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值得嗎？值得！

高子淵一行人飲酒作樂直至下午，才乘興而歸。本來高子淵就是想來長長見識，倒也沒想過幹什麼壞事。

好巧不巧又撞到二哥高靖源，一起來的眾人就是真有想開開葷的，也不敢在二皇子高靖源的眼皮底下胡來。

總之，眾人是盡興而歸。

高子淵看着一行人酒氣熏天，雖然頭大如斗，依舊一咬牙把他們全都帶了回去。反正還有二哥高靖源在，今天這酒打死都是二哥讓我喝的。

武王府上一副其樂融融，熱火朝天的架勢。高子淵一行人出去鬼混，老爺子們早都知道了。

“愛喝酒！好！愛喝酒好啊！來來來！小崽子們都給朕過來，每人賞酒五杯。”好巧不巧，高子淵一行人鬼鬼祟祟走到了皇帝高天陽跟前被逮了個正着。

這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高子淵總不能帶他們翻牆入府。走大門進來，總是要經過王府大堂的。高子淵一行人直接就被高天陽一句話逮過去喝酒了。

“這…這還有賞？喝不喝？”趙志浩兩眼亂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這會還擔心他爹鎮北王趙成林拉他去打板子呢。

“廢話！陛下賜酒，你敢不喝！”廖帥一臉鄙夷，這哥們怕是腦子有問題。陛下都開口了，你爹敢收拾你才怪。

“你當然不怕，咱倆能一樣嗎？”趙志浩憤憤不平的用手肘撞了廖帥一下。

你是沒見過我爹那兇殘樣！我哥為什麼那麼猛？他要是上陣不猛，我老爹都要拿刀砍他，就問你怕不怕。

不過趙志浩沒敢說出來。想到這他不禁對高天恆感激涕零，幸虧咱王爺武功蓋世，這些年另外兩大帝國沒敢支愣。否則我肯定比我哥還猛。

“咱倆咋不一樣了？我爹不也一樣拿我當球踢。”廖帥雖然嘴上賣慘，心裏還是很慶幸。

幸虧他老爹鎮東王廖重明就他一個兒子，雖然少不了挨鞭子，可有事老爹是真上啊！護犢子的老子誰不愛呀！

“還不滾過來！”鎮北王趙成林狠狠的瞪了兒子趙志浩一眼，真是越看這小子越是不順眼。

“哈哈哈！”頓時滿堂大佬哄堂大笑！

“老趙！你也別每天就可勁欺負你兒子，我看這小子就挺順眼。”平南王李毅爽朗開口，打算給趙志浩解圍。雖然這小子經常夥同廖帥給他兒子李府玉使絆子。

“你還好意思說，府玉那孩子多好，你不也整天當沙包捶。”鎮東王廖重明一開口，當真是聲大如鍾，震的人耳朵生疼。

“那不一樣！玉不琢不成器嘛！咦～府玉那小子沒和你們在一起？”平南王李毅這才發現兒子李府玉居然沒在隊伍中。這小子死哪去了？

“李叔叔，府玉兄落在後面了，一會就來。”高子淵趕緊抱拳行了一禮，沖平南王李毅解釋了起來。順便給了建安王之子徐安一個眼神，趕緊去找人。

原來平南王李毅也已經在府上了，難怪李府玉會出現在天武城。

好歹今天李府玉是替自己和二哥高靖源去做事了，做的還是自己的事。這還連累李府玉被他老爹捶，高子淵心裏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再者這個時候必須要自己來說，要是二哥高靖源來說這不變味了么，難免人多嘴雜，引人猜忌。

相比武王府的歡聲笑語，另一座府邸雖然坐落在天子腳下，卻也顯得蕭條萬分。

“老爺！老爺！不好了！李世子把公子提到天武城大牢裏去了。”孫府內，管家劉武火急火燎的敲開了孫長空的房門。

“什麼？”聽完管家劉武彙報的情況，孫長空頓時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

李府玉什麼人？乾龍帝國平南王李毅的兒子。年僅二十歲統領數萬兵馬的正五品定遠將軍。

那可是單槍匹馬敢殺進天武山內圍的猛人，自己兒子落在李府玉手裏能好才是怪事。

“罷了！罷了！”嘴裏喃喃了兩句。這位五十歲的乾龍帝國正三品太常寺卿，彷彿瞬間蒼老了百歲不止。

本來還指望借李府玉的手能給老孫家留下點香火。這會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老劉啊！你後悔不？”孫長空席地而坐，也不起來。反而問起了管家劉武。

“老爺！我這條命是夫人給的！這輩子能為老爺和夫人做事，是我劉武的福份。”劉武眼中有精光閃動。

“老劉啊！府里的銀子都散給下人了吧！”

“走了！都走了！”

也不等劉武回答！孫長空嘴裏念念叨叨向房間走了回去。

“你都知道了！”孫長空看着躺在床上的妻子陳倩，孫長空眼裏只有溫柔。

“長空，值得嗎？值得嗎？……”陳倩躺在床上，由於長期病痛面色蒼白如紙。有一行行晶瑩的淚珠，止不住的流出。

“倩倩～值得！值得！你能醒過來已經很好了！”

孫長空握住躺在床上妻子的手，也是忍不住的流淚。十八年了！妻子終於在幾天前醒過來了。陳道然沒有騙他。

十八年前，妻子陳倩外出遇襲，沒想到身中奇毒。十八年來，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孫長空想盡辦法四處求醫，十八年來卻一籌莫展。

八年前鴻燕帝國全真教掌教天師陳道然找上了孫長空，說他可以救治妻子陳倩。

想到卧病在床十年之久的妻子，孫長空雖然有過一絲心動，卻也不能做那賣國求榮之輩。

待到近三年來妻子陳倩的病情日漸加劇。孫長空每次看到妻子陳倩在昏迷中，依舊被劇毒折磨的渾身顫抖。

孫長空不止千百次的想過親手了結妻子陳倩的痛苦，可走到床踏邊看着曾經相濡以沫的妻子，孫長空如何下得去手。

整整十八年，孫長空每天必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到妻子陳倩的床前給她講從前他們倆的故事。

每天就一遍一遍的講，孫長空多麼希望有一天妻子能醒來。哪怕只是和自己說說話，就已經足夠了。

終於在半年前，眼看妻子陳倩性命危在旦夕。孫長空再也顧不得什麼家國大義，什麼狗屁大義也比不上能讓妻子醒來。

“老劉！進來吧！”

孫長空抹了抹眼淚，給妻子擦了擦淚痕。開口叫這個陪伴了自己三十年的老管家進來。

“老爺！夫人！”

“坐吧！”待到劉武進來，孫長空指了指椅子，示意劉武坐下。

“老劉啊！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孫長空意味深長的看了劉武一眼。

“老爺～您都知道了～”劉武語氣有些蕭索。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孫長空看着床上的妻子，一瞬間彷彿神采奕奕。

“就有勞你，送我們夫妻一程了。武神機大人！”孫長空彷彿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孫大人，何出此言？”劉武聽聞此言瞬間通體巨震，一股濃烈的殺機頓時鎖定了孫長空。

“也罷！事到如今，你我都一樣。”見孫長空根本不為所動，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一隻手就能捏死兩人。

劉武嘆了口氣，氣勢消失的無影無蹤。坐在椅子上，好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