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躺在床上的蘭傾顏有些失落感,鳳小刀不辭而別讓他有些難過,心想早點對他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才好,自己不該隱瞞他。
祥龍客棧不遠一處屋頂上,一道身影站立了很久,然後便向臨江城外而去,不多時,只見十幾道身影追着那道身影而去。那十幾道身影之人都帶着一副鬼面。前面那道身影自然是鳳小刀,他帶着後面追來的梟鬼門眾人直奔夔龍山而去。
四號房,六公子叫來身邊清秀的少年,低聲吩咐了一般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伯懷瑾不是很放心,趕到天字六號房繼續勸說著伯其安帶兵護送蘭傾顏。“二哥,行哥哥沒有帶着傾顏一起去北都,也是因為知道我們會在臨江城,你可不能不管。”
“小瑾,二哥清楚,宣日城外那兩萬豐香軍不也沒隨蘭止行回北都。只是此事還需好好商議。”便把蘭傾顏與杜游龍幾人的過節稍微說了下。
眼下,自己這三千兵馬帶着蘭傾顏過夔龍山,臨江城內,杜游龍耳目太多,必定瞞不過,倒是蘭傾顏與那商隊一起的話,自己也注意到碼頭那商隊的貨物確實較多,這樣夔龍山主要目標必定是那商隊,這樣自己帶兵保護着蘭傾顏過夔龍山就容易多了。只是,要怎麼找機會與那商隊的頭領認識上。
此時,四號房那清秀少年便帶着拜帖叩響了天字六號房房門。
天字一號房,蘭傾顏昨晚幾乎一晚沒睡,現在還睡着未醒。
蜿蜒的臨江中,十五艘貨運船豎一字形排列在江面行駛着,船上豐香宮的旗幟迎風飄揚。其中一艘船上蘭平江把手裏的信鴿放進籠子裏,打開字條看了一眼,便起身往另一船艙而去。
蘭止行接過紙條看了起來,“啪!”一掌拍在了桌上,一旁的阿羽和眾多侍衛都嚇了一跳,他們幾乎很少會見大少主發這麼大火。
“該死的杜游龍!”蘭止行又一把抓起紙條握在手裏化成了粉末。三弟會以這樣的方式和杜游龍相遇,沒在他的算計內。
“其他人先出去,平江你留下。”蘭止行說道。阿羽便帶着眾人退了出去。
蘭平江小心的看了眼蘭止行的臉色,繼續稟告:“沙堂那邊傳來消息,梟鬼門已經找到了銀鳳。”蘭平江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二少主傳信,須奇山的七殺幫一夜之間,被一支神秘軍隊所滅。還有,宣城的皇宇拍賣行新派了一名叫程越的管事上任了。”
蘭止行聽完,靜思了一會,問道:“此次在臨江城的那支商隊可是天英山莊的?”
蘭平江自然知道大少主問的是哪支商隊,當下回答:“是的。”
臨江城內,祥和茶樓一間雅間內,伯其安正和天字四號房六公子坐在一起喝茶。
兩人已經分別介紹完畢了,那六公子自稱天英山莊莫天英,伯其安自然知曉天英山莊,這天英山莊在天府國最南邊,那邊地產豐富,商賈眾多,最有名的就是這天英山莊,傳世山莊也與其有過生意往來,並沒有見過其莊主,因為這天英山莊背後的老闆太過神秘,江湖中沒有太多此人的信息,今日一見,沒想到是如此年輕,如此丰采之人。
“今日冒然相邀,天英有一事要求於伯兄。”莫天英給伯其安杯中加了茶說。
伯其安沒有端杯,微笑着說:“莫兄何事相求,其安能辦到定當儘力。”
“天英山莊此次行與北都的生意很重要,貨品也較多,恐難過那夔龍山,想勞城外傳世山莊兵馬護送一程,價錢好說。”
“哦?”伯其安端起來茶杯,沒有喝,開口問道:“不知莫兄能出多少?”
