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班級偵察員

陳語之和林沐晨繼續回到班裏上課，直到夜自習的到來。

高三的夜自習是一天學習生活中難得的自由時間，夜自習要一直上到22：20，時間很長，可以充分利用這些時間，補缺自己在學科中的短板，要是演技到位還能小睡一會。

靜謐的夜裏，沒有喧囂，沒有嬉笑聲，亮堂的教室里。陳語之環顧四周，大多數人都在努力的學習，靜的能聽到人的呼吸聲和鐘錶的走動聲，最大的噪音大概就是翻動卷子的聲音了吧。

偶爾的一陣寂涼的夜風從門口和窗口吹進來，感受這風帶來的涼意，每個人都被這風吹的很舒服，也吹走了學習帶來的疲憊感。這大概是風為了讚揚他們良好的表現，送來的福利吧。

能有這樣的狀態，多虧了講台上鎮守此地的暴躁老哥。他那雙不算太大的眼睛，正努力的睜開着，時刻掃視着場下的動靜。看到有人搞小動作，他那雙眼睛就會立刻瞪過來，與之對視，總感覺渾身發毛，連忙停止手中的小動作，老老實實的學習。

暴躁老哥在講台上坐了半小時就走了，班裏人頓時送了口氣，暴躁老哥自身帶的威壓實在厲害了。他人已經走了，但所有人都不敢絲毫放鬆。也有膽子大的人，會竊竊私語兩聲。

暴躁老哥向來是伸出鬼沒的，總是會搞突然襲擊，有時候會從班級前門出現，有時候會從班級後門出現，有時候會先悄悄蹲着躲過眼線，在班級中間的窗戶突然出現，有時候會在二樓對面出現，有時候會出現在三，四，五樓，拿着望遠鏡觀看，等等這些，都是他常用的手段。這望遠鏡還是從班裏沒收的，得到望遠鏡的暴躁老哥簡直如虎添翼。為此，班級里某階段還埋怨過那個偷偷帶望遠鏡來學校的人。

每次來巡視課堂的時候，他的眼睛總能給班裏人帶來壓迫感，不敢和他對視。認真聽課的更認真了，不認真的也認真了。

你永遠不知道他會下一次他會從那個地方出現。也不會知道那次不經意間的走神，就會被他抓住。置身教室內，總是會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某個角落盯着。

陳語之至今記得暴躁老哥的一次反向操作。

高三(5)班的班級是在一樓，靠近走廊的窗戶，坐在座位上是看不到窗外的景象的，對面的窗戶外是一片綠化帶，這個地方沒有路，草很深，裏面有一個小型的生態系統，時常能看到一些蟋蟀，青蛙等，陳語之就見過一條小蛇在裏面遊走。這個地方除了綠化工人，幾乎沒有人踏足這裏。

班裏往往會有幾個偵察人員，他們的耳朵很靈，能辨別暴躁老哥的腳步聲，他們的眼睛也會時不時的瞄着四周，只要聽到或者看到暴躁老哥，就會立刻給班裏人傳遞信息，準備好接受暴躁老哥的檢閱。正是因為有這些人的存在，使他們有些人常常逃過災難。在這場與暴躁老哥無聲的戰爭中，他們往往是勝利者，大多次暴躁老哥都是無功而返，偶爾也會有收穫。

那天下着中雨，下午陳語之他們正在上語文課。語文老師的聲音很好聽，聽着很舒服，聽着聽着就很容易睡着。陳語之聽着課覺得無聊，準備看看林沐晨在幹什麼，結果扭頭一看，這傢伙和他的同桌正在睡覺，李政陽膽子大一點趴着睡的，林沐晨這傢伙單手拖着脖子，臉對着窗戶外睡着，看起來睡的很香甜，他被這兩個傢伙的睡相感染到了。正準備迷糊一會。

忽地，聽到有人敲窗戶，猛的抬頭一看，暴躁老哥打着傘，正用憤怒的眼神看着林沐晨，敲了兩三下，林沐晨還睡的跟豬一樣，林沐晨可能覺得他臉朝向這邊睡是絕對不會被暴躁老哥發現的，他料定暴躁老哥不會從這邊搞突然襲擊的，也就大膽的睡過去了，但想像總是那麼的美好，現實卻總是出人意料。

陳語之剛剛差點睡着以為被班主任發現了，也不敢說話，低着頭，寫着什麼，想掩飾一下剛才的行為。但是看到后桌的沐晨和李政陽還沒動靜，就連忙推了一下他們。

李政陽醒來后驚呆了，反觀林沐晨被推醒后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睛反而疑惑的問道：“啥事啊，耽誤本大爺做美夢，你負的了責任嗎？。”

陳語之說：“睡啥睡啊，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吧。”

林沐晨還是不願睜開眼睛

暴躁老哥從窗外來了一句：“我負責，你看行不行？”

林沐晨聽到這聲音瞬間就睜開了眼睛，那一刻世界好像都停止了，林沐晨不可思議的看着暴躁老哥，他本以為自己這次睡覺是萬無一失的，醒來后萬萬沒想到會看到這個場景，兩個人大眼瞪眼的盯了有10秒鐘。幸好當時在上課，暴躁老哥也不想打擾大家，氣憤的打着傘走了。班裏所有人都目送暴躁老哥走遠后，才反應過來。

所有人都被暴躁老哥的神操作給整蒙了，這次交手的勝利者無疑是暴躁老哥的。

語文老師秦藝菲看着這一切也只是笑笑，她很年輕，人也很隨和，很容易和我們打成一片，她平時對我們是極好的。她只是罰他倆抄了一遍《桃花源記》，到了暴躁老哥手裏就慘了，他們倆先是在辦公室里被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之後還寫了檢討，當著大家的面讀檢討。

從那之後綠化帶也成了班裏偵察的地方。

每次想到這，陳語之就會偷笑兩聲，但是看着眼前的英語作業，實在是讓他無能為力，倍感頭疼。

但高考還有一個月，不學也要學。

夜自習的時間說過的快也快，說過的慢也慢。無所事事就會覺得很漫長，一直在忙着學習就會覺得時間過的很快。

好不容易熬過這個夜自習。陳語之最喜歡的便是下夜自習了，回家的這段路程，騎着自行車，哼着自己喜歡的歌，與林沐晨，李政陽有說有笑的一同回家，只有這時候才是一天之中最幸福的時刻。

李政陽是最先到家的，臨走時，還特意叮囑陳語之明天可千萬別遲到了。陳語之也是滿口答應着，最近自己遲到的次數太多了，今天上課走神還被暴躁老哥抓住了，他可不想再出什麼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