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山城
第二日申時,太陽已經往西去了。
葉七與昕兒兩人才堪堪望見了山路遠處城鎮的影子。
清晨起早時,楊大夫早就不見了蹤影。
畢竟還是孩子,一下子找不見爺爺的昕兒哭鬧了好一會兒。葉七好不容易將她哄開心了,兩個人一頭驢才終於上路,但也已耽擱了不少時辰。
行到城門口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門口的兵卒攔下了葉七二人。
一個身着鎧甲的中年人上前朝葉七微一抱拳。這人身形高大,高出葉七一個頭有餘,皮膚黝黑,腰間挎着一把大刀,雙手粗糙,長着厚實的拳繭,顯是習武在身的。
中年男人平靜開口,語氣還算客氣:“二位來自何處?是路過,又或是常住城內?”
葉七正欲開口,驢背上的昕兒已經叫喚到:“我們是從小廟村來的!就是路過這裏而已。”
女孩許久沒見人,悶得很,便搶先開口道。而葉七聞言沒答話,算是默認了。
中年人瞥了一眼葉七腰間的柴刀,和驢背上掛着的青色長劍,客氣地說到:“在下楚鍾,任職於圍山城城主府,現今是圍山城門監守,敢問兩位可是習武之人?”中年人的聲音渾厚,中氣十足。
中年人刻意壓低了身形,姿態一點也不倨傲。葉七見對方莫名地親近,有些不明,只是平靜地抱拳回道:“嗯,是。”
面對葉七冷淡的回應,中年人也並不尷尬:“是這樣的,在下需向兩位說明些事項。近日裏圍山城附近出了些怪事,城主下令城內之人不得輕易出城。因此現今的圍山城是只許進不許出的,具體要限行到何時還不確定,只能等上頭下令,不知兩位是否仍要入城?”
“好啊好啊,那剛好在城裏玩幾天!我要吃冰糖葫蘆,吃好多好吃的,爺爺以前給我買過,城裏的東西可好吃了!我還要去……”小姑娘玩性頗重,聽得這消息反而開心的緊。
“怪事?”葉七心中則是一愣,心思全放在楚鍾所言的怪事上了,他沒想到剛出村便遇上了這般情況。
少年邊想着,邊轉頭望了望昕兒,並沒有說話。中年人楚鍾似是並不着急,靜靜地在一旁沒有開口。
葉七心中默默盤算:“天色已晚,帶着昕兒不宜在外露宿。乾糧食物也需在城中備足,畢竟楊大夫只塞了兩天的份。也罷,只能在城中盤桓幾日再說了。”
主意拿定,葉七轉頭看向中年人:“多謝告知,我們入城。”
中年監守見此並無意外,微微一笑:“好說,只不過二位還得報下姓名,在下要將近日入城人員記錄在冊,職責所需,麻煩了。”
“葉七、李昕玦。”
楚鍾聞言抱拳點頭,隨即便側身讓過了一條道,伸手做了個請勢。
葉七略一頷首,牽起了老驢邁步往城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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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客棧里,面前的昕兒一口糖葫蘆,一口燒雞,吃的滿嘴殘渣,還時不時的嘀咕着什麼,只是嘴中塞滿了東西,口齒不清。
對座的葉七則是一口一口緩緩的吃着包子。城中客棧的食物確實好吃,但食物的好不好吃,此刻葉七其實無暇關心,他皺着眉頭,眉間的黑疤也陷在了褶子裏。少年有些心事,因為第一天出村子,似乎就不太順利。
“嗐,已經七天了,也不曉得何時才能回鄉,出來時與家裏的婆娘說了,最多也就一兩天的事,結果鬧到了現如今。不知有沒有法子偷偷溜出去……”隔壁一桌上,一挽着褲腿的壯年漢子發著牢騷,他灌了口酒,顯是因封城之事有些愁悶。
“唉……你還想着出去呢,不要命了。城主府的吳大公子封城那是為了咱們好。”桌對面偏乾瘦些的男人邊說著壓低了些聲音:“我聽說,城外歸鹿山裡鬧妖怪呢!最近已經失蹤了好些青壯年男人了,這妖怪專挑我們這種下手。這會要是進山回村,指不定命都搭進去了!”
一邊喝酒的壯漢聞言不在意地擺擺手:“曉得曉得,我這不就是發發牢騷嗎,嗐,晦氣。”
乾瘦男人見此神情一松:“你也不用着急,我聽說啊,大公子這些時日在重賞招攬武者,不日準備進歸鹿山除妖,就是這兩天的事兒了,放心吧,說不定很快就能出城了”
……
葉七習武多年,聽力早就超於常人,這兩個漢子多半是附近村鎮進城來做買賣的,他們所言之事他聽得一清二楚。
其實圍山城封城之後,城內並無太大影響,偶有一些抱怨反對的聲音也並不激烈。
這樣類似的對話葉七來的路上也聽過一些。
葉七不打算去管這地界到底生了什麼事端,他心裏只兩點,護送昕兒和順道打聽陳晟的行蹤。葉七抬頭看了看還在胡吃海塞的女孩,女孩不知咕嚕咕嚕說了句什麼,便繼續往嘴裏塞着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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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城主府中。
“烈叔,好在父親沒行的太遠,我才能將你調遣了回來,如此我也能放心讓小弟去了。”一個錦衣公子緩緩開口。
站在公子一側的中年壯漢抱拳:“大公子放心,吳烈必不會讓二公子受到任何傷害。歸鹿山中妖物的藏匿之地二公子已遣人探明。不過是尋常還未化形的妖獸,死在我手中的也不下雙手之數了,大公子不必擔憂。”壯漢自信滿滿地保證道,顯是對自己實力頗為自信。
“嗯,你的實力我是清楚的。”不過話雖如此,但那錦衣大公子眉頭卻是微皺着。
他嘆了口氣又道:“小弟先天不足,習武不成,身體較為孱弱。只是他也常常念叨着,要為百姓以身作則。這次父親前去郡城,又剛好出了這樣的事,他向我再三請戰,我也不好攔着他。只望你能保護好他便是,這兩日你便跟在他身旁吧,招募武者一事,你也多照看着些,別讓一些徒有虛名之輩渾水摸魚。”
“是。”壯漢烈叔抱拳。
“唉,不可再有人失蹤了,父親如今正去拜會新上任的郡守,城內萬不能出差錯。這次必須得處理得當。”大公子揉了揉眉心:“烈叔,你先下去吧。”
“屬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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