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定局(二)

第十九章 定局(二)

巨型的樹木一下子橫穿了過來,突然的變故,使得這些瓦崗軍根本反應不過來。

“轟!”

一聲巨響。

巨木重重的砸在他們的陣型上。

巨大強橫的力道以及體積,一下子將巨盾組成的盾牆給撞開,慘叫聲中,盾裂人飛,去勢不衰,繼續前砸,在威猛的氣勢下,後方的長矛手們紛紛慘叫連連。巨盾長矛組成的防禦陣形頓時撕裂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藉著這個空隙,宇文成都率領精騎從這撕裂的口子裏沖了進去。

長槊突刺。

鳳翅鎦金鏜連連飛舞。

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騎陣的強橫衝撞力道,頓時將原本撕裂巨大口子的陣形頓時變得更加岌岌可危。

此時宇文成都的精騎已經沖了一半。

鳳翅鎦金鏜轉動間,將兩個拚死抵擋的長矛手人頭旋飛而起,赤炭火龍駒的強壯頭顱撞飛了要刺它的敵人,就在宇文成都殺得性起的時候,一聲巨大的吼叫,猛然從身側而來。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頓時出現在宇文成都的心裏。宇文成都肌肉頓時緊繃,進入高度戒備狀態。他凝神望去,一個強壯的身軀衝撞而來,一對巨大的金錘往他的戰馬直砸而至。

強烈的勁風,竟將地上的秋葉塵土給卷飛了起來。

再到還有一丈的距離,那個強壯的身軀,再一次大喝,速度暴增,氣勢更烈,整個人散發著慘烈的氣息。

宇文成都眉頭一皺,眼神透出凝重的神情,這是一種不抱任何求生**的死志。往往這樣的人,會發出百分之兩百的潛力。他已經從身形上,從武器上,認出了這個人是誰了,樊虎。瓦崗軍翟讓時期幾個的頂樑柱之一,擁有極強的意志,每有戰事,身先士卒,大鎚在手悍勇難當。

宇文成都心念轉動間,戰馬急停。一陣長嘶聲響起,戰馬的前蹄上揚亂踢,藉著這股上揚之力,宇文成都手中的鳳翅鎦金鏜運轉開來,往一對巨錘砸劈而去。在剛才的瞬間,他還有另一種應對方法,就是重鏜刺戳向樊虎的咽喉,迫使對方回救。然而這種方法對擁有死志的人是沒有作用的,他們已經不在乎身死了。所以只能封住對方的來勢,尋找下一個攻擊契機。

當!

金鐵交擊。

宇文成都的鳳翅鎦金鏜與樊虎的一對金錘撞在一起,樊虎襲殺的攻勢頓時止住。一股強勁的力道從大鏜處傳來,震得鏜桿一陣顫動,宇文成都不由得贊聲道:“好!”戰馬落地,宇文成都一轉馬頭,大鏜一抖,輕顫中,旁枝微微移動,往樊虎的肩頭如羚羊掛角一般順勢掛去。

鏜法講究正中有奇,行跡詭異,以刺戳、插扭、掛划、勾啄為主要攻擊手段。兩旁延伸而出的鳳翅,就猶如戟的雙枝,比戟更具有威力,更加細密,為掛划、插扭更加具有威力。天下使鏜者以宇文成都為最,而他的掛划已經是最具有標誌性的攻擊手段,令人防不勝防。

噗的一聲,鮮血濺出。大鏜在的鳳翅在樊虎的肩膀掛出長長的痕疤,皮肉翻卷。

樊虎悶哼一聲,眼中凶光大起,不退反進,忍受着肩膀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爆吼一聲,一對金錘神勇般再次朝着宇文成都的戰馬擊來。

要想徹底阻止宇文成都就必須將戰馬擊倒。

宇文成都看到他第二次向他戰馬施行攻擊,眼中射出怒意,他是愛馬之人,平日裏對戰馬的呵護不比心思花在妻女的身上少,豈能讓樊虎這個舉動得逞。

怒哼一聲,大鏜顫動翻旋,將張須陀的成名絕技使將出來。

當的一聲,樊虎的一對大鎚恰到好處的被宇文成都的一對鳳翅插住,隨即一扭。樊虎只覺的一股強大的離旋之勁蹦出,他手中的大鎚頓時撒手甩出。身軀頓時失重,一個踉蹌。

宇文成都得勢不饒人,大鏜一轉,鏜頭變成鏜尾,抽擊在樊虎的身上,頓時將他擊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他試圖爬起,嘗試幾下,最終還是沒能爬起來。