夔龍堡中,杜游龍背部刀傷還很嚴重,郎中在給他換藥,旁邊一身穿短掛的漢子正說道:“屬下已經打聽了,大金鏢局接了那天英山莊的鏢,此次貨重,二當家要我問下首領這重貨要出手不,對方已經託了重金過來,二當家也給了令旗。”
“我要你去查的臨江城那兩少年的事怎麼樣了?”杜游龍側着身子問道。
“我安排了人正盯着,那兩少年倒是請了大金鏢局的三人吃過飯,其中一位是陳震東的女兒陳金枝。後來便沒見兩人出那祥龍客棧。”短掛漢子回復。
“大金鏢局?天英山莊,那邊多安排些人盯緊些,再找些人,把陳震東的女兒,那陳金枝給我抓過來。”杜游龍已經包紮好了傷口,正穿着衣服吩咐着。
宣城皇宇拍賣行,程越的房間裏,程越正盯着桌上的銀壁琉璃塔發獃,當今陛下派人把這銀壁琉璃塔送來,要他在拍賣會上進行拍賣掉。正是這東西造成了上一任程管事的死因,如今給了他來處理,他內心總有着不安。
夜色中,宣城北門士兵正打開城門,一輛馬車和兩百護衛進了城中,直往城東南而去。宣城城南一處民宅外,密密麻麻圍了一群黑衣蒙面人,其中一聲音渾厚的蒙面人說道:“等下手腳利落些,那二少主沒在城中,人抓到了從南門走,這邊是豐香宮的地盤,大家都小心點。”然後就做了一手勢。黑衣人紛紛進到了院落里。
院子裏房間內點起了燈,鍾興橋對妻子說:“去把梨兒叫醒,拿好兵器,我先出去看看。”便提起一把長刀,悄然走到了門口,旁邊房間,鍾落梨已經穿好衣服,也提了把刀出了房間來,鍾興橋的妻子余梅連忙拉了鍾落梨進了自己房間。
鍾興橋慢慢打開房門,就見一道銀光閃過,一把刀劈了過來,當下閃身躲過,並喊着:“余梅!快帶梨兒走!”持起長刀橫在了門口。
余梅拉着鍾落梨就往後門而去,“娘!我們不能丟下爹。”鍾落梨想回身去幫她爹。
余梅死死拉着她:“梨兒,娘求你了,不要回去,快和娘走。”說完拖着鍾落梨來到了後院,後院門被“砰!”一聲推開了,進來十幾個黑衣蒙面人,余梅轉頭快速囑咐鍾落梨:“梨兒,一定要聽娘的話,等會找機會就跑,一定不要管我們。記住!”說完持劍與黑衣人戰了起來,其中一名黑衣人開口說:“快點解決這娘們,別傷到她女兒。”圍攻鍾落梨的四名黑衣人有所顧忌,一時拿不下鍾落梨。
房間內,鍾興橋一把把油燈掀到屋內的稻草上,把房間點起來,八月初,天氣乾燥炎熱,大火一下燒了起來,房間內的黑衣人只能退到房間外,衣服着火的鐘興橋直接奔到後院,一刀劈向圍攻鍾落梨的幾人,“梨兒!快!快走!”
旁邊的余梅已經受了重傷還在苦苦支撐,“梨兒!快走!不要讓娘白死了。”
十幾位黑衣人被鍾興橋夫妻纏住,一下脫不出身,鍾落梨早已淚流滿面,一咬牙往院子外沖了出去。
前面院子的黑衣人也趕到了後院,那聲音渾厚的黑衣蒙面人說道:“鍾將軍,何苦如此,得罪了。”揮刀砍向了鍾興橋,余梅已經被一黑衣人一刀砍死在地了,鍾興橋悲憤欲絕,也早就身中了幾刀血流不止,他望向鍾落梨離去的方向,死命阻擋着這群黑衣人。不多久就被那聲音渾厚的黑衣人也一刀砍到在地,身上馬上被砍了十幾刀,鍾興橋圓睜着雙眼,死不瞑目。
“追!”黑衣人往鍾落梨逃走的方向追去。
黑夜中城南燃燒的火光引起了在城內行進中馬車裏的人注意,護衛隊裏十幾騎立刻離開去打探,附近的居民也驚醒,紛紛起來滅火。
馬車只稍停了一會,便繼續行駛起來,不一會經過一拐角,只見一黑影衝到了馬車前,趕車的護衛急忙拉住馬車,馬的嘶鳴聲中,馬車內也傳來一聲痛呼。車后的護衛隊立刻抽出兵器圍了過來,那衝出來的黑影倒在了地上沒動,七八名護衛上前用兵器指着,只要一聲令下就會刺下去。
“嘎吱”車廂門被打開,蘭止言捂着腦袋出來,“怎麼趕的車?”那趕車的護衛連忙跪倒在地,一指地上的人說:“回稟二少主,此人突然衝撞出來,屬下已經來不及停了。”
“誰啊?不知道宵禁嗎?亂跑個啥。”蘭止言那一下頭撞得有些重,隱約看到地上是一名女子。一揮手,要擋在前面的護衛閃開些,下車走了過去,護衛首領連忙過來說:“二少主,小心!”
