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玄陽教
好傢夥。
這掌掌是打的他那叫一個猝不及防啊!
來不及去擋。
要知道,蕭楓可是防守的那一方啊!
砰!
一道道真氣漣漪在空中蕩漾開來。
呂陽挪開了一步,回到了剛才站立的位置。
他看蕭楓的眼神也變得極為怪異。
宛若眼前的不是一個青年,而是一個殺伐多年,久經戰場的修羅殺手。
那無情的面容更是如同經歷了生死一般。
呂陽眉頭緊皺,久久再未出手。
“你修鍊的是何等邪法?”
“邪法?能暴揍你的都是邪法?”
蕭楓不屑一笑。
若真刀真槍的幹起來,呂陽一對一絕非自己對手。
而一側的幾個小弟,也不過是陪襯罷了。
那趙霸更不用多說,不過是一紙老虎,一掌的事兒。
院落之中,與蕭楓有一戰之力的,便是那呂陽。
呼。
呂陽吸了一口氣,臉色陰沉不定。
他似乎被激怒了。
然,只在方才打鬥之中,便能顯而易見。
蕭楓絕非一無能之輩。
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令人心悸。
若說啥也沒練,估計只能糊鬼。
院落之中,死寂無聲,雜亂不堪。
外部石牆已有成片裂縫。
瞥眸一瞧。
塵埃未落,正如一縷薄霧般在空中搖曳。
“小子,你可知得罪我的下場?”
終於,呂陽開口說話了。
趙霸扶牆而起,緩緩退至大哥身後。
他很疑惑。
咋個過了幾招,大哥都不出手了?
蕭楓沉靜下來,一雙明澈的眼眸中射出湛湛精芒,像是一支支飛射而出的箭矢般,頗是凌厲。
“我可不知什麼下場,你們欺負一個老人,有考慮過下場嗎?”
蕭楓冷笑一聲。
他那捏緊的拳頭隨時準備轟出。
對於小混混,自青雲宗時蕭楓就對他們極度反感。
當然,他曾經作為卑微的雜役弟子,也是被小混混欺負的一員。
奈何。
幾月之前,能力薄弱,修為與凡人無二。
他即使再過憤怒,也對此束手無策。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蕭楓有了保護自己的手段。
那麼對付呂陽等人,他算是有了話語權。
呼!
蕭楓向前微踏一步,修羅之氣自毛孔之中噴薄而出。
不過速度極慢,在別人眼中,蕭楓的肉身彷彿被蒙蔽了一層縹緲的霧靄。
似光非光,似氣非氣。
給人一種虛而不實的感覺,氤氳而朦朧。
噠。
呂陽心頭微微咯噔一聲。
居然也向後退了一步。
一股迎面撲來的怪異氣息古老而悠遠。
讓他靈魂都在抗拒,似乎在說,快走!快走。
“大哥……幫我報仇啊!”
趙霸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這廝簡直就是分不清楚狀況。
說難聽點,鐵頭娃一個。
根本不嫌事兒大。
“閉嘴!”
呂陽瞪了他一眼。
沒看到嗎。
我這做大哥的都跟這小子五五開。
萬一被那小子暴打了,那以後在玄陽教顏面何存?
關乎到日後的身份,呂陽眼珠子一轉,選擇了逼退。
反正挨打的不是他,是趙霸。
況且雙方沒分出勝負。
想到這點,呂陽放出了狠話,道:“小子,我記住你了,莫要讓我再遇到你,下次,可沒這麼簡單了。我們走!”
“走……走?”
“大哥,就這樣放過他了?”
趙霸與幾個小弟一聽,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
今大張旗鼓索要保護費,沒想到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最為苦惱的倒是屬趙霸了。
這貨是挨了打又挨了罵,兩邊不討好,可謂是“名利雙收”……
嗖!
話落,呂陽頭也不回,拂動袖袍,腳尖點地,以輕盈的體態碰撞在院落的牆角,隨後消失在了院落之中。
“怎麼,你們想和我過過招?”
蕭楓嘴角微翹,拳頭對碰一下,發出隆隆之聲,聽的人腦瓜子都發矇。
四人一看,這不行啊!
大哥都跑了,他們還留在這兒戳麻將呢?溜了溜了。
“你……你別得寸進尺,走!”趙霸厲喝道。
嗖!
趙霸與幾人對視一番,迅速離開了院子。
要不咋說跑得快咧?
再投眸,已然沒了影兒。
趙霸那話說的叫一個霸氣側漏啊,跑倒是挺麻溜的。
呼!
確認幾人走後,蕭楓鬆了一口氣。
同時斂去了修羅之氣。
體表上那抹聖潔而又特殊的銀芒消匿在了皮肉之上。
“姜爺!”
蕭楓將關注點放在姜爺身後。
這老爺子年歲已高,能與趙霸過上三招已是萬幸。
他暗中祈禱,莫要出什麼大礙啊!
