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是你寫的嗎
賽場設在外面，以供觀看，除了主賽場，上方還有一排座椅。
顧惜年去時，旁邊已經圍滿了人，有些已經交了參賽貼進去等候。
其中便有葉承歡。
顧惜年與她對視一眼，看到她眼中的戲弄，只做沒瞧見，交了參賽帖，登記后，便進去尋了個角落坐下。
不消多久，時間到，主判官們齊齊上台，隨之而來的是一位年約三十幾的男子。
“時間已到，未到參賽者，禁止參賽。”
“諸位，今日是京中三年一次的藝比。想必參賽的各位小姐，對大賽的目的已經十分清楚，在下便不再多言。”
“本次大賽分有四項：詩詞，丹青，綉功，才藝。依次相比，採取淘汰制。共賽兩日，一日兩項，最終結果，將會掛於皇榜，宣告京城。”
“今年順序不變，希望各位閨秀，能取得好成績！”
“現在，開始大賽第一項，詩詞。”
“在諸位面前，都有一張詩詞考卷，上面寫有考卷主題。本次主題，共有十種，周圍考卷各不相同。請諸位在半個時辰的時間內，儘可能多的，寫出與之相關的詩詞。”
語落，姑娘們皆打開面前裹着的卷子，有人面露難色，有人眼懷欣喜。
蘇辰拉着容子衍走到最前面，終於在角落看見了顧惜年。
他招了招手，小聲喊道：
“惜年！惜年！惜年！”
顧惜年皺了皺眉，抬頭看去，就瞧見蘇辰憨笑着招手。
旁邊的容子衍見她看過來，點了點頭，相比之下，蘇辰更是仿若憨批。
顧惜年無奈的搖了搖頭，沖他們笑了笑，這才打開面前的卷子。
只見上面赫然寫了一個字：“戰”。
她挑了挑眉，瞥了一眼右邊。
是一個“梅”字。
左邊，是一個“竹”字。
好在目前第一輪，參賽的人多，位子也比較近，這才能瞧見。
顧惜年垂眸，思量了下。
卷子上的字，是主題，只是……
為什麼梅蘭竹之類的，就輪不到她？
賽場上，閨秀們皆是絞盡腦汁的在作詞寫詩。
而她們面前的考官們，則是觀察議論着這些參賽生。
“這次出題，除了以往那些主題，可多加了個“戰”。也是最難的一個，就是不知道誰會抽到，會答成什麼樣子。”
“我記得，因着這個主題的卷子比較難，所以似乎是只有三份？”
“是的，但願抽到這個主題的考生，能給我們驚喜。”
“你們看，如果我沒記錯，那個可是葉家的葉承歡？上次藝比，她可是拿了第一，表現也確實不錯。就是不知道這次發揮如何了。”
“你看她下筆有神，面無難色，沒準啊，今年的才女之名，還是落在她頭上。”
“我看不一定，你們看那個。”
說著，就指着最角落的顧惜年。
“文筆順暢無停頓，似乎是心中早有千萬答案一般，只等寫出。”
“她？我記得……她好像是顧惜年？”
“好像真是，她不是個草包嗎？報什麼藝比？”
時間眨眼便過去一半，葉承歡抽空看了眼顧惜年的方向，只見她咬着筆，百無聊賴的杵着頭，看着外面，當即便心下嗤笑。
草包就是草包，什麼也不會，等會兒就看她丟臉了。
想着，她收回視線，繼續寫詩。
主判官們也注意到顧惜年的動作，當下便討論起來。
“我說那個顧惜年，方才估計就是亂寫一通，你瞧她現在這樣，恐怕呆會兒丟臉要丟大了。”
“報什麼藝比啊，這可不就是自取其辱嘛？”
很快，半個時辰的時間便過去，有宮女上前將她們的卷子一一收起，隨即按主題分類，呈與主判官。
“第一輪詩詞，到此結束。請諸位閨秀，稍作歇息，主判官們會儘早給予結果。
休息期間，諸位閨秀不克擅自出賽場，否則視作棄權處理。”
看着呈上來的卷子，主判官們商討不斷，有讚許，有嘆息。
顧惜年正要下去跟蘇辰他們嘮嘮，就被葉承歡叫住。
“姐姐，不知道姐姐抽到的主題是什麼？”
顧惜年瞥了她一眼，聲音淡淡。
“不知道，不識字。我都不曉得是誰給我報的藝比。”
葉承歡皺着皺眉，雖嘴上說著抱歉，但眼中卻是沒有絲毫歉意。
“不好意思啊姐姐，那天我來報名的時候，想着姐姐興許會感興趣，便給姐姐報了名。可歡兒沒想到會這般……”
“沒事，反正我也沒文化。”
不少人將二人的交談聽在耳中，耳語不斷。
說完，顧惜年也懶得再跟她說什麼，隨即下了檯子，走到最前面的蘇辰那邊。
“惜年惜年，怎麼樣？你抽到了什麼？”
“戰。”
“戰？什麼玩意兒？”
詩詞他可是啥也不懂。
顧惜年聳了聳肩，不甚在乎。
無非就是關於戰爭的。
作為一個穿越狗，這種東西背不出個十幾首是屬實的丟臉。
