,但夏教習的聲音仍然清楚的傳到了耳朵里。

“並無大礙,休息一下就好了。”陳柏盡量控制着聲音回答到。

夏教習還想敲門進去看看,就在手即將碰到門時,突然想到陳先生乃是力將的徒弟,怎麼可能有事。

於是縮回了手說到:“好的陳先生,那你休息一下,我出去逛逛。”,說完便自顧離去。

夏教習走後,陳柏仍是緊捂着耳朵,過了許久才慢慢的減輕手上的力度,讓耳朵去適應周圍的喧囂。

待耳朵完全適應后,又開始到處找尋那塊隕石的蹤影。

只是那塊星辰隕石,像是憑空消失一般,任由陳柏翻遍整個房間也不見隕石的半點影子。

這時,陳柏不由的把聽覺的變化同隕石的消失聯繫在了一起。

因為第一次接觸隕石的時候,知覺上也有一些變化。

想到這兒,陳柏盤腿坐下,入定后引導黃色的精氣沖刷着肝部,卻仍然沒見隕石的蹤跡。

陳柏不知道的是,現在的隕石正靜靜的躺在他識海深處,而他現在的識海也由一方潭水擴大到一片湖水的大小。

整個識海平靜得像一塊兒明鏡,由於星辰隕石的鎮壓,生不起半點兒波瀾。

陳柏雖然沒找到隕石,但是有種直覺,那塊石頭並沒有丟失,因此也就不再糾結。拿起柴刀準備出門。

剛打開門,卻見旅店夥計急匆匆的向他跑來,氣喘吁吁的說到:“公子,你朋友出事了,被衙衛帶走了。”

陳柏聞言,連忙向夥計要了郡衙的位置,直奔郡衙而去。

.….….…

峆石郡,郡衙,正堂。

陳柏趕到時,郡衙正堂外早已圍了一群人。

擠到了人群前,只見夏教習站在中間,又開始渾身顫抖。

夏教習旁邊跪着一位年輕人,衣着光鮮,但是鞋底卻是磨損得有些厲害。

“郡主,就是他碰壞了我的玉佩,那可是我賴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只聽跪着的年輕人說道。

周圍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看來這人要被這敗家子賴上了。”

陳柏眉頭微皺,心道:“夏教習是遇到碰瓷了啊。”

峆石郡主坐於郡衙正堂之上,像極了一堆肉山,頗有氣勢,但是語氣卻是不耐煩的對着夏教習說道:“你是何人,為何不下跪?”

這是夏教習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大的官,難免有些膽怯。

雖然心有畏懼,但出生在狼山邑,骨子裏對於現任國主的敬重,顯然大於峆石郡郡主帶來的恐懼。

只見夏教習抬起顫抖的手,對着台上的郡主抱拳說道:“請郡主見諒,下官身懷國主諭任,不便下跪。”

說完夏教習從懷裏掏出了諭任,遞給了一旁的衙衛。然後跪下。

衙衛雙手接過諭任,呈到了郡主桌前。

郡主看了看夏教習,又瞅了瞅桌上的諭任,心裏納悶道:“郡丞說的就是這個慫包?”

“只是個掌書記,又是遠去巴克城,國主到底在想些什麼?”

雖然心裏詫異,但是峆石郡主肥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端倪。

只是隨意的說到:“分別說說吧,怎麼回事兒?”

只見那年輕人連忙說到:“郡主,今天早上,我在路上走,這人突然站起來碰掉了我拿在手上的玉佩,然後玉佩被摔碎了。”

“請郡主做主!”

