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跑江湖殺手
攤主看着那十元的面額，眼睛都直了。
這個年代不比改革開放初期。
人見識的多了，跑江湖這碗飯，也不那麼容易吃了。
一次花十塊錢的冤大頭，也是難的一見。
攤主強忍着心中的激動，裝作懊惱的說道：
“來！今天我就看看，這霉運有多大！”
說完他慢慢將球放進碗裏，來回調換了半天，盯着蕭成陽問道：
“哪個？”
一時間，圍觀的人群也詐唬了起來。
有說左邊，有說右邊，也有說中間的。
蕭成陽隨意的指了指左邊。
因為那個碗，離他最近。
攤主眼睛冒光的問道：
“確定？那我可就開了哦？”
蕭成陽皺了下眉，深吸一口氣道：
“確定，開！”
話音一落，蕭成陽雙手快如閃電的將中間，和右邊的碗翻了開來！
一時間，圍觀的人群驚呼一片。
只有攤主的臉色，像是吃了粑粑一樣難看。
蕭成陽微笑着，朝攤主伸了伸手。
在人群的起鬨聲中，攤主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了二十塊錢。
拿了錢，蕭成陽就準備離開，攤主急忙叫道：
“哥們，運氣不錯啊。在玩一次怎麼樣？”
“不了，剛才是運氣好，能賺二十我已經很滿足了。”
見蕭成陽態度堅決，攤主趕忙拿出一張五十。
“這樣，你玩二十的。要是猜中了，這五十就給你。”
蕭成陽臉龐顫抖了一下，倒不是因為激動，而是因為差點笑了出來。
他為難的又蹲在了攤位前。
“那我再試試？”
攤主見蕭成陽上鉤，急忙說道：
“咱規矩先說好！這回你選哪個，你告訴我就行。我來翻碗，怎麼樣？”
“行，不過這回....我想猜哪個裏面沒有。”
攤主考慮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
反正球在他手裏，哪個碗有球，哪個沒有，還不都是自己決定？
這次攤主手上的速度，要比剛才快了許多。
即便是真的有球在碗裏，蕭成陽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猜對。
“兄弟！猜吧？”
蕭成陽在中間的碗上，輕輕點了一下。
這次攤主沒有給蕭成陽選擇的機會，直接伸手準備翻碗。
就在他手剛剛碰到碗壁的時候，蕭成陽大手突然按了過來。
“等下！我改注意了。”
攤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行！再給你次機會，你選吧。”
蕭成陽搖了搖頭。
“不是換碗，我是說...我想猜哪個碗裏有球。”
攤主的臉色立刻垮了下來！
就在剛剛，他已經趁人不注意將紅球塞進了碗中。
想要將球偷偷拿出來，可蕭成陽的手一直按在碗上，自己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見攤主一直在猶豫，蕭成陽又改口道：
“不改規矩也行。我就猜左右沒有！你翻吧！”
蕭成陽說話時底氣十足，雙眼一直盯着中間的碗。
攤主一時有些慌亂。
這...特么什麼套路？
要是他再動一次手腳，萬一這小子最後將中間的碗翻開，那就是兩個碗裏都有球。
到了那時，自己估計就要被這些圍觀群眾，扭送去吃官飯了。
攤主打量了蕭成陽。
看着對方一臉執着的模樣，只能默默嘆了口氣！
這傻小子是真的蟒呢？還是自己真的點背？
“行了！你猜對了。”
最終攤主決定花錢消災，畢竟以後自己還要在這一片混飯吃。
蕭成陽拿着錢，滿意的離開。
不過他並沒有多遠，又遇到了一個擺着三張撲克的攤位。
還是同樣的套路，蕭成陽又蹲在了攤位前。
不到十分鐘，他就笑嘻嘻的離開。
接下來，他就一直在汽運站附近溜達。
每蹲到一個攤位前，那老闆就指定要倒霉。
遠遠跟在身後的李國華和王建，此時看着蕭成陽的眼神，已經有些崇拜了。
兩人大概算了一下，半天時間，蕭成陽少說已經賺了一百五十多塊錢。
王建驚訝的說道：“華哥，這小子好像真有點本事啊。難道他眼睛有什麼特異功能？”
李國華聽家裏人說過，那些路邊擺攤的，基本上都是騙子。
而且他自己之前也見人玩過幾次，就從沒見到誰猜對過。
可現在蕭成陽的表現，有點顛覆了他的認知。
一直跟到下午，蕭成陽才不急不慢的朝着紡織廠走去。
李國華和王建，一回到廠里就將今天，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杜子強聽的是一臉不信，準備親自問問。
結果四下一看，沒有發現蕭成陽的身影。
“不是說那小子回來了嗎？人呢？”
李國華聳了聳肩。
“在廠門口的涼茶鋪子坐着呢，估計是走了一天口渴了。”
杜子強默默點頭，準備一會下班了過去看看。
此時的蕭成陽確實在涼茶鋪子，不過並不是因為口渴。
他正笑眯眯的看着攤位的老闆問道：“這涼茶多少錢？”
老闆是個肥胖的中年人，已經在紡織廠門口擺攤有幾年了。
工人都親切的稱呼他為，薛胖子。
由於車間悶熱，所以一到下班時間，都喜歡來這喝杯涼茶解解渴。
這已經成了很多工人的習慣了。
薛胖子指了指價目表。
“小杯五分，大杯一毛。”
蕭成陽盯着那裝滿涼茶的大桶，心裏估算了一下，然後拿出三十塊錢。
“我全買了，這錢應該夠了吧？”
“夠...了...”
薛胖子看着蕭成陽手裏的錢，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這兩大桶的涼茶，就算全賣完，也就能賺個八九塊錢。
這三十塊錢，可是好幾天的收益。
薛老闆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問道：“你真買啊？”
“買，全買了。另外，你去幫我找個紙筆過來！”
薛胖子拿了錢，然後也不管攤子，匆忙的朝着紡織廠門衛跑去。
借了紙筆，薛胖子憨笑道：“那這些涼茶，我是幫你送到家裏，還是....”
蕭成陽將攤位上的價目表拆了下來，然後笑嘻嘻的說道：
“這些涼茶，我可都是要給工人的。你就放這，一會幫我打個雜就行。”
薛胖子點着頭，心中卻道：這應該是紡織廠新來的領導吧，居然如此為員工着想。
正想着，他就見蕭成陽將自己的價目表反了過來。
然後在上面寫道：
小杯五塊，大杯十塊。
薛胖子不由咽了咽口水...這怕是個傻子吧？這年頭，誰會花這麼多錢，買一杯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