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陸一凡輕輕推開門，緩緩探進頭。
“咦？怎麼不開燈？”
這是陸一凡的第一反應，誰能想到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趙家真摳，敢情功夫全用在表面上了？屋內連盞燈都不捨得開？
“有人嗎？”
沒人回應。
這一刻陸一凡又有種被俞欣欣惡搞的錯覺。
陸一凡摸索着打開燈，隨後愣住了。
一位看上去滿臉皺紋坐姿卻異常筆直的老人正面對面的坐在他眼前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陸一凡還是第一次見這種人，坐着都能睡着的這種。
“來了。”
突然，一陣蒼老的聲音嘎然而起，嚇了陸一凡一跳。
“我靠，你……你沒睡！？”
這時陸一凡已經管不了二人的身份，只覺得這些老一輩的人都挺會故弄玄虛的。
好在老人也沒惱怒，想來也是從自己小孫女那得知了眼前的這個小夥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年紀大了，不習慣開燈。”
老人沒有過多解釋，同時又解釋的讓人無法反駁。
“呼~”
陸一凡平復了一下自己那顆躁動的心，隨後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甚至連走都不帶再多走幾步。
其實他只是覺得麻煩罷了。
看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這麼不按套路出牌，老人反而欣慰的笑了出來。
“早就聽月兒說你很有意思，果然。”
“我也早就聽小月說過，她可說您老人家平時嚴厲的很。”陸一凡不甘示弱。
“哈哈。”老人被陸一凡的直率逗笑了。“小月平時就這麼說我？”
“得嘞，老爺子，要我說咱倆也別兜彎子了，免得出去小月說我拱火，您就直說吧，今天叫小子來是為了什麼？指條明路？”聽着陸一凡那近乎赤裸的言語，趙世龍沒有立即理會，而是率先從剛煮好的茶壺中倒了兩杯。
“以前就常聽小月提起過你，至於陽兒我和他交流的少，不過也多多少少了解過你，當時我知道你和他成為好兄弟的時候，那是我第一次注意上你，你知道為什麼？”
老人依舊還是漫不經心的閑談着。
“因為我不好財？”
陸一凡隨口一提。
“對也不對，但也有這方面的一些原因。”“這是什麼話。”陸一凡內心道。
“陽兒從小到大都沒交到過真心朋友，這一點趙星也是，出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又怎麼可能會真的存在朋友這麼一說，所以那次你第一次帶着小月一起去聚餐的時候，小月當晚回來就和我說了這件事，說她和她二哥認識了一個很好地人，她很開心。”
“呵呵，敢情是因為自己最寶貴的孫女才記得我。”這話陸一凡也就敢心裏吐槽吐槽。
“說實話，當初我的第一反應是找人調查你，可幾天之後他們給我的調查報告上說你是個什麼屌絲？現在你們年輕人的這些名詞可真多。”“我靠，誰說的！我告他誹謗，誹謗！”
聽着別人說自己是臭屌絲，陸一凡不幹了，當即蹦了起來，跳腳道。
“哈哈，年輕人別總是這麼浮躁，來，先坐下來，陪我這個老頭子喝點茶，降降火。”“不是，我說老爺子，你這找的什麼人，調查別人還不調查的嚴謹點！？”
陸一凡也不含糊，走過去直接拿起趙世龍剛親手沏好的茶，一飲而盡。
可能，他這個喝法，整個國內都找不出第二個人。
如果這時要是趙陽在場，估計早就嚇出了一身冷汗了吧，平時都不苟言笑的爺爺，今天……這麼好說話的嗎？
這還是他爺爺，趙家家主！？
隨後陸一凡緊接着又一屁股就坐在了趙世龍的對面，侃侃而談剛才的話題。
“老爺子，我明白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大概就是說我這個人和別人不一樣唄，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陸一凡這也算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不過，他越是這麼問，趙世龍反而卻又再一次跳過了這個話題。
“你這半年來在遼瀋搞出的動靜讓我第二次注意上了你，而你所做的一切佈局，其實我都瞭然於胸，但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出手制止你，或者說，我為什麼不幫我的孩子？”
這話一出，陸一凡頭一次有過一閃而逝的停頓，但很快也就恢復了正常。
“哈哈，老爺子別涮我了，就我這身價還能讓您老注意上？”
趙世龍沒有理會陸一凡，反而是同樣笑呵呵的喝了一口茶。
