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血族篇
或許是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與眾不同,畢維斯對一切情感類的東西都極其敏感,對各種試圖接近他的異性敬而遠之。
或許是血族對繁衍的慾望本來就不重,他這輩子就沒有成家的打算。
在清除一切障礙,走到血族的頂端后,畢維斯再也沒有了敵人。
同時,也沒有了慾望。
連活着,對他來說都是一件極其無聊的事情。
眾神賭局的事情沒有人比畢維斯更清楚。
不過是一群在原地踏步的世界,想要尋求突破的方法罷了。
血族世界不同,血族世界的世界意識只想擺脫畢維斯。
在世界意識眼中,無情無欲的氣運之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眾神賭局披着生存遊戲的外殼出現了。
畢維斯在遊戲裏遇到了闊別已久的對手,凝固的血液重新沸騰了起來。
他在遊戲裏大殺四方,暴躁的名聲在各大世界流傳。
最瘋狂的時候,畢維斯強行打破世界屏障,直接殺去了別人的大本營。
又過了許多年,畢維斯再一次成為了個人戰力的頂峰,所有人都要避其鋒芒時,那股孤寂感再次卷席。
於是在一次遊戲中,畢維斯走進了專門針對他的陷阱。
陷阱順利的將他重傷,卻也僅限於此。
畢維斯不會自殺,那是懦夫的行為。
可玩家們又沒能力殺死他。
事情也就陷入了僵持狀態。
那次之後,畢維斯以養傷為借口,直接讓自己陷入了沉眠。
偶爾,他那位閑的蛋疼的兄弟,也會將他拉出來營業,免得遭到世人的遺忘。
直到在副本中遇見安歲歲。
“爸爸,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兒啊爸爸!”
為了活命,那孩子抱着他一頓胡言亂語。
這種拙劣的,讓人啼笑皆非的謊言,着實是把畢維斯弄無語了。
而他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兄弟卻對他說:“您跟這孩子很有緣,乾脆認下她算了,反正您也沒打算結婚。”
他也真是太無聊了,居然真的認領了安歲歲。
他當時是怎麼想的呢?
只是基於埃爾頓的提議,覺得也不是不行。
就像埃爾頓說的那樣,他是不可能結婚的。
甚至說他對費里曼城堡,乃至整個血族都失去了興趣。
也許有一天,他會突然消失在這世界上。
留一個繼承人給他們,好像也挺應該。
是從侍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或許是從,安歲歲出現在費里曼城堡的那一天起。
他原本的規劃都被打破了。
安歲歲滿足了他對孩子的一切幻想。
乖巧的,柔軟的,可愛的,調皮的。
愛撒嬌也愛闖禍。
她足夠皮實,揍起來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她天性豁達,也愛親近人,跟她相處時沒有絲毫的距離感。
彷彿他們就是真正的父女一般。
想想又覺得好笑,畢維斯偶爾也會閃過,羨慕安歲歲親生父親的想法,但真要讓他去生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他又不樂意。
安歲歲就挺好。
有趣,又抗揍。
*
“不好了埃爾頓大人!諾拉小姐又出事了!”
埃爾頓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眉心。
無奈的表情彷彿已經刻在了他的臉上。
他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解救安歲歲了。
埃爾頓出生的時候,血族的階級傳統還沒有被打破。
第一第二代血族在內戰中消亡,第三代血族隱而不出。
他是血族第五代純血後裔,除去作為父輩的第四代,他在血族中沒有對手,天生就比其他血族強大,且一輩子都無法逾越。
這是埃爾頓的驕傲,也是他的遺憾。
血族從來就沒有奮鬥的說法,出生就代表了一切。
強於你的人永遠都強於你,弱於你的人永遠都弱於你。
不可逾越,無法打破。
直到畢維斯的出現。
最開始,畢維斯只是他的父親,和某個落小血族露水情緣后的產物。
血脈不夠純粹,代系也說不出的遠。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弱小到不堪一擊的血族,忽然有一天就走到了和他平等的高度。
這不僅擊碎了埃爾頓根深蒂固的氏族觀念,也徹底打碎了他的驕傲。
從那天開始,埃爾頓不斷的挑戰畢維斯。
一次次的失敗,再一次次的挑戰。
忽然有一天,埃爾頓恍然發現,畢維斯已經走到了他到達不了的高度。
而他自己,也已經超越了過去,超越了自己的父輩。
血族的代系規則,徹底崩塌。
埃爾頓帶着一腔熱血,跟隨畢維斯,成為了畢維斯的左膀右臂。
可時間長了,他漸漸發現,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樣。
畢維斯根本沒有征服世界,跨越階級的野心。
他只是想挑戰自我極限而已。
當他的目的達到,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讓他設為目標的人,他就開始頹廢了。
埃爾頓勸說過,氣憤過,惱火過,通通都沒有用。
雖然遊戲的出現,改變了畢維斯一段時間的狀態,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恢復到那副死寂的狀態。
整個費里曼城堡都跟着死氣沉沉的。
埃爾頓叛逆的心思在一天天增長。
他想給畢維斯找點麻煩,但一直都沒找到,畢維斯還自暴自棄的想被人弄死。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比猴還要調皮的孩子闖進了他的視線。
他順水推舟,將那孩子與畢維斯綁定。
誰知就是這麼一個舉動,奠定了他這些年兒童管家的身份。
“快呀,埃爾頓大人!諾拉小姐把龍族少主騙去魔窟尋寶去了,您再不去看看,指不定就得給龍族少主收屍了!”
來傳信的侍從瘋狂催促。
另一人也在身旁小聲提醒:“最重要的是還得賠償。”
埃爾頓:……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給誰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