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伽藍三佛

杜傑的腦子嗡一聲，子勿語？他不是已經死成坐化金身了嗎？這是怎麼回事？杜傑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趕不上自己的思維，或者說他腦袋已經一片空白。

“您是……？”杜傑覺得嗓子發乾，半天也沒喊出那個名字。

那老和尚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笑了笑：“你知道我？哦，也對，現在在這的都應該是參加道果大會的人。周理三十年沒來伽藍寺，也算是履行誓言，他執念太深，這麼多年苦了他了。小傢伙，你是他的第幾個弟子？”

杜傑心裏還在翻江倒海的思考着，眼前的這個老僧是子勿語，他是子勿語？他還活着？那怎麼會有道果大會？他不是已經變成金身了嗎？這玩笑開的有點大了。既然沒死。伽藍寺的老禿驢忽悠我們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是鬼？

想到這裏杜傑忍不住又往回縮了縮，他雖然不信鬼神之說，但忍不住想到眼前這個可能是個活生生的鬼魂還是有些心驚膽戰。他畢竟也才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那個老僧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很明顯看得出杜傑很緊張：“孩子別怕，我是上一任伽藍寺的主持，因為大限將至，不得不在三世佛下冥想，萬幸能進入這造化鏡。才保持意識清醒，孩子，你能把伽藍寺最近發生的事情跟我說說嗎？”

杜傑好不容易從驚愕中出來，他在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老僧，然後篤定了什麼一樣，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師公在上，受徒孫一拜。”

“你叫我什麼？你怎麼知道的周理是我徒弟？我應該囑咐過他們不允許外傳的吧！”子勿語看到杜傑的反應非但沒有高興，反而語氣清冷的說道

“之前我師父和三思大師的談話說起了您，我自然也聽到了一點，您既然是我師父的師父，自然是我師公。”杜傑不敢隨便亂說，就把三思大師和自己的師父談話跟子勿語說了一遍。

那老僧點了點頭，然後像是陷入了回憶里。良久子勿語接著說：“你剛說你叫杜傑？”

“小子叫杜傑。”

“好好好，杜傑，你跟師公說說最近伽藍寺發生了什麼事情。”

杜傑不敢怠慢，把知道的事情全部細細的講給了子勿語聽，末了他說道：“我師父在剛才說去圖謀一件大事，然後就消失在這內寺里。”

子勿語聽完嘆了一口氣，然後苦笑道：“萬事皆不可強求，他們都已經全部一把年紀了，怎麼還沒明白這個道理。”杜傑在旁邊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子勿語看了看杜傑說道：“既然你誤入造化鏡，也是你和我的一場緣分，我雖已經只剩下意識得活，不過送你一場造化還是可以的，可惜你的殺性太強，和這造化鏡的佛理衝突太大。”

“造化鏡？師公說的是什麼？對了，我為什麼會在這？師公你為什麼也會在這？我記得我還在三世佛下打坐，突然一瞬間昏昏沉沉的做了一個夢，接着聽到九聲龍嘯聲我自己就出現在這了。這裏是什麼地方？”

“你入伽藍寺有聽到過什麼傳說沒有？”子勿語神色異樣的說道

“傳說？師公是指伽藍寺的傳說？”杜傑問道

“沒錯，這伽藍寺在許多年前名曰三佛寺，寺內供養着三座大佛，其一便是這大雄寶殿的丈高十八的本佛，受世人香火，解百姓疾苦，乃是這伽藍寺第一大佛。第二便是這內寺的三世佛，這三世佛乃是天然形成，根本沒有人工雕琢的跡象，不是因為沒有人雕，而是這大佛根本就無人敢雕。被帶到這裏的能工巧匠皆被這三世佛蠱惑了心智。”

“師公，容弟子說句不中聽的話，這三世佛如此的魔性，為什麼還要供奉在內寺里，這不是魔像嘛？為何被稱作三世佛。”杜傑聽到這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子勿語半睜着眼睛看着他說道：“你可知道這內寺到底在伽藍寺的何處？”

“弟子不知。”

“正是在這本佛的腹內，當年的工匠雕琢出大佛的時候掏空了佛身，然後從裏面發現了這三世佛！所以，這本佛孕育出這三世佛。別說我們沒能力毀去它，即便是有，我們怎麼敢受這雷霆之威把他毀了。這內寺是我們這些放棄紅塵俗事的出家人修行之所，佛門講求不嗔、不怒、不悲、不喜，我們所有人在這三世佛下修行，妄圖超越自我，一睹三世佛真容而保持本我。小傢伙，你可知何為三世之佛？”

