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中時代-1
我們認識是在高中的三年級,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能是緣分吧,我和他都作為新生來到了這個新的班級。因為是新生,所以我們倆和這個班裏的其他學生都比較陌生,說來也奇怪我們倆第一次相望就彼此微笑,眼神中透漏着一種熟悉感。那時候我們都住在學校外面的月租房裏,我倆初來乍到對這裏的環境都不熟悉,況且學校近處的租房都已經被別的同學和商販們提前租住了,因此我們只能租和學校相對較遠的房子。還好,最終我們彼此都找到了棲身之地,相隔不遠,屋子都是雙人間,但是卻住着我們各自一個人。開學幾天後,他就坐在我的前排,我們在一次課間的聊天中談起了這個事情,最後我們倆激動的達成了一致,那就是我搬過去和他一起住。這樣一來呢,我們不但少付了一半的房租費,而且還彼此有一個照應,更重要的是我們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我們倆在許多方面,包括學習,生活,思想······都有默契的成分在,我們已經彼此感覺到對方會成為自己一生中最好的知己。
那個年代確實是非常讓人難忘的,我們為了彼此的夢想,這夢想可以說是從小就樹立的,不管是由自己樹立還是被家人灌輸,反正我們大家都有了這樣的夢想,就是為了心中的大學而努力奮鬥。每天我們起早貪黑,從早晨六點離開宿舍一直到晚上十點回到宿舍,逢到星期天了我們就各自回家。一年的時間裏我們每天都在重複,說嚴重點我們每時每刻都在重複,但是卻從來都沒有不快樂過,相反我們還是非常高興的,因為我們心中的夢。
我記得那時候我們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在課堂上回答着老師提出的問題,而在課後我們肆意的談天,聊我們的未來,聊我們的理想,甚至展現自己的拿手絕活。他的言論時常是那麼的擲地有聲,令在場的人無不驚嘆,大家都尊稱他為哲學家。我也知道從那時起他已經喜歡上了德國的許多哲學流派,每次談起康德,尼采,黑格爾,叔本華······他都說的是頭頭是道,我由衷的欽佩他的學識。而每次也有人有意無意的打擊他的自信心:“你說你一個學理科的人,看那麼多哲學的東西有用嗎?你覺得人家知道你懂康德,叔本華,人家就讓你免試入學嗎?人家會給你高考加分嗎?“這時候他時常會表現出失落的神情,但是他還是堅持表述自己的哲學理念。我知道他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他讀了很多的書,有強烈的思維能力,從那時開始我就覺得他將來一定是一個有深刻思想的人,絕對不會平平淡淡。
我們每天早晨很早就要起床,多虧了他的那個鬧鐘,我現在還清楚的記得那鬧鐘長得樣子。全身是銀色的,頭頂是一個鈴,裏面有一個小鎚子,每當鬧鐘響的時候,那個小鎚子就來回兩邊不停的敲擊着;還有就是這個鈴的形狀,就像是給鬧鐘戴了個帽子似的,但是這帽子好像又太小,沒帶進去,帽子兩邊是兩個耳朵,這就是用來調節時間的。鐘的表面是向上凸的,裏面全是白色的,只有分針和秒針是黑色的,看起來特別的清楚,特別的容易。表底下是一個座駕,三角形的,穩定。每天早晨鬧鐘只要一響,就是我們最快樂也是最痛苦的時候,快樂的是我們又與理想近了一步,新一天又開始了。痛苦的是那個時候床是我們多親的東西啊,真是捨不得啊。還有就是我們的屋子,是房東在二樓的一個套間,門在客廳里開着,窗子朝東開着,老是見不到陽光。早晨起來吧,看着太陽慢慢升起,前面的樓卻擋住了光線,徒留給我們一些餘光。尤其是到冬季,我們的房間就特別的冷,太陽光進不來,裏面又沒有暖氣,所以在冬季里,一般在早晨我們都是被凍醒的,不過我倆從來都沒有埋怨過這種生活。
學校離我們這裏大概有兩百米的距離吧。早晨我們去學校的時候,路邊上就有賣早飯的小販,他們的生意是專門為我們這些學生做的,說真的,他們這裏的油條豆漿都特別的正宗,到現在為止我還時常懷念着他們的食物。進了學校后,緊接着就是早讀了,我最懷念的就是我們那時候拿着書在操場上背古文那會兒。現在我還清楚的記得,朱峰最愛大聲朗讀的那首詩: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里嘆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天祥的《過零丁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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