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追本溯源
“武者的由來……”
長孫喃喃重複着這句話。
平川有些激動，甚至有些瘋癲。
“上古有傳言，人族修鍊伊始便是緣由掌管天地靈力的龍族向人族泄露了修鍊之道，這才使得人族出現了武者，千萬年後成為了大陸的主宰……”
平川一面說，一面奔向山腳修鍊的人群中去。
平川從這些人的身體中穿過，最後停在山腰處，激動地指着天空中的神秘圖案。
“這便是武者的由來……”
越是這個時候，長孫反倒越發冷靜，開口道：“你怎麼確定這段影像記錄的是遠古時期？”
平川一愣。
“這還不夠明顯嗎？你看他們修鍊的方式多麼原始，不正是人們最初摸索武道的樣子嗎？”
的確如平川說的那樣，並且還能看出他們之中有的人是在琢磨修鍊的功法，有些人在琢磨武技，還有些人則是在鑽研符道。
這些或許正是武道最初形成的雛形。
但長孫依舊開口道：“既然龍族在遠古時已是大陸主宰，它們為何還要主動傳授人族修鍊之道？這不相當於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么？”
如果歷史真的是這樣，那龍族確實算得上是作繭自縛了。
所以這也是長孫懷疑的地方，龍族沒有理由主動教授人族修鍊之法啊。
燕歌行加入討論。
“或許龍族只是一時興起；又或是生存了千萬年太過孤單，無事可做所以選擇教授人族修鍊……”
“這背後肯定有更深層的原因，但我是想說你的這點懷疑太過牽強。”
長孫聞言也感覺自己的這點懷疑太牽強。
畢竟在前世的神話故事中女媧造人也不過是感覺世間單調無趣，就開始了捏泥人創造人類的故事。
就在長孫三人討論之時，周圍景象也發生了變化。
“吼！”
赤焰神龍又發出一聲龍吟，天空中的圖案回到它的口中，人們此次的修鍊也到了終點。
人們再次對神龍跪拜行禮后，如潮水般退了回去。
正當三人以為影像到這裏就要結束時，忽然一個聲音傳入三人耳朵。
“己未試驗，第天記錄完畢。”
“什麼？”
三人遁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在山頂處，赤焰神龍的龐大身影旁有一個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人類。
此人雙手在虛空比劃，一道道令人看不清、道不明的軌跡遁入虛空。
“他剛才說什麼？試驗？”
平川不確定地向長孫發問道。
但長孫此時全然聽不到平川的發問，因為他已然震驚到思緒中斷。
山頂上那人身披黑袍，但健碩的身形依舊能夠凸顯，同時裸露而出的雙臂，肌膚蒼白到沒有一絲活人的血色。
長孫之所以如此震驚，只因此人他認識。
正是曾在冥海給過他指導的無名前輩！
“無名……”
長孫看着山頂上的人，口中喃喃地喊出聲。
“無名弟，你說什麼？”
平川見長孫狀態有些奇怪，伸手晃了晃他。
長孫這才從宕機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哦……沒事……”
長孫臉色不自然地搪塞道。
……
影像到這裏結束，而後再次重複了一遍。
三人看着重複的場景，儘管臉上的表情沒了第一次的震驚，但內心的波瀾依舊巨大。
燕歌行率先開口道：“從這段影像來看，人族能夠修鍊應該是黑衣人進行的某種試驗……”
長孫和平川點點頭，對於這點表示認可。
只是這種試驗是什麼，三人都一無所知。
儘管三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也是各自勢力中的未來之星，但關於這段影像，或者是影像中提到的試驗他們從未聽聞過。
這個時候，平川開口道：“這一段不知來歷的影像可信性依舊存疑，或許這是某人或者某個勢力故意捏造，來混淆視聽的。”
長孫也認可這種可能性。
儘管其中出現了無名前輩，這讓長孫內心更偏向於這段影像是真的。
但由於他們此刻掌握的信息實在太少了，與其被它困在思緒的死胡同里，不如對它保持懷疑，待掌握更多信息后再全盤審視。
“但這段影像也不是毫無價值……”
說到這裏，長孫兩眼放光。
此時赤焰神龍正吐出那代表着火行法則的神秘圖案。
燕歌行和平川同樣面露貪婪，這代表着至高無上的法則，對於他們這些御者境巔峰的武者來說可以稱得上是至高無上的瑰寶了。
燕歌行修鍊的是金行法則，而平川修鍊的是雷之法則。
儘管在這段影像中金行法則和雷之法則都遠在天邊，但模糊的輪廓依舊能夠為他們的修鍊提供幫助。
到了這時，三人不再耽誤時間，誰也不知道這影像什麼時候就結束了，因此抓緊時間參悟才是王道。
長孫更是毫不客氣，直接飛到火行法則的正下方，參悟位置不要太優渥。
長孫沒有急着蒙頭參悟。
這代表着火行法則的圖案，想在極短的時間內完全參悟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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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不能將它記到腦子裏，留待以後慢慢參悟？”
