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城市
曉雨拉着盛霖趕忙往教室跑，邊跑邊說：“你還不快點，等一下，我們門都進不去了”
“不行，剛吃飯，不能跑，會，會肚子疼的”盛霖氣喘吁吁的說。
眼看着距離門關上就剩一點了，視線轉到保安大叔臉上，大叔一笑，完犢子了。
曉雨扒拉着門說：“大叔，大叔，放我們進去吧，求求你了”
盛霖也說：“大叔求求你了”
大叔看着這倆孩子，嘆了口氣。
說：“算了算了，最後一次，下次早點來呀”
“肯定的肯定的”曉雨邊揮手邊鞠躬。
“謝謝您嘞”
然後兩個人趕忙往教室狂奔。
大叔看着倆人小胳膊小腿的，說：“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唉，歲月不饒人啊”
教室里，老師在講台上課，趁着老師轉過去的功夫，曉雨招呼着霖，說：“趴下，快”
然後蹲着從後門往座位上鑽。
“咳”“咳”
曉雨奇怪的看着她旁邊的同學，心想：你干哈呢，嗓子眼堵住了。
盛霖也扒拉着她，結果一抬頭，和老師對着個正着。
曉雨發現她的嗓子眼真的好像堵着了。
講台上花白着頭髮的老教師拿着直尺，拍着桌子，“啪”
“古人云：“萬事須己運,他得非我賢。青春須早為,豈能長少年”
“你們拿着書給我站後面聽，下課檢查你們的筆記”說著又道：“像我年輕的時候哇，都沒有讀書的地方，你們要珍惜眼前……跟你們說……”
曉雨和盛霖相視一望，噗嗤笑了出來。
這話都已經聽八百回了，怎麼還在講啊。
“對了”
“你們倆放學別走，我再給你們聊聊”一節課過去，下課鈴聲響起。
前面那個小胖子轉過來說：“你們倆怎麼回事啊，遲到還一起，還被抓了”
小胖子搖頭晃腦的說。
“你可別提了，倒霉到家門口了，第一節就是老頭子的課”說著盛霖就爬桌子上睡著了。
學校在一個偏僻的小鎮子上，滿教室的人，有知識的人都去外地了，誰會來這個貧窮的地方，又賺不到錢，幾乎都是年紀大的老教師在教書。所以孩子們什麼都不怕。
老頭兒本是退休的年紀，又放不下這些學生，連教好幾門課，家長也只能送些自己家的雞蛋。
教室里，小胖子說：“你們去過大城市嗎，我聽說大城市都是車，就是四個輪子的，還會跑，會叫”
“怎麼叫，喊着，該吃飯了，大家給我讓讓路”
“哈哈哈，你就知道吃飯”曉雨笑着說。
“大城市有什麼好的，不像咱們這裏，有地里的西瓜，還有山上的野草莓，多好哇”
曉雨說：“那咱們也嘚去看看，看看村裏的人都去的是哪兒，為什麼都往那裏跑”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了，曉雨拉着盛霖去老頭的辦公室。
老頭坐在椅子上，聽着收音機說：“吶，給你們的”
盛霖看了看，是啥：“這不是你寫的字嗎”
“今天你們來晚了，每人一份，給你們練字的”
盛霖撇撇嘴說：“我，我還是不要了，我字，不，不用練”
“嘿，你個好小子，你明天寫兩份過來”
“你看曉雨都沒說什麼”
正在發獃的曉雨看着窗外，剛才過去了一個女人帶着個孩子，那孩子長的真好看，一看就不是這裏的人。
曉雨說：“老師，剛才過去的是誰呀”
老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哦，那是給咱們學校捐贈的，都是有錢人，你看那孩子，跟你們一樣大吧”
“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們回去吧”
晚上，曉雨躺在床上抱着奶奶說：“我今天看見一個特別好看的小孩，他長的真漂亮呀”
奶奶拉着曉雨的手說，“曉雨也好看，你看這眼睛”
奶奶轉過頭看曉雨，發現這孩子已經睡著了，然後奶奶起來坐在門口，跟爺爺坐在一起。
“老頭子，你怎麼還不去睡呀”
爺爺跺跺腳說：“唉，睡不着，年紀大了，捨不得睡了，你說，我要是沒了，你們怎麼辦呀”“我一想着，就，唉…”
奶奶說：“我身子骨還堅朗的很呢”
爺爺拉着奶奶說“你看這冷的，快回去睡吧”
在農村裡，幾乎八點就沒什麼亮光了，每家每戶都入睡了，只有滿天的星星在天上掛着，似乎憐憫這每戶人家。
今天星期六，不用去上學，曉雨很早就醒了，到院子裏，看見奶奶在忙碌，說“奶奶，爺爺呢”
奶奶說：“你爺爺今天一大早就和你沈叔上鎮子裏趕集去了”
曉雨接過奶奶的碗，說“那爺爺快回來了，”
然後去旁邊壓水井，把水接到水桶里。再添到鍋里去燒。
這時，爺爺回來了，他把大衣脫下。
奶奶說：“快洗洗手，就等你了，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爺爺呵呵的笑“來了，來了，今天賺的不少，菜都賣掉了，也不用擔心放在大棚下爛掉了”
爺爺種的菜每次都會騎着三輪車在各個村子裏賣，村子裏的人都認識，誰不知道大爺賣的菜的最便宜。
當爺爺拿着喇叭的時候，總會有一堆人上來買，都說是村子裏最能幹的。
曉雨拉着爺爺，說：“等我長大了，一定會賺很多很多錢，到時候我們想吃啥吃啥，嘿嘿”
爺爺說：“那俺和奶奶就等着曉雨給俺們賺錢了，等曉雨長大了，還得給俺們養老呢，哈哈哈”
但時間總是不會憐惜人，本來健朗的身子骨在這幾年越發的經受不住，爺爺躺在病床上，說：“咱們快走，我身子沒事，都是醫生瞎說，在這住一天不知道嘚花多少錢呢”
“老頭子，你先把身子看好了，錢哪有命重要呀”
爺爺本來蒼白的臉都紅了，皺紋陷進眼窩，“你個婆娘懂什麼，我說沒事就沒事，婦人之人”
曉雨哭着說：“爺爺，你先躺着，咱們先把病看好了”
爺爺揚起嘴角，說：“爺爺沒事，別哭，聽話”說著，好似要下床走走。
還好奶奶趕緊拉着，“老頭子，你幹什麼呢”
這時醫生過來了，說：“別動，別動，年紀大了，不能折騰”
給爺爺掛完水又出去了。
奶奶說：“你怎麼大年紀了，就別動了，我和曉雨就住在這裏，看着你”
然後把家裏拿的被子鋪在地上，在那裏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