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涼之地
冬去春來,寒來暑往,短短數十年間火山表面已經面目全非,豐沛的雨水將本來就不高大的火山重塑成了中間帶着小湖泊凸起土堆,鬱鬱蔥蔥的灌木叢分佈在土堆四周,土堆上生長着頑強的雜草和野花,粗壯的大樹被灌木代替,綿延向遠處,鳥語花香,空氣清新,毀滅之後帶來了一片新的生機。
東面已經有了個人類小鎮,一坐有着高聳六邊形尖塔的城堡,農田分佈在小鎮四周。按照人口和城堡規格來看,這是一千人不到的男爵領,可城堡卻是子爵規模的,與伯爵領不相上下的封地面積,六邊形的魔法塔可以看出是法師封地。子爵身份可以看出城堡的主人是一位大魔法師,不是世襲貴族,除非他的後人中再出現大魔法師,否則在他死後領地將被帝國收回。這是一塊屬於帝國的獨立領地,不屬於某位公爵的分封之地。
紫羅蘭帝國多年的戰爭帶走了數不清的壯勞力,吞併了多個王國但稅收仍舊逐年減少,沉重的稅負壓垮了沒有青壯勞力的家庭,只剩下女人,孩子,老人。自由民的土地被貴族以極低的價格吞併,失去了土地后,自由民變成了流民,甚至奴隸。沒有了人口土地大面積的荒廢,連貴族領地也出現了這種情況。
我們這位領主大人是位卓越的,優秀的大法師。魔法上有着極高的天賦,法術延伸—超魔技巧的擁有者,法術穿透—超魔技巧發明者。但卻不是一位合格的領主,不善玩弄權謀心機,沉迷在魔法世界中。由於不願分享超魔技巧成了法師行會的被孤立者,由於自大以免除領地五年稅負來吸引自由民加入,太大張旗鼓了,這嚴重損害了附近領地,乃至紫羅蘭全境貴族的利益。更是拒絕了聖光教會建立教堂的要求,主要是肥胖的主教太多過分的要求。
在數百位自由民到達領地后,領地交界外的道路被堵住了。貴族開始反擊,禁止自由民通過,商人的貨物被臨時加稅。貴族也不敢徹底得罪商會,所有商會都與大貴族有千絲萬縷利益關係。
城堡中瀰漫著哀傷的氣氛,幾天前領主的長子被刺殺了,棺木前幾天被運到領地,今天才換成石棺抬入墓地。石棺是貴族階層和騎士的標配,平民使用木棺,至於奴隸能有塊裹屍布就很不錯了。昏迷的次子至今還沒有醒過來跡象,墜馬受傷只是假象,老領主探知后才明白是靈魂傷害,不管怎麼樣有法師在暗處動手腳了。沒有容悲傷老法師過多的思考,一聲女人的慘叫聲響起,隨後一聲沉悶的人和地面的撞擊聲。大兒媳伊蓮娜懷抱着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倒地不動,嬰兒胸口插着一把破魔匕首,已經沒有了呼吸。
老法師呆住了,還沒做出任何反應,城堡另一邊爆發出一個女人的怒吼聲,整個城堡都彷彿在震動,比戰士的怒吼技能更強,隨後城堡“轟”的一聲,二樓一米厚的牆壁直接炸出個大洞,隨着石塊一起飛出的還有兩個身穿黑色啞光皮甲的蒙面刺客。一個胸腔缺失只留下帶着血肉碎沫的脊柱連着肢體,另一個胸腔以上完全消失了,小兒媳娜塔莎挺着大肚子緩緩倒下。老法師總算驚醒了,開啟魔法塔防護陣,覆蓋整座城堡,靈魂搜索城堡每一寸土地。吩咐僕人人救治傷者,收拾死者等等。
嬰兒被放入小石棺,送入墓地,老法師動用了所有手段也無力回天。老法師一個人抱着小石棺放在兒子的石棺邊,坐在地上痛哭流淚。一家七口,老婆死的早,兒孫現在雙雙離去,三個昏迷不醒,就剩個孤寡老頭,凄涼無比。
天空陰雲密佈,烏雲翻滾,隆隆的雷聲響起,連接天地的閃電呼嘯而至,雨一滴沒有,恐怖密集的閃電如雨般傾瀉而下。遠處灌木林中,幾處分散很遠的幾波蒙面人,連反應都沒有,雷電一波一波洗地,直到屍骨無存,一點痕迹都沒有了。
暴雨來了,洗刷着天地,洗刷着人間罪惡。雨一直下,整整七天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