“小友……我無事,已服下丹藥”
姜爺躺在牆角,嘴角流溢着血液。
他的狀態很差,蕭楓一摸脈搏才放下心。
的確,他雖傷勢嚴重,但還危及不到生命,該是那丹藥起的作用。
“謝天謝地。”
蕭楓嘀咕了一聲。
旋即,他將姜爺背上了床榻。
這下角色互換,反倒成了蕭楓照顧姜爺了。
“這便是因果啊……”
姜爺悵然一嘆。
嘴角卻噙着一抹耐人尋味的苦笑。
“老爺子,你好好歇息吧。”
蕭楓守在一旁。
他只是搞不懂,呂陽為什麼會對一個手無寸鐵的老頭收保護費。
“多年前的因,今日的果,幾日前的因,今日的果……”
姜爺吐露心聲,似看破紅塵一般。
他搖了搖頭,再定睛。
那乾澀已久的雙眼居然湧出了一抹濕意。
“因果?”
蕭楓疑惑。
姜爺胸膛此起彼伏,隨着時間流逝,在丹藥的療效下,漸漸恢復了生機。
要不丹藥的重要性呢?
在大晉。
僅療傷類的丹藥一出,便會引起眾人轟搶。
這玩意可是能讓人“起死回生”的。
試問在大晉南北域,哪位修士能不心動呢?
“你日後有什麼打算。”姜爺聲色沙啞,側頭看向蕭楓。
眸中滿滿欣慰之色。
這小子憨態誠實,是個練武家子。
若好生培養,日後或許能闖出一片天下。
“我……沒打算。”
蕭楓聞言,黯然埋首。
這倒是問到他了。
自從逃離青雲宗,蕭楓算是徹底與宗門決裂。
若是回去,定然屍骨不存。
若是走,又有何地可去呢?
他體會到了四海為家的悲涼而滄寂的孤獨感。
見蕭楓沉默不語,姜爺笑着點了點頭。
他可是個過來人。
這青年心中小九九,他可是比誰都摸得透呢。
“小友,在這大晉之中,唯有變強,才能生活下去。四處奔波,恐遭不測,不如投入宗門教派,鞏固自身實力,也算是一種對自身的保障。”
姜爺慢慢說道,算是給後輩提了一個建議。
殊不知,蕭楓正是從宗門中逃出來的。
以他所見,宗門教派未必就安全,而安全又未必來源於宗門……
“小友,幫我將那抽屜中的麻袋拿來。”姜爺手指向前方。
“好。”
很快,蕭楓便將約莫手掌大小的麻袋遞了過來。
這麻袋輕又沉重。
莫非裏面記載了什麼符文力量?
或者是秘術法術?
“我本有一兒孫,這東西是留給他們的,只可惜啊……天道讓人難測,他們都駕鶴西去了……”姜爺說到這兒,便戛然而止。
他仰頭向上,用力的眨了眨眸。
平日裏看起來較為開朗的姜爺,沒想到也有這憂鬱的一面。
蕭楓抬眸。
今日的姜爺,顯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滄桑。
他沒有說什麼。
至此,屋內寂靜了下來。
縱然連針尖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二人算是悲慘到一塊兒去了,只不過針對蕭楓的慘烈來的太早。
“唉,小友,你可願進入玄陽教,習得一身本事?”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姜爺才從回憶之中緩過神來。
他盯着蕭楓。
眼神中滿是一個前輩對後輩的關愛。
這份慈愛,真實而讓人溫暖。
蕭楓聞言,頓時愣了片刻,道:“姜爺……你這是……”
姜爺將麻袋拆開。
裏面正是一塊兒獨特而又高貴的令牌!
只要手持此物前去,必定被玄陽教招入其中,成為他們的一員。
“姜爺,這可使不得!”
蕭楓面色一驚,手往前方推搡。
這東西明眼人都看得懂。
只有身份昂貴的人才使得上。
他一個宗門棄徒怎麼能配上這麼昂貴的東西呢?
“咳咳,小友,莫要如此。”
姜爺乾咳了一聲。
他將令牌放在了桌上。
令牌發出翡翠色的光芒。
溫和的光色中烙印着一個顯目“玄”字。
乍一看,晶瑩寶亮,珍貴不凡。
這玩意要是拿出去賣,估摸着至少都得幾千靈石。
姜爺將希望寄托在了蕭楓身上,他言道:“此物是十幾年前一位友人贈與我的,是玄陽教的招生令牌,手持此物,便能不需要考核,直入教派中修行。你能以一己之力對抗呂陽幾人,該是有些修鍊天賦,只是缺少培養,若是去了玄陽教,前途不可限量啊!”
在大晉的南北域裏,玄陽教是古蘊久遠的一門教派。
縱然是青雲宗,也無法與其相提並論。
三年一度的招生,就連南域的人擠破了頭皮,也要通過傳送陣跋涉無數里,方能嘗試一番。
如此教派,培養出的修士,若無意外,未來必定在一方皆能成就霸主之位。
“雖說,教派之中,仍有污濘之人,譬如呂陽,可是,對於修士的未來,此教派絕對是一“風水寶地”,再不濟也能保住自己性命。”
姜爺苦口婆心勸道。
他不想讓這麼一個人才埋沒。
此物留給他一個孤苦伶仃的老頭子,又有什麼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