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你生命的代言人

第四十六章 你生命的代言人

席熙輕咳着說下去:“我,是要做你的妻子,做你整個生命的代言人。”

許是席熙花了眼,他的眉梢柔和了幾分,“還真是奇怪,我剛剛接到一個電話,我父親下達命令,讓我和明魅的千金小姐儘快結婚。我原來如此受歡迎,不知道到底應該選擇誰呢?”

他當然是誰都不想選擇,可是命運從來都是那麼身不由已。

席熙很快被送到醫院,無論心智如何堅韌,身體已經是不堪重負。滿水引發高燒,繼而又引起了肺炎。待席熙真正清醒,已不知是幾天之後的一個深夜,門外傳來壓抑且哀涼的女音:“她只是為你跳水,我當年為了教你,險些連命都丟掉。”

席熙似是渾身都有了力氣,掙扎着下床,正看到漆黑的門外,楊薔緊緊期抱着雲冰,低聲哀求:“你竟情為她拋棄工作,徹夜守護,你曾經答應過要照應我一生,為什麼現在連抱抱我都不肯?”

只而這個平日殺伐果斷的男人一臉猶豫,手在擁抱和推開之間,反覆徘徊。

席熙想是她的高清手機攝像頭打擾了這唯美一幕,楊薔先是滿臉恨意,再然後,她開始仔細打量席熙,眼神愈加慌亂:“你到底是誰?”

席熙不看她,卻只是對着高雲輝輕笑:“我啊,是死也要死在你懷裏的女孩,也是明魅的大小姐,若你要選一個做妻子的話,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可若是你一個都不想選……”我搖動着記錄視頻的手機,輕笑,“大家都在傳的事情,看來是真的啊……”

只聽他溫柔道:“我會和你結婚。你要記住,這一輩子但凡你想要,我都會給你。”他再不看楊薔一眼,一雙手只是有力地扶住席熙。

人們說,三年前,高明輝不慎落水,若非楊薔含身相救,他早已經死去。

我在這些傳聞中談淡笑着,無論如何,他終歸還是負了楊薔。或許因為席熙的嫁妝是明魅的大筆融資資金,又或者,席熙精心圓完妝,穿起白色長相的樣子,和楊薔簡直一模一樣,這讓他接受起席熙,不似那麼困難。

枝語的新產品寇蜜系列,據說加入昂貴的魚子醬做配料,賣點是無污染,抗衰老,將由枝語的宣傳部門經理楊薔來給大家講解,繼而為千挑萬選的模特代言人試妝。

席熙想她來的正是時候。

儘管楊薔帶病出席,可還是出現了問題,模特闌尾炎突然發作,實在無法上場,臨時找人來替,又怕氣場不足,不能表現產品的美麗。

席熙適時走過去:“我學過多年的化妝,雖比不上專業模特美麗,可也許更加懂得如何去展現產品的妙處,要不然,讓我去試試?”

楊薔也情不自禁誇讚:“高雲輝有次誇讚你如武快書中的趙敏,我還不服氣,現在看來,你比她還要厲害幾分,傾城容貌,富足家世,還有這麼一手堪稱變臉的好本事,真是羨煞旁人。”

“是嗎?”席熙微笑,“師傅說過,化妝的第一層境界是化心,我化來化去,也只是化了個皮而已,半分高雲輝的真心都沒能化來。”

發佈會開始定在下午六點六分,圖的是大吉大利之意,但還不到十分鐘便已宣告結束。原因很簡單,楊薔為席熙塗抹寇蜜面霜后稍許,席熙的臉上便起了大大小小的腫包,癢疼兼具,忍不住的輕吟聲,瞬間吸引了大量的記者鏡頭。

很顯然,枝語的這款產品並沒有他們所宣傳的那樣,對人體毫無損傷。剎那間,便已有記者將話筒對準楊薔,毫不客氣發問:“請問,這款面霜里,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配料?”

席熙轉眼看高雲輝卻正趕上他一雙眸子也正盯着席熙,似悲期涼,似哀傷,可下一秒,他的眼睛裏,便湧出瞭然的笑意,幾步登台,那一雙強有力的臂膀眼看就要擁住羸弱的楊薔,為她撐起一片天空。

誰知,楊薔一把推開了他。站在萬人矚目的舞台中央的她,含淚一字一句:“請相信,產品沒有問題,只不過是我嫉妒席熙,故意放了點使她過敏的花粉罷了。”

席熙頗有些訝異地望着台上的楊薔。之前只道她慣用柔弱欺騙攏住高雲輝,現在看來,為了他,她亦有付出一切的真心。

可這又能怎樣呢?

