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兩好友
圍觀的人罵罵咧咧的一下子全散了,有的人還鄙夷的看了看陳練那邊,那個北方人估計也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搖搖頭也走了。
江魚兒和三木趕緊跑過去看看陳練有沒有事,他們把人扶起來坐下,陳練伸出手揉自己的頭,臉上齜牙咧嘴的喊着“疼--疼--疼---”。
江魚兒看陳練沒事,笑道“可以啊陳練,你現在也算是和高手過招了啊,雖然人家都沒完整出招,但你這也算入了江湖了吧”。
陳練正疼的難受呢,聽到這眼睛立馬亮了起來,“江魚兒,你是不是也覺得那人是個高手,我跟你說,我剛才飛過來的瞬間我就知道了,我一定是遇見高手了”,說著頭也不揉了,抓着兩人就要站起來找人,樓下樓上找了一圈都沒見,陳練遺憾的撿起地上的劍,帥氣的插回劍鞘,“沒事,江湖人嘛,肯定會再遇見,到時候我再向他討教討教”。
江魚兒和三木兩人相視一笑,“這小子真能給自己找台階”。
陳練整理好衣裝,又正了正小冠,回頭朝江魚兒和三木說“,走,我請你們喝酒去,慶祝我陳練今天正式踏入江湖”,說著朝旁邊的酒桌走去,“小二,趕緊給我上酒上菜”。江魚兒攬着三木脖子跟了上去,兩人相視一笑,“咱們今天又能混一頓好的”。
這兩人是江魚兒在清水縣的兩個好兄弟,三年前江魚兒在一個員外家酒席上偷吃豬蹄的時候遇到了三木,當時三木只有十歲,正在酒桌下面偷酒喝,一張小臉喝的通紅,差點直接醉倒在那,還是江魚兒背走的。一年前江魚兒和三木在看人決鬥的時候認識的陳練,圍觀的人裏面就數他們三個起鬨的最厲害,最後硬是讓決鬥中贏的一方給一起打了,三人鼻青臉腫的一塊喝了頓酒,就算是兄弟了。
三木其實只是外號,他真名叫林森,家裏是農戶,父親給縣裏有錢人家供應柴火木炭啥的,林森出生的時候,他家裏就做了很多年的木頭生計,林森的爹叫鎮上的一個算命先生取名,那算命先生知道他們家的情況乾脆就給取了林森這個名字,全是木。江魚兒剛認識林森的時候,笑罵那個算命先生,說他太損了,這不得讓林森一家世代賣柴火嘛。原本還覺得這名字有深度的林森意識到這個問題后,有一天晚上偷偷溜到算命先生住的地方,一把火點燃了人家的房子,好在撲救及時,沒有太大的損失。後來,江魚兒就乾脆叫林森三木了,一開始林森還要反抗,慢慢也只能無奈默認,因為後面陳練也這麼叫起來了。
陳練原名陳棟,早年家裏還算殷實,傳到他父親這一代,因為不懂得經營,原本富裕的家庭如今只留下一座挺大的庭院以及十幾畝土地,靠着出租部分院子以及地租勉強過着還有幾個僕人的少爺生活。陳父覺得家族沒落就是沒有一個讀書人,所以給兒子取名陳棟,希望他將來能成棟樑之才,陳棟到了讀書的時候一直不能熟練的書寫自己名字,總不記得棟字怎麼寫,經常將名字寫成陳練,久而久之,私塾的同學和先生都叫他陳練。長大一點的陳練越來越不喜歡讀書,反而喜歡舞刀弄劍,到處找江湖俠客的戲書來看,氣的陳父總是吹鬍子瞪眼的。如今十六歲的陳練到處找人拜師學藝,鎮子上鏢局的師父,衙門裏的捕快,路過的佩劍遊俠都被他糾纏過,折騰了幾年也沒見學成點武藝,但是他依然勁頭十足,每天練習他東拼西湊的招式。經常能看到清水湖邊一穿着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持劍比劃着奇怪的動作。
今天早上陳練照常在湖邊練武,結束后持劍回家,路過春香樓的時候,看到一人正要強拉樓里的姑娘出門。按理說,青樓里的姑娘出樓接客也是正常的,但是現在才剛過巳時,還不是姑娘們接客的時間,樓里基本上只是一些食客,有的姑娘都還沒起床呢。所以這位被強行拉住的姑娘有些難堪。
這一幕正好被陳練看到了,在那姑娘正要哭出來的時候,陳練沖了上去,一把抓住那北人:“你這蠻子,怎麼這麼無禮,這才巳時你就想着這荒淫之事,簡直是傷風敗俗”,說著就要去推開那位男子,那人看陳練氣洶洶的上來,便卸下彎刀抵在陳練面前,用生澀的漢話說到,“不管你的事,走開,我們商隊請這位姑娘去一趟,草原的兄弟要聽聽漢人的雅樂,不要攔我。”說完又要去拉那位正抱着門框滿臉眼淚的姑娘。陳練更生氣了,“你要聽雅樂,晚上來樓里聽便是,這樣大白天強行掠走姑娘成何體統!”那位姑娘此時也哭着說到,“公子救我,媽媽剛出門辦事去了,樓里管事的也不知道在哪。”看這邊有事發生聚過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陳練熱血蹭的就上來了,“姑娘別怕,我看這蠻子敢帶走你,說著將劍橫在那位男子身前,北人看着陳練手裏的劍笑了起來,“我若一定要帶這位姑娘走,你能如何?”陳練的臉紅了起來,心一橫,“我要和你決鬥。”
沛朝近年盛行決鬥,不管是文人還是武人,稍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往往就是通過決鬥來處理,一個人不行就兩個人,總之,就是要打到一方認輸為止,好在這樣的決鬥大多都不會出人命,頂多斷胳膊斷腿的。真要決生死的,就一定要簽生死狀,並由官府的人出面見證。
這位北方來的商人也是知道漢人近年盛行決鬥風,看陳練有劍在手,想來也是想領略一番,便點頭答應。
後來的事就是江魚兒看到的,只是陳練第一次與人決鬥,又緊張又興奮,兩人在廳中對立而站,陳練卻遲遲沒有動作,一直到江魚兒他們趕來。
這頓飯足足吃了兩個時辰,陳練興奮的手舞足蹈,憧憬着自己正式踏入江湖后的事業。中間樓里媽媽特地過來感謝一番,誇他俠義之心,將來必定成就非凡,臨走還送了一桌酒菜。陳練這下更是自信暴增,:“兩位老弟,你們以後就跟着為兄,等我學成高深武藝,我就帶着你們離開清水縣,一起去闖蕩江湖,將來武林一定有屬於我們的傳奇”。
江魚兒和三木一邊點頭,一邊瘋狂的往嘴裏塞吃的,兩人不時相視一笑,江魚兒更是讓小二用荷葉包了一整隻燒雞,想着回去也給老王頭開開葷。
等到酒足飯飽,三人都是臉紅耳赤醉醺醺的,陳練也過了亢奮的勁頭,微眯着眼睛搖頭晃腦,嘴上還掛着微笑。
江魚兒站起來,一手拎着瓶酒,一首拎着荷葉包,“我得走了,老王頭還等着我帶吃的回去呢”,說著拍拍三木,“哎,三木,醒醒,回去啦’。
陳練從醉醺醺的憧憬中醒過來,“我也要回去和我爹說道說道,他老不看好我,這次也要讓他也長長臉”。說著艱難的爬起來。
三木是三人中年齡最小的,喝醉了就一頭趴在桌上,江魚兒晃了半天才將人弄醒,三人東倒西歪互相攙扶着出了春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