杜傑想了想說道：“三世之佛講的應該是過去佛燃燈古佛，現代佛釋迦牟尼佛，未來佛彌勒佛。弟子愚鈍，不知道說的對不對。”

子勿語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這三世之佛，佛於本相，魔由心生。即便是佛也又魔性，而這三世佛正是過去佛、現代佛、未來佛的魔性所生。如若窺的真容，便可肉身成聖，大徹大悟。”

杜傑就像聽神話故事一般半張着嘴聽着子勿語講這些，子勿語也沒停下來說道：“這是三佛寺的佛之二，剛才我們說三佛寺有三座大佛。這第三座便在這造化鏡里！”

“造化鏡？對了師公，這造化鏡是個什麼地方，我怎麼會來到這裏！”

“這造化鏡便是這三世佛身體裏混沌初開的意識，這裏應該是世界初開時的雛形，你應該是被三世佛強行給拉進來的。而我是自願進入的。我大限要到了，所以不得不脫離肉體，把自己意識存放道這造化鏡里。而這造化鏡里的第三座大佛便是人魂！”

“人魂！？我不懂。”

“在這裏，你就是天，是主宰，是一切。你看……”子勿語說完，把手一揮，前面的霧氣散去，露出了一片土地，接着子勿語一拉杜傑，兩個人飛也似得出現在那片土地上空。

杜傑對於這種脫離自己認知的現象有些發愣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在做夢，還是被三師兄給敲壞了腦子，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他努力的定了定神往下看去，可剛看一眼，他又愣住了：“這裏是……這裏……這是伽藍寺！”

“不錯，這便是伽藍寺，徒孫你再看！”說完子勿語把手一抬，輕輕的摁了下去。

只這一下，下面的伽藍寺如同遭受了天災一樣突然整個寺廟被壓碎了，如同一座大山碾過一樣幾乎什麼都沒有剩下。杜傑的瞳孔猛然縮了一下，他嗓子有些發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就是佛的力量！”子勿語看着杜傑柔聲細語的說，然後一抬手，下面的廢棄院牆像是時光倒流一般又完好無損的長了回去。“佛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就像剛才那樣。”

杜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略微有些興奮的問子勿語：“師公，我現在是不是也可以像你剛才那樣啊！”

子勿語搖了搖頭說道：“我說了，你和這造化鏡里的佛理太沖，強求只會有損意識。況且你陽壽未盡，必然還要出去。”

杜傑有些喪氣的哦了一聲，子勿語笑了笑：“多少人求着入造化鏡不得，你還這麼垂頭喪氣的，你入內寺應該看到這內寺的四壁上的壁畫和下面書架上的武功秘籍了吧。”

“徒孫看到了，可是那群人小氣的很，一本都不給我看，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我也沒敢過去搶。”杜傑說道這一撇嘴，頗有點氣不忿的味道

子勿語看杜傑這表情一樂，左手搭在杜傑的肩膀上說了句：“起”

杜傑頓時覺得時空有些錯位，等自己回過神來以後發現自己已經來道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內，子勿語說道：“這是造化鏡的天宮，非道家的那個凌霄殿，造化鏡是佛鏡，天宮也只有佛。徒孫你隨我來。”說著子勿語就往前走。

杜傑一邊跟着一邊偷偷的往四下瞄，這天宮修的極高，幾乎已經快看不到宮頂。子勿語在前面顫顫巍巍的走着，杜傑急忙緊走兩步，伸手想去攙扶子勿語。子勿語笑了笑，也沒客氣。一老一少慢慢的走進這造化鏡天宮。

“師公既然在這裏什麼都能，為什麼不把自己變年輕點呢？”杜傑看子勿語偌大的年紀還要爬着半米高的台階，有些於心不忍的說道

子勿語聽完一愣，想了想說道：“唉，看樣子人老了腦子確實不好用了。”說完，子勿語的身體如同一個慢慢被吹起的氣球一樣開始長了起來，那佝僂的身體也漸漸的變得筆直。只用了幾個呼吸，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年紀輕輕的和尚。這和尚面紅齒白，極好的面相，反正杜傑是從來沒有見過比眼前這個小和尚還要好看的男人了。自己要是個女子，估計肯定會不守婦道的天天纏着這個和尚。這麼好面相的男人出家當了和尚真是太可惜了。

那年輕的和尚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後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自己的身體，露出一點淡淡的微笑，雙手合十口誦佛號：“喃無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