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你根本不清楚傅庭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時間,房間裏更加安靜。
一股僵滯的氣氛無形中蔓延開,幾乎壓迫耳膜。
陸清站在原地,死死的攥緊手,指甲險些陷進手心裏。這尖銳的刺痛令她清醒了些。
她盡量冷靜的問:“你們什麼時候達成這個約定的?”
“就在他自己主動跌進門裏的時候。很抱歉,我和他的默契,比你想像的還要好一些。”欒應寒慢條斯理的說。
當時那個情況,也容不得人有時間多說。
很多事情,只在一念之間。
“當然,傅庭的意思,讓我瞞着你點。不過,我明顯也沒答應他做個信守承諾的人。”
如果說先前的復盤出乎他的意料,將他弄得措手不及,棋差一招,那麼此刻他說的話無疑也出乎陸清的意料,將局面的主動權掰回他這一邊。
“哎,等一下。”
一旁的越青衣冷不防開口打斷他們,狐疑的看着欒應寒。
她說:“聽你的意思,怎麼好像你是確定他們不會出事的?你知道怎麼找回他們?”
簡弗瑜微微睜大了雙眼。
陸清垂在身側的手攥得更緊,“真的嗎?”
欒應寒眼帘微垂,淡淡道:“可能吧。”
“能找就是能找,不能就是不能,什麼叫不可能?你到底能不能啊?”越青衣有點急了,猛地上前一步追問。
欒應寒比她平靜,甚至還有點口渴,有心情想倒杯水喝。
但他才一轉頭,目光觸及桌子上已經有的一杯水,手頓了下。
半秒后,他看向陸清。
陸清滿腦子只有欒應寒說的話,還想起了先前於重和說的話——在昆崙山區消失的人,曾經在北方的草原上出現過。
她單手滑進兜里,捏緊那張照片,故作鎮定的問:“欒應寒,你到底知道什麼?為什麼覺得他們一定還活着?”
欒應寒看着她,似乎在思考什麼。片刻后,他眼底劃過一絲瞭然,道:“我說了,可能。我並不覺得他們在進了那扇門后還能活着,但是,誰讓傅庭告給我的意思就是那樣呢?”
“他還給了你什麼約定?”陸清咬牙問。
越青衣等不及的催促道:“是啊,你一次全說完。好歹共過生死了,你瞞着也不不厚道了吧?”
說吧,她扭頭看向陸清,指着簡弗瑜道:“陸清,你知道他和簡姐達成什麼合作了嗎?那傢伙知道的可比咱倆多多了。早在進地墓前,他就知道北方的一片草原上,有和穆祈家相似的人留下過蹤跡。他打算拿了地墓里的東西後去的!”
這正好和於重和告訴她們的線索重合互證了。
欒應寒不由看向簡弗瑜。
簡弗瑜想捂住越青衣的嘴來着,誰知越青衣禿嚕的很快。
當下,簡弗瑜頂着欒應寒的眼神,尷尬的扯了扯嘴角:“那個……在外面的時候,剛告訴她的。”
轉念一想,她又有了底氣,“你不讓我跟着你去,難道我還不能自己組織人手去嗎?”
陸清皺了皺眉。
如此看來,於重和的話可信度能有十成了。
欒應寒摩挲着腕骨上的佛珠,過了會兒才不咸不淡的道:“可以,你想告訴誰,是你的自由。”
簡弗瑜心虛的低下頭。
欒應寒忽的就沒了繼續下去的心情,隨即轉向陸清,淡淡道:“傅庭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根本不清楚。這些年來,他做過什麼,你更不清楚吧?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比我要多、要重要,他壓根不可能會讓自己死。如果他主動進門內,只可能是他確定自己不會死。”
陸清沉默。
欒應寒說:“四年前我和他合作過後,雖然不聯繫了,卻沒有完全斷掉聯繫。他一直知道,我在查某件事件。我暗中去過北方的事,也沒能瞞過他。”
“他知道我不可能停下自己的事。基於這點,傅庭在進門后突然向我示意,一定是確定,我後續做的事可以幫到他。那我離開地墓后要去的地方,他也一定覺得會幫到他。”
基於以上種種,傅庭極有可能同他即將要去的地方,有某種程度上的聯繫。
或許那扇門也不是封閉的,而是通往另一個有意思的。
所以,當時欒應寒覺得很有意思。
他更沒想到,查着查着,傅庭居然會是深陷其中的人,還和穆家有關係。
陸清有點恍惚,踉蹌一下,跌坐在床邊。
欒應寒說得對,她和傅庭認識的所有時間加在一起,滿打滿算也就幾個月。他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她根本還沒有了解過傅庭本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欒應寒說完那些,活動了下發酸的脖頸,站起身來。
“時間太晚了,就說到這裏吧。陸小姐,不,傅夫人,我希望明早能聽到讓我,讓我們雙方,都滿意的答覆。另外,”他目光落在桌上的水杯上,“有客人來訪過,真是令我意外。想必你也知道了其他事,應該能確定,什麼樣的選擇對你有利了。”
話落,欒應寒朝門口走去。
越青衣和簡弗瑜站的位置,正好擋在他和門中間。
“讓讓。”
欒應寒聲音極淡的提醒。
簡弗瑜和越青衣還沉浸在欒應寒突然拋出的消息的震驚中,沒太回過神。
倒是簡弗瑜,激靈了下,立即拉着越青衣往右邊退了一步。
欒應寒看也沒看她,直接出去。
簡弗瑜一直看着他離開,不禁縮了縮脖子。
是她的錯覺嗎?
欒應寒好像生氣了。
越青衣這時回神,一個箭步衝到陸清面前,目光灼灼的道:“陸清,於重和說的是對的。你快聯繫他,我們不跟欒應寒一起,跟於重和一起也行的。”
“於重和?”簡弗瑜詫異,“他來過了??”
越青衣點點頭,把於重和說的所有事情簡單說了下。
簡弗瑜頓時也眼睛一亮。
這就說明,北方那邊的線索是絕對沒錯的了。
陸清閉了閉眼,道:“我再想想。”
“這還有什麼好想的啊?要麼於重和,要麼欒應寒。”
越青衣說著,突然反應過來,做什麼要靠他們?她又不是沒有途徑查具體的。
越青衣精神一振,拍了拍陸清的肩膀,道:“姐有辦法,等我,我去弄清楚。”
說完扭頭就跑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