在宇文成都與樊虎相爭之時,精騎們依舊往前衝鋒,一枝枝巨大的長槊運轉,在戰馬衝鋒下,在整個的重量前,樊虎的陣勢立時被衝破。

究竟沙場的騎兵就是非同凡響。在失去宇文成都的帶領下,自覺的在各個什長、百夫長帶領下,組成了巨大的偃月陣,對瓦崗軍進行絞殺。

壓縮戰場。

大局已定。

瓦崗軍的兵士們大部分都在兵種的相剋下,在騎兵的氣勢下,放棄了抵抗。

只有一小部分人,在童環的率領下,在樊虎周圍圍成一小圈,拚死抵抗。

鮮血染紅了地面。

宇文成都大手一揮停止進攻的手勢,頓時所有騎兵全都停了下來,一枝枝巨槊斜指地面,鮮血順着槊刃滴下,紅的讓人發滲。

宇文成都策馬踱步,立於他們的陣前。

無數枝長槊高振上空,各式各樣的怪叫聲從這些騎兵口中發出,配上他們身上的鮮血,殺氣漫天,彪悍豪勇。

樊虎在屬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這些還在抵抗的瓦崗軍,面上依舊浮現死志。

手握着兵器不發一言,擺出迎敵狀態。

宇文成都眉頭微皺,心中暗嘆,這些人真是硬漢子,回到看向他的騎兵們。此時的騎兵在人數上已經減少,各個身上帶傷,以樊虎這支殘軍的狀態,就是剿滅了,他麾下這些跟隨他多年的老兵也會損失。老兵是戰場上的寶貝,具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如果不是這次瓦崗軍突襲,他不會用上老兵的。

宇文成都心中主意已定,深深的看了一眼受重傷的樊虎,一踢赤炭火龍駒的馬腹,調轉馬頭而去。

麾下精騎一陣呼喝,跟隨其後,一個個施展馬腹撈人,將同伴們的屍體抄起,放在馬背,呼嘯而去。

一時間撤得乾乾淨淨。

剩餘的瓦崗軍一陣錯愕,彼此對望,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放他們一馬。

樊虎與童環彼此對望,都透出劫後餘生的神情。

樊虎神情一松,黑暗來襲,往後跌倒在一個士兵的懷裏,昏了過去。

他們抬着樊虎,一刻也不停留,追着徐茂公撤退的方向而去。

宇文成都此時已經來到了黃河岸邊,**着上身,巨大的鳳翅鎦金鏜倒插在地上,火紅色的巨馬在身邊噴息。

望着波濤洶湧往東流去的河水,一對眼深邃異常。

現在的黃河,依舊透着清澈,想想後世渾濁的緩慢的河水,他實在不敢想像。

此時大局已定,原本三萬來襲的瓦崗軍,無功而返,折損了大半。宇文成都嘴角露出笑意,加上逃散走失的,等他們到達瓦崗寨時,估計也只有兩千人馬了吧。

不知道徐茂公與翟讓是不是心在滴血。

接下來,就該處理南城的單雄信了。

宇文成都低念着單雄信的名字,眼神閃爍着光芒,對於單雄信他一直沒有想清楚怎麼辦,此人可以說是瓦崗的悲情人物,因與李閥有仇,最後魂歸黃泉。

宇文成都心中升起無數個念頭,最後輕輕的叫了一聲:“菲兒。”隨即眉頭一皺,因為沒有人應聲。他又叫了一聲。

一個黑衣女子這才從暗處現身,正是斛律菲。

宇文成都嘴角掛起一絲笑意,這個丫頭還是沒有轉換過來身份。有意思有意思。輕輕地柔聲道:“傳信給對岸,立即派兵過河,包圍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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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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