誰都曾有真心,卻不見得換得對方的真情。

席熙躲在角落裏,將臨時離場的模特,和幾名咄咄逼人的記者的酬金安排好,便拔通了高雲輝的電話。他急匆匆趕出來,看到席熙正端坐在車裏,便松出一口氣:“你原來無事,我還以為你被記者圍攻……”

“高雲輝,你說你會尊重婚姻,那麼此刻有什麼,比你的妻子生病更重要。”席熙打斷他的話,指指自己臉上的紅腫,似笑非笑。

他眉頭稍松:“是,有誰比你現在的身體更重要,我送你去醫院。”

席熙緊緊盯着他的臉,足足看了有一分鐘,他臉上的關懷不似是假的,可那腹底深處,分明還有更深的擔心,是為了不遠處,可憐巴巴哭着等待他安慰的女人。

席熙嘆口氣,卻用手把住車門,用輕西堅定的語氣:“,我不願意你人在車裏,心卻不在。”

高雲輝一聲嘆息,席熙卻是聽得分明。

席暢暢嘆了一口氣,又撫摸了一下照片上的席熙:“姐姐啊,永遠是那麼傻。”

後來,那晚的高雲輝直到半夜才回來。他依舊不肯多說話,見席熙臉上大片紅腫已經消退,便扔給席熙一身睡袍,硬是把席熙拉到了冷風陣陣的陽台上。

天空群星閃爍,他點燃一支煙,似自言自語:“我小時候常常許願。那時候我深信星星是有靈性的,他們是逝去之人的魂靈,保護着這個世界。後來我漸漸不信,當媽媽因醫藥費不夠,只能躺在家裏等死時,當我只是高家傀儡,不能要得我心愛之人時,我就懂得,還是要拼盡全力,得到整個高家,才能……”他頓一下,眯着眼睛看我,輕道,“才能給我心愛之人她想要的一切。”

“心愛之人”四個字,被他咬得纏綿悱惻。

高雲輝原是私生子,他的母親一生未踏進過高家大門,但傳聞中,高家長子一直有病,又深戀楊薔,楊薔嫁人來換得高家長子放權,而他本可以選擇和心愛之人廝守,卻為了錢財,娶了驕橫的席熙。這些可全是自願,說不得別人逼迫。

男人若是貪心,總會有一萬種理由。席熙花了片刻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后,才道:“你已拿下高家江山,可打江山難,守江山只怕更不易。枝語如今受了這樣的打擊,你打算怎麼辦?”

席熙本意是譏諷,卻不自覺地帶了幾分關心,他聽得分明,眉眼瞬間冰消雪融,語意更加直白猖狂:“誰又管它會怎樣呢?我打下彩妝這片天地,不過是為了給你看,你若是覺得礙眼,我也高興把它撕毀掉,只要你開心就好。”

席熙的心砰砰直跳,疑心他發現了什麼,可他的眼睛,卻是難得的溫柔真誠,席熙漸漸柔軟了神經,輕輕把頭倚在他的懷裏:“你要給誰看?是我,還是楊薔?”

在席熙的記憶里,高雲輝只有那一夜如此多話,而這樣的美夢,席熙也只做了一晚。席熙早上起來,報紙上已經報道,席熙是因為化妝前吃了海鮮,故而過敏,之後連向累續的報道,再不是楊薔如何歹毒,只儘是席熙和高雲輝的恩愛,打頭的那張,便正是昨晚他們的把酒言歡。在自己家裏也能被記者拍到,想來只有一種情況,是高雲輝親自拍好,送給記者。

因枝語的新產品發佈的大失利,競爭對手的產品因此佔了大優勢,枝語負債纍纍。欠銀行的款項越來越多,歸期也越來越近。

高雲輝不慌不忙,渾不在意,對那些上門時債的,只輕描淡寫一句話:“若我不能按時還出,就讓我從枝語大樓上縱身躍下。”

這本是席熙期待所見的後果,可席熙拿着報紙幾乎要生生撕碎,席熙將他遇到越來越險峻的地步,想要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渾不在意,只一心要護得楊薔周全,到頭來,失魂落魄的反倒是席熙。

他這日反常地歸家早,席熙握着報紙,咬牙切齒:“你今天回來得倒是早,你居然還敢回來見我。”