“我也知道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都比較義氣，所以你想幫陽兒，我都理解，我不插手也是想看看趙星能不能斗得過你們兩個，現在看來，星兒還是需要磨練，但你想過沒有，陽兒要是也沒有你的幫助，會不會就和趙星他沒有宋秘書一樣？”
威脅，還是提醒？
隨後陸一凡苦笑一下，無奈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一凡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其實都沒能逃過眼前的這位老人的慧眼，包括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離間。
確實，如果真像趙世龍所說，那他之前的一切就都好像是小丑一般。
但凡事都有定數，陸一凡相信，如果不是忌憚，他不可能有今天的這個機會。
“說實話，我已經很久都沒見過你這樣優秀的年輕人了，真的很久很久，而你知道我趙氏選拔家主最看重的一點是什麼嗎？”
老人又再一次漫不經心的聊了起來。
“能力，還是比誰狠？”陸一凡試探着說道。
身姿挺拔的老人微微搖頭，“都不是，更看重的其實是關係，而這也就是為什麼當初我會選擇趙星而不是趙陽，那時的宋菲兒顯然要比趙陽強得多。”
“關係？所以現在，也就是說……”
“對，自從她和趙星出現隔閡的時候我就在考慮換人了，從事實上來說，趙星駕馭不了宋菲兒。”
老人實話實說到，一點都不避諱。
“就因為趙星沒有把宋菲兒泡到手？”
相反在這一點上，陸一凡明顯要更加直白一些。
老人又再一次重新幫陸一凡倒了一杯。
現在陸一凡可以出去吹牛說，自己讓趙家家主倒了兩次茶，有的人甚至連茶杯碰都不敢碰。
陸一凡從老人的眼神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同時他內心則是在怒吼着，“真是扯淡！”
誰能想像的到，趙家竟然還要靠背景，難道他們還不算國內最大的靠山？
“我們和葉家不同，我和他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知道吸引各種各樣的人才，並且讓這些人才為我所用，這也算是一種抱團取暖，因此來抵禦更大的風暴，僅此而已，一艘小船航行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總會孤獨。”
老人說的話很有啟發，讓陸一凡受益良多。
而這時他再回過頭看一眼自己走過來的路，又何嘗不是如此，甚至就連現在的葉家都開始尋求外援了，只是找了他這個一個不靠譜的而已。
好在目前葉家也已經慢慢的步入正軌，他這個名譽總經理也該退休了才是。
“所以老爺子你之前邀請函上的不是開玩笑？”
說了這麼久，再加上他剛進門看到精心打扮，且不帶一點感情的趙楠，陸一凡隱隱約約的不覺得這像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老人端起了茶杯，抿上一口。
“你有兩個選擇，要不娶了楠兒，要不和她生個孩子。”
“阿~咧~？”
天下還有這種好事，自家爺爺上趕着把自己孫女送給別人，哦，對了，他不是趙楠的親爺爺。
“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如果你喜歡月兒的話更簡單了，她向來聽我的話，而這件事，就算楠兒親爺爺還活着，他也會同意的。”“為什麼！”
這是陸一凡第一次大聲的對着這位老人說話，因為先前他覺得這樣很不禮貌。
“生存！”
“我們只為了生存，一個你不可怕，可怕的是還有更多的你，就像宋菲兒，趙星留不住她，我就只能開出更大的條件，但我也有損失，她要是成為了我趙家的媳婦，我只需要準備一份價值千萬的彩禮就行，現在，我每年都要損失幾個億。”
“但即使是這樣，為家族的生存，我願意付出，好在她的能力能讓我少虧點，這點損失我也願意。”“她們在你的眼裏又算得了什麼？還大搞古代封建的那一套！？”
“可事實證明這一套有他的價值不是嗎？”
“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呢？”
“我可以認為那你就是鐵了心要與我趙家為敵了，代表葉家，乃至於江家！”
“我說過，我也知道你女朋友是江家的丫頭，所以我降低了我的要求，你只需要和楠兒有一個孩子就行，而且這個孩子不會被你的女友知道！”
陸一凡從沒覺得眼前的這個老人如此之果斷，甚至說出這種話來連眉頭都不帶眨一下的，從始至終！
“楠兒不錯的，她也喜歡你，只是沒那麼喜歡，而今天這一切她早就知道，所以她不會輕易的喜歡一個人，她隨時都要為家族犧牲，而這個人如果她還恰好也有些喜歡的話，挺好的。”
“你……”陸一凡氣的咬牙。
“去吧，她在等你，相信我，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