地上之人自然是鍾落梨,剛才疾跑當中差點就被那馬給撞到了,好半天才緩過氣來,這才爬起坐在了地上,一抬頭,七八柄長槍正指着自己,心想自己也逃不過了,自己娘親和爹爹就這樣為她而死了,心中悲來,眼淚嘩嘩流下來,蘭止言只見那姑娘一臉髒兮兮的,一雙靈動的眼睛此刻淚珠正滴滴答答滾落着,一時不好問話,只能說:“把她帶到府中問話。”
護衛長拿出繩索把鍾落梨反手綁住,放到了自己馬背上,眾人跟着馬車趕回了蘭止言的府邸。
客廳里,去查看的護衛回報,是城南一民宅起火,裏面有着十幾具屍體,身份還在查驗中。
鍾落梨被帶回蘭止言府邸,直接關進了府里的牢房中。並沒有人來審問她。
臨江城祥龍客棧天字一號房裏,昨天蘭傾顏一天沒有出去,只與蘭平貴會面聊了一會,今天伯其安送來帖子,還是在玉字包間請他和鳳小刀吃飯。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便往玉字包間而去。
伯其安和伯懷瑾已經在包廂等候了,蘭傾顏只能說鳳小刀有事要辦,暫時不和他們同行了。伯其安也不是很在意,只把和那莫天英會面的情況說了下,又說了他的安排。他和莫天英也確定了兩天後出發,又囑咐蘭傾顏不可獨自外出,這才放心讓蘭傾顏離開。
蘭傾顏剛回到房間,就有小廝過來說客棧里有位叫周望山的在找他,蘭傾顏便來到了客棧大廳,周望山一見到他便神色着急問道:“金枝可來客棧找過你們沒有?”
“金枝姐未曾來過,出什麼事了?“
“昨晚到現在,鏢局裏都找不到金枝,我想到這裏,便過來問問。”周望山有些失落的說。
蘭傾顏當下也着急,問了一下情況,讓周望山先回鏢局了。便起身去找蘭平貴。
夔龍山裡一條小道上,十五名夔龍堡的山匪正拖着捆綁住的陳金枝走着,昨晚上費了些功夫把陳金枝從臨江城裏弄出來,天亮便帶着她進山,山路不好走,一路上這女的不好對付,耽誤了時間,本來中午就能趕到,這都到下午了,離夔龍堡不是很遠了,幾人便尋了一處地方休息,因為是杜游龍要的人,這夥人也不敢太過於硬來,把陳金枝綁在一棵樹上便紛紛累的癱坐在地。
陳金枝被捆着,嘴裏塞着布條也不能出聲,此刻離夔龍堡越近也越着急。一路反抗掙脫着,現在也有些累了,便也閉了眼眼睛休息一下。
過來一會,四周出奇的安靜,也聽不見那群匪徒的聲音,陳金枝把眼睛睜開查看,卻見五名山匪正舉着兵器,一臉恐慌的看向四周,另外十名山匪不見了蹤影。其中一名山匪做手勢示意其中一名山匪去解開綁樹上的陳金枝,幾人要趕快離開。
那人小心的來到陳金枝身後,準備去解開繩子,隨後一雙手捂住他的嘴,喉嚨被劃開了。
等了一會,剩下的四名山匪不見那去解綁的山匪動靜,四人便一起向陳金枝走過去,其中一人的雙腿突然被一雙手抓住拖倒后立即消失在草叢中,只聽見那名山匪的慘叫聲戛然而止。三名山匪也不管陳金枝了,撒腿便跑,三柄小刀飛過三人應聲倒地而亡。
出現在陳金枝臉前的人正是鳳小刀。
“鳳兄弟!”嘴裏布條取出后,陳金枝很驚喜地喊了一聲。
鳳小刀割斷了她身上的繩子,遞了一把兵器給她,“快走,我送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