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鴉鶻關
?夜深人靜,三騎馬匹在官道上不停快前進,皎潔的月光洋洋洒洒的披在身上,原來龍天羽為了避人耳目,輕騎減從僅帶了兩名護衛從堡後山中密道潛出,奔赴遠東關外按計劃解決東進的隱患。★思路中文網會員手打★
風在呼嘯,馬在狂奔,蹄聲陣陣分外清脆。
大牛坐在馬上摸了摸肚子強自咽了咽口水,實在有些扛不住了,就粗聲粗氣喊道:“公子,咱們連續兩天一夜人馬不停,啥時候才能到鴉鶻關啊。”
王五望了望大牛道:“這就累了?說句實在的,你再累也沒有你胯下的馬累,你說說這路上幾次換馬停歇,不都是你把馬壓垮才更換的,馬不會喊累,你倒喊起來了。”
大牛被王五幾次行使軍規關小黑屋關怕了,不情願的嘟囔着道:“誰說我喊累了,我是餓了,我的那點乾糧早就嚼完了,累點不怕,餓卻是有些難忍。”
這時龍天羽把馬慢了下來看了看天色道:“今天就到這裏,前面就是松樹口,葦子谷的第一道關就在前面,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出鴉鶻關。”三人驅馬走下官道來道路旁的一處背風山坳空地處休息;
龍天羽看着正被王五指揮升篝火的大牛道:“大牛,還真沒看出來你的騎術還真是不弱啊。“
大牛憨笑道:“哪是,當年在山東我們家曾是朝廷養馬的軍戶,我自小可是與馬玩耍,後來爹爹死後實在是無法應付朝廷的差役和我的大肚子,我娘就帶着我逃到了遼東來。”
剛說完見王五掏出乾糧,大牛咽了咽口水,卻是沒有上前,眼巴巴的用小狗般的眼神瞅向龍天羽,龍天羽搖頭笑道:“餓了就吃,看我幹什麼。”
大牛瓮聲瓮氣道:“公子還沒吃呢,俺要等公子開動了我才動。”
龍天羽很喜歡大牛的憨厚,也沒多說什麼,從王五手中接過一份食物咬了一口,大牛見龍天羽開吃了,便如狼似虎般把王五給的乾糧放入口中狂嚼,稍帶吃完龍天羽拍拍手站了起來道:“今天值夜,我第一班,你第二班,大牛第三班,兩個時辰一輪。”
王五躬身道:“公子,您累了,晚上就不要值了,讓我和大牛兩個人就好了。”
龍天羽帶着幾分緬懷笑道:“不礙,既然出來了,就要按馬隊的規矩來,五哥你還記得有一年我們奔襲五百里去偷襲一個女真人的寨子么,當時我母親還在是她老人家親自值的第一班夜,哈,真懷念啊!”
王五心中一片溫暖道:“屬下怎能忘記,當時夫人的風采至今歷歷在目。”
“好了,不多說了,你度去睡吧,等會我叫醒你。”說完龍天羽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型沙漏放在地上,開始計時。
不一會兒大牛的鼾聲就響了起來,龍天羽見了搖搖頭笑着想:要是有敵人,這大牛的鼾聲就是最好的路標,老遠都能聽得見。
站起來走了走,丟了幾根柴火在篝火中,龍天羽帶着些許惆悵思慮着,張懋修五天前已經進京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在京城理順關係,為自己進京鋪路,轉念一想,不由暗笑,自己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光擔心有什麼用呢,只能圖增煩惱罷了。
一夜無話,清晨東方露白,龍天羽睜開雙眼見,大牛站的筆直,眼若銅鈴,警惕的看着周圍,點頭暗道,看來這段時間的訓練沒有白費,雖然有時還會犯渾,但大牛身上已經逐漸有一名戰士應有的紀律和組織性了。
鴉鶻關,為明成化四年遼陽副總兵韓斌所建,關門設障三道,故又稱為“三道關”。頭道關在葦子谷,關城修至兩側山脊,現存牆高四米,寬約七米,為方料石包砌,內填夯土而築。二道關設在兩崖對峙的山谷之中,砌石為障。第三道關設在一拔地突起的巨石旁側,此石柱高約三十餘米,雄關俊偉,軍事地位極其重要。
龍天羽等三人來到關門防卡處,有兵丁上來盤問喝到:“站住,什麼人。”
龍天羽不慌不忙道:“請告知沈有容將軍就說沈將軍夫人的娘家弟弟來訪。”
兵丁見三人穿着不俗,牽着高頭駿馬不敢怠慢,立即進內稟報。
不一會兒,關內出來了一名校尉摸樣打扮的壯漢大聲喊道:“沈將軍妻弟在何處,請跟在下來。”
三人跟着校尉來到關內守備府後堂之上,一黑須方臉,膚色古銅,身着武士便服的大漢高坐堂上,見三人進入也不說話仔細的觀看,越看越驚,強忍激動,連忙屏退左右,急走幾步右手成拳重重捶在胸口,低頭輕聲急促的說到:“報告魁,青年軍第一期二號沈有容覲見魁。”
龍天羽也單手成拳在胸口輕捶到:“禮畢,青年軍!”
