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問道
一步邁出，天旋地轉，斗轉星移。
商衡眼前的景象全部變了，方才高不過數丈的古碑變的與天齊高，像是自那遠古時代就矗立在天地間，久遠蒼茫的氣息迎面而來。
黑色的古碑上原本刻着古老的神文，雖然商衡不認識，卻感受到筆力雄厚透出金戈鐵馬之意。
刻下此字之人一定是蓋世強者！
此刻黑色的神文顏色逐漸變的鮮紅，卻沒有陰森恐怖的感覺，蒼茫中透出一股悲涼的意境！像是用殉道者的鮮血刻成。
天邊黑雲壓頂，電閃雷鳴。
血色的閃電從天空墜落，將遠方的大山劈開。風雨如晦，有厲鬼一般的陰魂在黑色的鬼雨中呼嘯。
商衡握緊了劍，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變故突生。
一道煌煌劍光呼嘯而過，魑魅魍魎的各種妖異景象全都被斬滅消失不見。天地間恢復清明，只剩一座高大的古碑立在原地。
商衡回頭髮現，剛才而並肩而行的恆多謙也消失不見。
“果然有大問題。”商衡很鎮靜，眼底無絲毫慌亂。
剛才對儒生的觀察已經讓自己做出一定的判斷，做出了心理準備。
有備而無患，這是老陳頭教自己的。
步伐堅定的落下，商衡感覺到古碑的壓力迎面而來。
浩大！浩大！浩大！
商衡感覺自己像是一在個漆黑的夜晚裏，蒼茫大海中的一片孤舟——隨時會被被吞噬在這無邊的夜色中。
直到最後留不下一點痕迹。
頂着巨大的壓力，商衡往前繼續走出了一丈遠。
劍氣逐漸變強，每走一步壓力都在驟然增加。似乎在嘲諷商衡的自不量力。
隨着步伐的前進，劍氣呼嘯而過，巨大的壓迫感已經讓商衡頭髮披散。
“八丈！”
商衡深吸一大口氣。
直覺告訴自己，再進一步——將會迎來古碑真正的針對！
剛才的距離根本就不足以吸引古碑的注意，現在開始，再往前走一步，將會面臨真正的殺機。
既然面對的是劍意，那麼便執劍而行。
商衡拔出劍，調動體內氣息對抗這浩大的劍意。
卻在前行到距七丈最後一步時遭受到更劇烈的壓迫，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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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紫。
連着後退了幾步。
“錯了嗎？”商衡自語，巨大的壓力下他仍然眼底保持平靜，在冷靜的思考着。
商衡閉上眼，沒有再抵抗。
讓這浩大的劍意將自己包裹，就像一樣孤舟漂浮在海上。
在被傾覆的那一瞬間成為了海水的一部分。
傳說劍神過春秋在遠方盯着這個年輕人，點了點頭。
古碑有真意，無關境界。若要抵抗，就是蓋世強者也十分吃力。
若將自己化在其中，可得真意。
能夠快速意識到這一點，已經不是簡單人物。
但這不夠。
天下英才，驚才艷艷者不知凡幾。能想到這點，確實不簡單，但不足以讓那有這輝煌榮光的上古劍氣認主。
天下事，知之易，踐之難。
這個傢伙，知行合一。
認識到之後的瞬間，便已經與這浩大劍意融合在一起。確實驚艷無比，是不可多得的劍道大才。
但還是不夠。
劍道古城的八十一道劍氣，見證過無數輝煌的時代，曾經見過太多的神話。
古古往今來的天才太多，這些古老的劍氣在漫長的歲月中就曾經斬殺過很多久負盛名的神話強者，相比較那些死去的諸神而言，八十一道劍氣本身就是神話。
曾經沐浴過諸神的血液而瘋狂，讓諸天萬界的至強者膽寒！這樣的劍氣不會因為一個人有多麼驚人天賦就跟隨在其身上，因為它見證過的天才太多了。
到底還有什麼秘密呢？
過春秋盯着這個看起來似乎有點呆的年輕人，想要將背後的一切都看清楚。
“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位劍道活着的傳奇在心中想到。
商衡融入在浩大的劍意中，一直前行到三丈之處。
已經超過了考核所需要的標準，但商衡卻沒有停下腳步——按照恆多謙那個不靠譜的傢伙所言，這只是世俗意義上的天宗門檻。
他要做的，是超越前人。
拜入那個在歲月浮沉中屹立不倒的真正輝煌古老的天宗！
站在三丈之處，商衡卻始終邁不開腳步。
巨大的劍海壓迫感再次襲來，商衡早已經衣衫襤褸。他再次感受到自身如大海中一片孤舟的渺小感，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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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在奔騰，自己隨時將會被吞噬。
將自己融入劍意，並且以此前行的方法在這裏已經失效。
該怎麼辦？
就此退縮嗎？
商衡不願意，自己和老陳行事準則向來是要麼不做，要麼做到絕巔。
商衡一步踏出，口鼻流出鮮血。
再踏出一步，腿部發出聲響，似乎骨頭將要裂開。
商衡眼神冷靜，像是沒有感覺，繼續前進。
行至二丈處！
商衡直覺告訴自己——再向前一步，自己身體將承受不住，死在這個地方。
過春秋在遠方盯着這個年輕人，眼裏散發出奇異的光芒。
他也好奇這個年輕人會做出怎麼樣的選擇。
商衡表情鄭重，屈膝，橫劍。
做出死士一般的肅穆，無畏。
“媽的，扯呼！”商衡嘴裏低聲咕噥。
商衡不是殉道士，在自己自認為已經盡到最大努力的情況下，下一步仍然面臨必死之局的情況下，他才不會選擇為這個有着某種可能的機會死去。
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跑路。
江山美如畫，來日且方長。
道心？
不存在，死了還講個屁的道心。對了，這是老陳對自己說的。
過春秋看着商衡的動作，明白了什麼。嘴臉露出一縷微笑，第一次對這個傢伙起了一絲除了至強劍氣之外的興趣。
人生需要不是魯莽，而是勇氣。
方才儒生未終朝，臨門一腳。
差一步之距離，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為之一博。尋找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這是不得已而為之。
而商衡若在已經獲得門試通過資格之後，再為了那虛無縹緲的獎勵而付出生命的代價，過春秋只會認為這樣的人太貪心。
商衡嘲諷一般的將黑劍對着石碑揮了揮，麻溜的準備跑路。
卻沒注意到黑劍上隱去的六芒星浮現，在劍身上不停旋轉，與此同時古碑震動，散發出恐怖強大的氣息，似乎產生了某種古老的共鳴。
“我去，這是啥？”商衡終於注意到劍身上的這一幕。
天地失色，變故突生！
無邊夜色將商衡吞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