長孫抬頭看着天上的神秘圖案，努力想要將其記住。
但僅僅半柱香的時間，長孫便放棄了。
代表法則的圖案太過複雜、太過玄妙了，當長孫試圖將其記下時，他才發現其中涉及的細節太多，沒一會兒他便頭昏腦漲了。
“看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不過也是，若是這般好記，山腳這麼多人哪裏還需日日來此參悟……”
想通這點，長孫不再投機取巧，開始老老實實地一點一點參悟。
但偏偏這個時候，長孫腦海中又靈光一閃。
“這法則圖案確實玄妙複雜，但為什麼總感覺火佛袈裟背後的神秘軌跡更加浩瀚呢？”
長孫腦海中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火佛袈裟那神秘的真氣軌跡是個巨大的“藏經閣”，那其中是否有收錄這法則圖案呢？
長孫心跳忍不住加速起來，他冥冥之中感覺自己中了大獎。
“銘刻試試……”
敢想就要敢幹。
長孫開始在丹田內銘刻法則圖案。
若是真如自己所想，只要臨摹出百分之一，他便能在火佛袈裟中找到法則圖案的位置，這樣一來不就相當於自己把它記住了么！
然而銘刻法則圖案的難度絲毫不亞於將其記到腦子裏。
首先是法則圖案足夠龐大複雜；其次，也是最關鍵的，這些圖案既然代表了天地法則，那這些簡單的軌跡就蘊含著某種神韻。
這就好比偉大的藝術作品為何讓人難以復刻，就是因為它們的偉大不僅在於藝術家們高超的技藝，更在於那暗合天地的神韻。
在你未將其參悟時，復刻出的永遠只有其“形”，而無其“神”。
這無異於給長孫澆了一盆冷水。
長孫犯難地看着天空中的圖案，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像是守着巨大寶藏的守財奴，空有寶藏而無開啟寶藏的鑰匙。
這種感覺讓長孫內心既難受、又急躁。
“將其記下來不可能，想要復刻它也行不通，這可如何是好？”
“要不還是一點一點參悟吧，能參悟多少是多少……”
“但這圖案看似範圍有限，實則內含無限，其中蘊含的種種法則浩如煙海，我如何找到適合當前自己的……”
長孫轉頭看看影像中山腳的人們埋頭修鍊，心中有些羨慕。
“他們相當於剛啟程的人，選擇哪條路，堅定地走下去都能通向‘羅馬’。但我的情況不一樣，我相當於已經出發行至半程，若是選錯了路，好點是從頭開始，搞不好走火入魔就壞了。”
這讓長孫有些苦惱。
轉頭看看平川和燕歌行兩人，儘管影像中他們修行的法則圖案都比較模糊，但兩人卻都已進入狀態。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
長孫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而後開始觀察那些山腳的人族先輩們修鍊的場景。
這細觀察之下，還真讓長孫想到了一個修鍊的方向。
“我如今修鍊的不論是烈焰獅吼，還是九天炎，其中主要涉及的都是火行法則，尤其是九天炎，自己現在只能勉強施展到‘四重天·更天’，主要原因就是自己對火行法則的領悟還不夠深入透徹……”
“那反過來思考，這些功法武技之所以有溝通天地靈氣的威能，皆是因為它們順應天地法則，或者說是內含法則之力。正如這些人族先輩們，他們開創出武者之道，傳下各類功法武技，都是從這個時期參悟天地法則中來的……”
“那也就是說，我若是將這些功法武技肢解拆分、追本溯源，最後所顯現出的不就是最本質的法則了么……”
長孫越想越興奮，他感覺自己越來越接近答案了。
“雖然這些法則可能只是法則圖案中的某一小段，甚至是不起眼的一小節。但有了這些最本質的法則，我不就能在火佛袈裟中找到屬於火行法則的那一部分了么！”
長孫這個想法就邏輯上來說是絕對行得通的。
這就好比長孫在前世時總會有一個習慣。
當他遇到某一方面解決不了的難題時，他會習慣性地翻閱相關書籍，在邊閱讀邊思考的過程中，往往靈感就會出現。
儘管書籍中記載的往往是他人感觸，但通過文字，追本溯源看到的最本質的真理卻是相同的。
……
有了想法和方案，長孫接下來便開始大刀闊斧地對各類功法武技進行“肢解拆分”。
這是一個複雜費神的工作，儘管比起死記硬背法則和復刻法則圖案來說更有可行性，但其中的難度卻依舊不小。
不過這個過程卻益處良多。
首先是追本溯源的過程能是長孫更清楚每個功法武技的本質，如此一來他更能清楚地認識到運轉功法、施展武技的原理，了解這些功法是如何溝通天地靈氣的，哪些地方是這部功夫的重點，哪些地方在運轉時可以少費心神……
這對於長孫之後施展這些功法武技來說，會效率更高、費神更少、節省的真氣也更多。
另一方面，這也是一個自我審視的過程，他更能看清自己之前對於這些功法理解中的錯誤偏差。
就這樣長孫三人沉浸在法則的參悟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而秘境內，選手之間越發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