眼看半個時辰過去，還沒出結果，蘇辰卻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這幾個人行不行？評那麼半天還評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事實上，幾位主判官正在上面拿着顧惜年寫的滿滿當當的卷子，面面相覷。
“這……這是顧惜年寫的？”
“不是說顧惜年是個草包？這些詩句怎麼可能會是她寫的？”
“況且她可才寫了一刻鐘都不到就閑着了，這若真是她寫的……也太逆天了吧？”
“此次戰字主題，僅有三份，另外兩份寫的當真不盡人意，可顧惜年這個……屬實大為驚訝。”
“莫不是顧惜年找了寫手？”
“但大賽主題，是不會有人泄露出去的，而且都不知道自己會抽到什麼。”
上面議論激烈，等的人也是焦灼不已。
“怎麼還沒宣佈結果？以往不是最多半個時辰就出結果了嗎？”
“誰知道？興許是這次水平差不多太難評判？”
正說著，主持官便拿着結果開始宣讀。
“第一輪大賽結果已出，請各位閨秀歸位。本官將會宣讀本輪入選的閨秀。”
“第一名，丞相府嫡女葉承歡，第二名，尚書嫡女何秋雪，第三名，戶部侍郎嫡女楊柳絮……”
隨着名單的公佈，入選的自然是滿心喜悅，而沒念到名字的，則是失落不已。
蘇辰滿懷欣喜的等着顧惜年名字的出現，但是直到主持官收起名單也沒有聽到。
“以上就是本輪大賽入選的閨秀們，接下來會有一柱香是時間供以諸位閨秀們休息。請入選的閨秀們做好準備，沒有入選的閨秀，還請努力。”
“哎不是！憑什麼？為什麼沒有你啊？她們瞎了嗎？”
蘇辰眼睛一瞪，眉頭一皺，就想進去找他們理論。
顧惜年卻是一把攔着他，無奈：
“你都沒看過我寫的什麼？就那麼確定我能被選上？”
“你寫什麼？我不用看，肯定寫的很好，我信你。”
“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交白卷呢？”
蘇辰愣了愣，“不是吧？你真交白卷？”
顧惜年看他那似乎是被嚇到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什麼，走向台上。
葉承歡瞧見她回來，挑了挑眉，上前。
“姐姐別難過，這藝比，也多少看些運氣。下次藝比，姐姐一定能進第二輪。”
顧惜年瞥了她一眼，瞧見她眼中的歡喜，沒理她，只逕自走向主判官們的位置。
“我有異議。”
顧惜年的一句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那原本都失望着要走的閨秀們，都因為她的這句話停下了腳步。
“那不是顧惜年嗎？她有什麼不服的？一個草包淘汰不是意料之中？若是選上了，才是驚世駭俗吧？”
“誰知道呢？你看那淘汰的那些千金小姐們，哪個不比她有才華？人家都沒說什麼，她倒是先有異議起來了。這顧惜年臉皮可真厚。”
主判官面面相覷，先回話的是翰林學院的學士，姓林名州，今六十又五，頗為精通詩詞，說話亦是最有份量的。
“你有異議？什麼異議？”
“名單為何沒有我？”
林州笑了笑，搖頭。
“為何有你？”
“我寫的詩里，隨便抽一首，恐怕都能吊打她們許多人。”
語落，下方一片嘩然。
“這顧惜年好大的口氣？隨便抽一個都能吊打別人，可真敢說！”
“我看她是還沒睡醒，做夢呢。她連詩是什麼恐怕都不知道！”
“她寫的那些東西，是被別人吊打還差不多。我那十歲的兒子，寫的恐怕都比她好！”
聽着耳邊的議論，顧惜年恍若未聞一般，林州卻是笑了笑。
“你卷子上的詩，確實寫的好。真算下來，這在場的閨秀，可沒有一個人比得上的，甚至放眼整個京城，老夫也找不到幾個有如此才華的。”
他們幾個主判官看到那些詩時，無不驚嘆，但翻開一看，居然是顧惜年的卷子。
這也正是讓他們犯難的地方。
畢竟顧惜年是京城有名的大草包，大廢物，消失三年回來的事迹雖是宛如兩人。
但忽然之間能寫出那種好詩他們是一個也不信的。
也正因如此，他們評判的時間也才長了些。
林州的話在眾人耳邊激起千層浪，無視那些議論，他頓了頓，繼續道：。
“但，那是你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