報紙上面的標題醒目:“明魅千金神經質過敏,冷水淋頭早已瘋。”高雲輝一方面生意虧損,一方面卻高調秀恩愛,無疑成為焦點。

記者們循着那恩愛的照片開始挖掘各路八卦,而後驚喜發現明魅的干金,高家的兒媳居然大有新聞,不幾日,三年前席熙得抑鬱症,在醫院裏不斷用水淋頭的醜陋照片便榮登娛樂版首頁。

“對不起,我只想把火從楊薔身上引開,卻沒想到燒到了你身上。”

結婚後,席熙第一次喝酒,笑得幾乎要流下淚來,席熙點頭:“我只是你的擋箭牌。”

席熙硬咽再說不下去,最終惡狠狠關上了門。

亦不知過了多久,席熙自迷糊的夢境中醒來,卻見客廳的燈還在亮着。

高雲輝頹唐地坐在沙發上,煙灰缸里已經是厚厚一層煙蒂。他聽見席熙的腳步聲,道:“那些記者和相干的人,我都給了他們這輩子想不到的懲罰,只還有一個十惡不赦的我,不知道該如間處置?”

他一向沉默古板,此刻可憐巴巴起來,還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他見席熙神色稍緩,忍不住張手擁抱席熙,席熙卻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血紅的印子蜿蜓着,越來越長,他的眉毛也擰得越來越緊,但高雲輝不發一聲,另一隻手反而緊緊抱住席熙的背,似是極貪戀這一秒身體接觸的溫暖。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似演一場無聲的暴力劇,直到席熙的牙齒不堪重負,方才停止。

“那個時候,你是怎麼走過來的?”

席熙明白他的意思,嘆口氣:“我和表哥感情非常好,當年哥為了救我的戀人溺水身亡,我整日想着若淹死的是我就好了,於是便有了照片上的舉動。”

“你的戀人?”高雲輝的語氣里微有酸意,席熙卻不等他說完,便指他還在滲血的傷口:“你不要以為這就完了,剛剛不過傷了手,接下來,要傷的是你的心。——你還得答應我個心愿。”

高雲輝怔了一下,以為席熙要出手懲戒楊薔,低頭貓然:“楊薔的哮喘,是當年救我留下的病根,如今一受刺激便要發作,希望你……”

他抬頭,卻正對上席熙笑意盈盈的臉,席熙手裏是支眉筆,“我讀武俠,最愛的是張無忌總給趙敏化妝。我師傅說,化妝的第二層境界是化情,能心中有情,才能賺出真正美妝,你雖非專業化妝師,若你心中有我,定可為我圓出最美容妝。

是了,這不過是席熙的又一小小心計,我知高雲輝不可能親手去傷害楊薔,只得做出親密的照片拿去刺微她。但高雲輝沒有接過圓筆,他只是拿起自己的袖子,沾了水,一點點擦試我越來越紅的臉,直到鏡子裏出現了清清爽爽,一個和楊薔毫無相同之處的席熙。

“這個,就是我認為最美的妝容。”高雲輝撫摸臉:“你如此美麗,勝過楊薔百倍,之後不必再化成與她相似的樣子。”這男人鮮少說什麼情話,可一旦說起來,便總讓席熙自以為堅硬如鐵的心,軟化幾分。

席熙心中忽然湧上一絲凄涼的希望,忍不住突兀地握住他的手道:“第二個問題,如果當年救你的人是我,你此時深愛的,會不會有所改變?”

高雲輝似被席熙的假設嚇到,眉目瞬間黑沉,臉色大變。而或許是席熙眉目間過於明亮的愛意灼痛了他,讓他意識到,席熙終是超出了這場婚姻交易的界限。

他沉吟良久后,一根根掰開席熙的手指,冷冷道:“不會。”他起身欲走。見席熙臉色蒼白,終是軟聲說了句:“你以後自然都會懂。”

可他不知,席熙一直是懂的。無論真相如何,他們在一起經歷的這些年,遠不是席熙所能想像,命運就是這樣,它既是殘忍的帶錯了桂冠,也會給桂冠之人永遠榮罐,給錯失之人永恆傷痛。

客廳的燈被高雲輝按滅,便如同他們之間,最後的那一絲光亮,就此消失殆盡。

那一夜之後,席熙極少再理會高雲輝,那些記錄他們親密舉動的照片,也一直沒有拿給楊薔去炫耀,愛情的戰局裏,她已經輸到片甲不留,實在是毫無心力再去攻擊別人。一個人的耐心持續時間不會太長,更何況隨着枝語的業績越來越差,高雲輝的臉色也越來越冷,每每回家,也極少與席熙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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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變成頂流的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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