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小姐隨意,我考慮一下
“林小姐。”
林若君還在躊躇着不知該怎麼開口,黎宴程坐在長椅上卻先出了聲。
“找我有事嗎?”
此時的黎宴程坐在酒會外的花園裏,地燈的亮度遠抵不上屋內的燈火通明,穿着黑色西裝的他隱在夜色中,胸前露出的白色方巾一角格外顯眼。
林若君抬眼看向對方的臉。
即使是在娛圈他這張臉也難尋,穿着薄薄的禮服長裙的林若君站在夜色下本是涼意浸體,近距離的看着他的臉,卻還是腦海里冒出一句詩。
算一生繞遍,瑤階玉樹,如君樣、人間少。
只是那張俊美的臉上一雙眼睛看着她,讓她不知怎得開不了口。
他的嘴角倒是有些笑意,可是那雙望向她的眼裏沒有任何情緒,疏離淡漠,林若君甚至感到他眼底還有一絲諷意。
“黎先生,晚上好。”
林若君開口,語氣盡量輕鬆掩飾自己的局促。
眼見着對方毫無反應,林若君又接着介紹自己。
“我叫林若君,是熙悅旗下的藝人演員,一直想找機會跟黎總認識一下,看您在這邊休息決定過來跟您打個招呼。”
林若君裸露在外的後背與雙臂覺得發涼,心裏很想儘快完成程迪吩咐的事情,但此情此景卻是難熬的很。
黎宴程並未搭話,嘴角的牽起讓笑意加深,只是那雙眼裏依舊沒有絲毫的波動,林若君眼看着他從兜里摸出香煙火機低頭點上,然後抬眼瞧向她。
她被他沉默弄的不知所措,事實上他們的確是陌生的,不知他是靜等她的下文還是不耐煩她。
靜默片刻后,微風襲來,清冽的煙味在兩人之間飄過,林若君的後背涼意加深,索性心一橫,捏緊右手,盯着他胸前的那抹白色繼續開口。
“抱歉,打擾了。”
林若君轉身離開,她深知這種機會不多,能參加這種場合併單獨能和黎宴程搭上話屬實難上加難。
眼下雖然黎宴程禮貌先開口,但她能感覺到他的不耐。
顯然對方對她沒有興趣,不是每個人都吃她這張臉。
她今晚的裝扮確確實實用了心的,程迪特意給她租來的禮服,頭髮也高高盤起挽着珍珠發冠,妥妥的時下又流行起來的“赫本”風。
臨出門前程迪很是興奮,揚言她肯定會艷壓在場所有女人,的確宴會一開始她身邊搭訕的男人就不少,但是直到快結束,那位她想釣的大魚也並沒有上鉤。
只是她轉過身剛邁出去幾步,坐着的人就叫住了她。
“喂。”
林若君轉過頭看向後方,只見對方靠在長椅上,姿勢變得懶散了些,可臉上卻沒了一絲笑意。
“你手裏的東西不準備給我了?”黎宴程微揚了下下巴朝林若君緊捏着的右手示意。
他倒是了解,一語道破她的目的,頓時羞意湧上臉頰,她動了動嘴唇一時不知怎麼回答,也不明他的意思,這東西是給還是不給。
“你等了一晚上,不就為了找個機會跟我獨處?現在給你機會了,怎麼又走了?”
他的話沒有溫度,似乎把她摸的一清二楚,她的確等了一個晚上,一直再找機會。
而此時她的臉已是沒了一開始的羞紅,取而代之的白的沒有血色。
任誰被這樣無情拆穿都很難堪。
“黎先生,很高興認識您。”林若君撐着臉皮又走向他,伸出右手。
黎宴程慢條斯理的看了一眼她的手裏的東西,並沒有接過,而是伸手從口袋裏掏出另外幾張說道。
“好為難啊,今晚這樣的紙條有點多。”
他的語氣倒是沒有透露出為難的樣子,嘴角擒着戲謔,說出這句話彷彿是等她的意思。
林若君看着他手裏的東西,倒也並不驚訝。
她全程都在注意他的動向,他的身邊一直頻繁的冒出女人,不知名的模特或是各線女演員,她這種剛入圈的三十八線藝人屬實找不到機會靠近。
大家都一樣,像這種不高明但卻實用的手段她會用,別人也會。
“黎先生既然為難,那就都別要了。”林若君伸手從他手中抽出那幾張紙條。又將自己手裏的東西留下。
指尖接觸間,林若君感覺到對方的溫度,男女之間的曖昧氣息不經意縈繞在她鼻尖。
黎宴程眉目微動,手指輕輕揉搓着她留下的紙條。
“不是說都別要?”
“我例外。”
如果說剛剛她還不確定他到底對她感不感興趣,那麼現在她可以肯定他是有一些興趣的,這使得她的行為放縱大膽了些。
羞恥只是一瞬間,她的目的才是最主要,只要確定他對自己感興趣,還是要爭取的。
男女之間的氣氛只需要隻言片語就可以改變。這種感覺很微妙,在成年男女的遊戲裏,這種嗅覺格外重要。
“怎麼個例外法?”黎宴程的臉上笑意更濃,眼裏也彷彿真的來了興緻。
“為了見你,我處心積慮的很久,”
黎宴程聞言停了手裏的動作,微微偏頭,眯了眯眼。
“處心積慮?”
“是,我人微言輕,如果這次不讓我例外,下次再遇見就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林若君接着他的話回答道。
“哦。”
黎宴程拉長了尾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林若君的紙條在他的指尖轉了幾圈,他站起身來。
林若君倒是沒想到近看原來他這麼高,她標準的一米六八,再加上穿着高跟鞋,一般男性在她面前倒是不顯高。
只是剛剛他一直坐在長椅上,倒也沒發現。
身高差帶來的壓迫感使得她不禁倒退了半步。
“林小姐隨意,我考慮一下。”
黎宴程低頭在她耳邊留下這樣一句話便錯身離開。
林若君站在夜色里瞧着他的背影,腦海里反反覆復仔仔細細思考着方才他的一舉一動,還有他的話,想分析出個所以然來。
她想知道他的態度,可是他的態度卻不明確,直到自己的後背被微風吹到涼的徹骨,才安慰自己。
畢竟他還是帶走了她的聯繫方式,而其他人的東西正在她的手裏捏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