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毀容
“你是她什麼人?”
醫護人員看着男人的動作,出聲詢問來確認他的身份。
男人動作輕柔至極的將江煙面頰旁垂散下來的碎發規整,手指拭去她臉上的污漬。
他的指尖該是流連她的面頰,她細膩的肌膚,不願就此離開。
“先生?這位先生?”
在醫護人員想要查驗他身份時,男人跳下了救護車。
醫護人員不解的看着他的舉動,就見他已經走入人頭攢動的事故現場,很快沒有了身影。
救護車駛離,男人站在人群里看着消防警察將大火撲滅,看着車內被燒焦一片,看着法醫前來。
在眾人唏噓的惋惜聲里,他笑容溫和,宛如菩薩低眉,透着慈悲。
【如果沒有他,會不會是我】
小煙,我現在應該換個陳述:你的選項里,只有一個答案了。
只能是我。
只有我了。
轉身,於現場攢動的人群里,上車,駛離。
作為帶隊來到現場的白曉旭,進行現場勘查的時候,看到了那道上車的身影。
眼眸閃了閃。
車內鋼琴曲悠悠揚揚,是月光下傾情的奏鳴。
男人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方向盤,看起來心情不錯。
——
周慧靈的手機從一打開,就不斷的有消息跳出來。
她家人和親戚,曾經認識的朋友,一個個瘋狂的給她打電話留言。
在她接聽母親電話的時候,母親更是直接就哭了出來,“你死在外面了?為什麼現在才接電話?你是想要你媽的命是不是?你都在外面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讓人家把你不穿衣服的照片都貼到了家門口,你是想要讓多少人看到你那副賤樣?!”
“我這張老臉都被你給丟盡了!以後還怎麼見人?我乾脆死了算了,我死了,就不用再被戳脊梁骨……”
面對母親的哭喊,周慧靈近乎是倉皇的就將電話給掛斷。
手機上跳出來的照片,要麼是她接客的大尺度照片,要麼就近乎是裸照。
每一張都足夠擊潰她的心理防線。
她認出,認出有些照片,只有晏之潤才有。
那是他親手拍攝,保存在他的私人電腦里。
他說過,對她承諾過,不會讓任何人看到。
可現在這些照片傳到了每一個認識她的人的手機里。
手機上一條又一條的追問,還有親人不斷打來的電話,讓周慧靈狼狽恐懼的將手機丟了出去。
晏之潤回來時,她正蜷縮着身體坐在地上,身後靠着沙發,卻沒有力氣坐上去。
他撿起地上不斷震動着的手機,刷動了兩下后,端坐在沙發上,悲憫一般的睨着她的狼狽。
“是你嗎?”
抱着膝蓋的周慧靈失魂落魄的問他。
晏之潤笑了笑,傾身,捏住她下頜,頓了頓,到底還是沒有對那張臉如何,轉而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在質問我?”
周慧靈的眼眸顫動,唇瓣都是顫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是他最虔誠的信徒。
晏之潤脖子微微轉動,手下發力,“我說過,你敢背叛我,我就殺了你。”
她已經該慶幸了,慶幸她整成的這張臉,不然,又怎麼會是這區區的教訓。
周慧靈紅了眼眶:“我沒有……我沒有背叛你,他們問我什麼,我都沒有說。”
看着她因為呼吸不暢而變得青紫的面孔,晏之潤的眼眸里閃過一抹動容,他緩緩,緩緩放開了手,將她抱在懷裏:“小煙不哭——”
“是我不好,弄疼你了。”
他摟抱着她,輕柔至極的撫摸着她的髮絲,溫柔的道歉,說自己不應該對她動手,一遍又一遍。
周慧靈卻忽然哭出了聲,哭的歇斯底里:“我不是她,晏少,我是周慧靈,我不是她。”
【一輩子做她人替身,他看着你,心裏眼裏都是另一個女人,你甘心就這樣一輩子?】
【你喜歡上他,為他甘願傷害自己,整容成他想要的樣子,你為他受了那麼多苦,他卻會連你的名字都不放在心上。】
【不如我們打個賭,我放你回去,看看你為之絕食不畏懼死亡都要維護的男人,他會不會信你,哪怕只有一分。】
沈寒初淡漠的話語敲擊在周慧靈的心上。
她極少的反抗,哪怕只是一個名字,換來的不是男人的憐惜,而是響亮的一巴掌。
做過大規模整容的臉,本就脆弱,她疼像是都要挪位,卻得不到男人半分的疼惜。
他高高在上如同神靈,卻將悲憫憐惜都給了另一個女人,看她像是在看路邊的垃圾:“是,你不是她,也不配替代她什麼。”
沈寒初死了,江煙就會回到他的身邊了,那麼替代品該是……沒有什麼留着的意義了吧。
他拿起旁邊的匕首,捏住她的臉,最後一次撫摸過她的面龐,溫和的對她笑了笑:“以後,記得滾遠一點。”
他沒有殺她,留下她一條命,卻毀了她的臉。
當臉頰上疼痛感劇烈的襲來,周慧靈捂着臉在地上痛苦的慘叫,“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我那麼愛你,你卻要這麼傷我?晏之潤!晏之潤!”
想要徹底毀掉她臉的晏之潤,看着地上那張他看了二十多年的面頰說愛他的時候,目光里竟透出抹孩童一般的迷茫。
愛他?
周慧靈的左邊臉頰,有一道長達米的傷口,皮開肉綻,刀口順滑,可見下手的人沒有一刻遲疑。
漂亮的臉蛋染上殷紅的鮮血,猩紅的眼睛,滾落的淚珠與鮮血混合,落下來時像是血淚。
三年多的陪伴,她對他予取予求,能換來的大概只是他兩秒鐘的遲疑。
晏之潤將匕首丟到桌子上,“你可以走了。”
丟棄垃圾,是不要理由和解釋的。
周慧靈踉蹌的站起身,捂着左臉的手,血水還會從指縫裏滲流出來,“你可曾可曾,對我,有過……”
晏之潤:“這張臉不適合你。”
他說:“沒有那幾份的相似,我們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他丟給她一張銀行卡,像是在打發要飯的:“這裏面有一百萬,以後不要再頂着這張臉,她看到了,會不高興。”
“你對我,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