接着沈有容又走到王五面前兩人深深的擁抱着互相狠狠的拍打着對方,大牛在邊上好奇的看着王五這個平時冷冰冰毫無表情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鐵衛隊長現在激動的摸樣,龍天羽見如此摸樣的大牛解說道:“這兩位當年是一期雙傑,都是幾經生死的戰友。”
沈有容和王五情緒平靜下來后,沈有容對大牛也是微微笑了了笑,接着把龍天羽引入正座,自己恭敬的站在一旁,眼中透着溫情和歉意望着龍天羽道:“讓魁見笑了。”
龍天羽哈哈一笑:“士弘大哥,坐啊,我可不敢喧賓奪主,別這麼見外呢,都是一家人;你啊,還是那種熱情的性子,想當年我十二歲第一次上馬還是你做的我的護衛呢!我母親逼我吃生吃馬肉你還偷偷幫我吃了不少,結果你挨了二十軍棍,我挨了四十軍棍。”
沈有容帶着回憶的感慨說到:“屬下離開青年軍算算已有六年零三個月了,自從夫人把我調派入薊鎮戚繼光總兵下學習火器的使用和軍隊的指揮,屬下就再也沒有見過夫人和魁的面容了。”
說到這裏語帶悲戚的又道:“當年夫人去世,我也不能夠去拜祭,只能在家中設了祭壇,守靈三日,還請領勿怪。”
“呵呵,我又怎麼會怪責你,你這麼做也是為了號里嘛。當年我母親要求你不要和號里聯繫,就是為了防止暴露,我們才斷絕來往這麼久嘛。你啊,這麼多年也把你磨成了一顆圓滑的石頭了,當年的沈有容可是敢殺敢幹的主。”龍天羽揉了揉鼻子,接着道:“這幾年士弘大哥乾的不錯,聽說當年你在劉家口以二十九人殺死蠻子七十餘人,驚退敵酋朵顏長昂,確實是不簡單啊。這次你升了清河守備大家都很高興呢。”
沈有容語帶激動恭敬的道:“屬下從未忘記過自己是青年軍的一員,當年夫人把我從路邊撿來的時候我就只剩下一口氣,是夫人把我養大,沒有讓我餓死,也是夫人給了我新的身份,教會我知識讓我懂了做人的道理;沒有夫人和雲字號就沒有我沈有容的今天,我至今未曾忘記當初進青年軍的誓言:一個字號,一個家族,一個魁。對於屬下而言青年軍就是屬下的家,屬下生是青年軍的人,死是青年軍的鬼。”
龍天羽溫聲慰藉的拍這沈有容的肩膀道:“士弘大哥,你我從小就關係好,咱們是出生入死的弟兄,一家人,什麼魁不魁的,你既是我的兄長,又是我在青年軍中前輩啊。來來,快帶我去見見蘭姐呢,還有我哪大侄子呢,當年他在老巢出生的時候,蘭姐姐帶着回家看了母親,母親還給他取名字重樓呢,快帶我去看看。”
沈有容把龍天羽和王五往內宅帶去笑道:“呵呵,回魁,小蘭一切都好,重樓今年也有九歲了,就是有些頑劣不堪,真真是讓人頭痛。”
龍天羽道:“孩子么,不淘氣點還是孩子么,年少老成不好,像我童年就做不到無憂無慮。”
沈有容看龍天羽有些感嘆,這才想起這位魁今年不過十九,尚未及冠,再回想起當年十二歲上馬殺敵的場景,也一時感觸頗深,於是就把話岔開道:“魁,您看我想把孩子送到號中少年班去培養,不知道魁是否允肯,這孩子要是還留在身邊就讓他母親溺愛壞了。”
龍天羽眼帘一凝,看了眼沈有容見他面帶微笑無任何異常,也自笑道:“只要你們不怕孩子吃苦,號中自然無限歡迎,定然接受,可就怕蘭姐姐捨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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