夏教習沒有反駁,因為實際情況也差不太多。

只是他沒想通,原本就只是在路邊吃個早飯,剛起身就被那人拉着說自己碰壞了他的玉佩。

究竟有沒有碰到,夏教習也不敢肯定。

台上的峆石郡主見夏教習不說話,只是顫抖。心裏更是鄙夷。

雖然知道台下這小子多半是在敲竹杠。

但是峆石郡主卻不在意這些,反而對於讓這“掌書記”吃點兒苦頭更感興趣。

正當台上的郡主準備判夏教習賠償的時候,人群中的陳柏突然說到:“且慢!”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峆石郡主都愣了一下。

只見陳柏說完就朝着夏教習走去。

雖然並沒有太多思緒,但是陳柏卻知道,一旦被台上那位郡主定論,再來想翻案的事情就晚了。

這時,旁邊有衙衛突然呵斥到:“卸兵刃!”

陳柏聞言,也不矯情,把柴刀遞給一旁的衙衛。

就近的衙衛伸出手去接。

正當衙衛接過柴刀時,原本在陳柏手上並不突兀的柴刀,卻像重逾萬鈞般把衙衛接柴刀的手,狠狠的壓在了地上。

這位衙衛,也是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巨大的力量瞬間把衙衛的手壓得骨折,疼得衙衛哇哇直叫。

人群中傳來驚呼。

旁邊眾衙衛見狀,連忙抽出佩刀,怒視着陳柏。

其中有兩位衙衛準備去攙扶地上的同僚。

但是,任由兩人如何拖拽,柴刀也不動分毫。

在場的眾人均是十分詫異,唯有峆石郡主最先反應過來。

“力將的器!”峆石郡主心裏咯噔了一下。

“而且,顯然是衝著這個掌書記來的。”峆石郡主心裏想到。

“力將啊,還是太少了。”

想到這兒,峆石郡主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就在一眾衙衛要上前圍住陳柏時,峆石郡主突然開口呵退了衙衛,然後對陳柏說到:

“不用卸刃,把刀拾起來吧。”

陳柏滿心疑惑,並未覺得柴刀有何奇異之處,只是暗自想到:“郡府衙衛,連力夫都不是么?”

雖然心有疑慮,但是陳柏卻也是拾起了地上的柴刀。

不待陳柏開口,峆石郡主突然對着同夏教習跪在一起的年輕人語氣不善的說道:

“姓賴的小子,你父親和你爺爺都還好吧!”

地上的年輕人抬起頭,疑惑的望着峆石郡主,支支吾吾的說到:“回郡主話,還,還好。”

峆石郡主沒給對方思考的時間,繼續說到:“你再想想,玉佩怎麼掉的。”

“本郡主看是不是需要傳喚你父親和爺爺到堂來問問,這塊玉佩是從哪代開始傳下來的。”

聽到這話,陳柏滿是不解,不知道為何這峆石郡主明明剛才還表現得對夏教習滿是蔑視,現在卻突然轉變態度。

地上跪着的年輕人一聽這話哪兒還敢繼續糾纏,連忙裝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趕緊說到:“郡主,我想起來了,應該是我沒拿穩,玉佩自己掉的。”

.….….…

午後,峆石郡,郡府。

這時的郡主沒有了平日裏,貪吃,慵懶的模樣。

一本正經的對着身側彎着腰的人說道:“去告訴家主,狼山邑的夏劉,諭任巴克城,身邊有位力將持器行走,武器為一把柴刀,疑是二十年那把刀,讓家主管好下面的崽子。”

身旁的人彎着腰說道:“四爺,前段時間星光大作,家裏也有人授將褪凡.…”

還沒待那人說完,峆石郡主擺了擺手,打斷道:“跟二十年前那人比起來有個屁用。”

.….….…

夏教習和陳柏從郡衙出來的時候,兩人都有些懵。

夏教習感覺像是做了場夢,只是涼風吹進汗濕的衣服里,偷偷告訴他並不是夢,雖然已經出了郡衙很遠,但是還是忍不住顫抖。

陳柏邊走邊回憶起郡衙里發生的一切,峆石郡主態度的轉變,臨走時峆石郡主的客套,跟一開始轉變太大。

想到這兒,陳柏不由得看了看手裏的柴刀,雖然並不清楚具體緣由,但是心裏懷疑多半與刀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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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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