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鐵注殺人
陸乘風一路上又驚又喜。
絕對的人才啊，掘古朔今妥妥的第一人，縣衙一幫人毫無頭緒，他簡簡單單勘察完屍體，就篤定的說案子破了，這如何能叫人不歡喜？
在陸乘風的心裏，方卓比案件本身更加離奇。
回到縣衙，方卓秒破密室殺人案的消息不脛而走，張成聞訊，招入偏廳議事。
趙成這個人本事不大，心不壞，喜歡神神鬼鬼的事情，尤其是複雜的案情，破朔迷離的案件是他的最愛。
方卓就好像是他的俞伯牙，滿足愛好的同時，還能做出政績，簡直就是天賜一劍，直穿蒼穹。
為了不泄密，參與者限定了一個範圍。
張成，陸乘風和六房班頭，快班捕快在門外聽命，有消息可立即出發。
方卓要開口，被張成阻止。
只見丫環急匆匆送來兩杯茶水，一杯放在張成旁邊，另一杯放到了方卓所在的桌子上，然後施施然退下了。
張成道：“儀式感一定要有，現在可以開始了。”
方卓起身對着張成作揖，道：“案件目前還在推理階段，具體情況如何，還需要各位去驗證。”
陸乘風道：“快班捕快已經集結完畢，隨時調遣。”
張成微微點頭表示認同。
方卓道：“看了卷宗之後，我就有些疑惑，突然想到之前看過的一個案例，和此案頗為相似，為了驗證，我拉着陸捕頭一同前往，沒想到果真如此。”
陸乘風急道：“你倒是快說呀，急死我了，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張成道：“徐徐展開便可。”
方卓道：“我在死者盧子安的穀道里發現了一把鐵注。”
“鐵注？”
“鐵注？”
“方顧問，你確定是農家人用於燒火的鐵注？”
“沒錯，就是鐵注。”
張成問道：“鐵注捅入，定然血流如注，死者痛苦不堪，我看過屍體，死者面漏微笑，現場也沒有發現血跡，如何解釋？”
方卓不緊不慢繼續說道：“那是因為死者在死之前被人用迷藥迷住了，在下手之前還使用了麻沸散，所以，死者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至於現場為什麼沒有發現血跡，那是因為兇手把鐵注燒的通紅，試想一下，燒紅的鐵注掠過肉體，燒焦的部分馬上就會凝結，血自然不會流出。”
啪啪啪！
“妙啊！驚險刺激，陰險毒辣，完美的殺人手法。”
方卓道：“大人不急，真正緊張刺激的還在後面。”
張成問道：“撲朔迷離嗎？”
方卓回道：“千迴百轉，是非曲折，道不盡的人心險惡，說不完的俗世凡塵。”
張成嘿嘿一笑，道：“老弟儘管說，老爺我就當聽書了。”
陸乘風已經長大了嘴巴，似乎沉浸在案件里，沒有反應了，他在想，方卓的這個腦子是怎麼長的。
其他六房的班頭像看神仙一般看着方卓滔滔不絕講述案情，就像他親身經歷了一般。
方卓接着道：“死者的死因找到了，接下來我們處理密室問題。”
偏廳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密室無外乎兩種，一種是死者自殺營造的假象，就是他在屋子裏關好所有的門窗，然後實施自殺。
另一種就是兇手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從外面把裏面的門栓關上，造成完美密室，讓人先入為主的認為，死者是自殺的假象，以逃脫罪責。”
“沒錯。”
“本案的兇手只能是會技藝的兇手，大大降低了我們的排查量。”
方卓繼續道：“卷宗上說玄關處有香灰和棉物燃燒痕迹。
所以我想，兇手在行兇完成之後，把裏面的門栓用棉線綁好，在棉線上點上香，等香燒到棉線，棉線斷開，門栓落下，現場就成了完美密室。
在等待門栓落下的時間裏，牆根下一定會留下兇手的印記，卷宗上沒寫，所以還煩請陸捕頭派一捕快前往查驗。”
陸乘風大吼一聲：“馬明！”
“到！”
“前去現場查驗痕迹，務必仔細。”
“是！”
陸乘風道：“方老弟真有你的，要不是你和我是一夥的，我倒是相信這件案子是你做的。”
方卓道：“陸捕頭玩笑了，要做成這件事情，一個人是萬萬完成不了的，需要多人默契無間的配合，所以，這是一個團伙作案。”
“是誰？”
張成站了起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的到結果。
“是偽裝成算命先生的詐騙團伙。”
正巧此時，快班捕快查驗現場回來。
“報大人，案發現場門口確實有一些不明足跡。”
陸乘風大手一揮道：“快班聽令。”
“到！”
門外快班早已整裝待命。
“隨本捕頭上街捉拿案犯。”
“是！”
嘩啦啦一陣響，陸乘風領着快班捕快上街去了。
方卓安頓道：“重點是那些生面孔。”
陸捕頭已經走出去好遠，比劃了一個知道了的手勢，風風火火的上街去了。
其他六房班頭聽完了事情的真相，也都散去忙政務去了。
走之前還說有了結果之後，他們想知道犯罪的動機是什麼？
等眾人走了之後，偏廳只剩張成和方卓。
張成急切的問道：“你剛才好像沒有說兇手的動機是什麼？”
方卓回道：“動機不用我說大人也能猜出來，自然是盧子安的錢財，他們這樣做，無非是為了印證他們給盧子安的正房夫人算出來的命。
諸如你們家最近會有禍事發生，需要做場法事來破解之類的。
想來盧子安的夫人沒有當回事，所以，兇手製造殺人案，就是為了引起盧子安夫人的恐慌。
大人你看着吧，這夥人現在絕對在盧子安的府上做法事呢，而且這一場法事之後，盧子安偌大的家產就會悉數歸於兇手。”
張成不傻，結合前後一想，覺得推理有據，事實清楚，結案之期不遠了，等人犯帶到，他自然會審理的滴水不漏。
到時候，做一份結案呈詞上報刑部，抄送一份送往長孫府交差，一舉兩得。
想及此處，不免哈哈大笑。
方卓道：“大人，小的思來想去，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恐怕是個局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