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只有一個人的援軍

1932年，上海。

作為20世紀初，中國非常繁華的一個海邊城市；上海擁有眾多的租界，這裏是當時除了廣州，中國與世界所接觸最多的海岸城市。

然而此刻，這座繁華的城市卻是在炮火的硝煙之中。

著名的十九路軍司令部。

“這群混蛋，居然到這關頭，還不派一兵一卒，難道我們這些人的命就都不值錢么？”十九路軍軍長扔掉電話后，生氣地拍着桌子說道。

“軍長，日寇炮火猛烈。如果上面還不派兵增援的話，我軍將難以獨立支撐。現在我軍已經犧牲過半，基本人人帶傷了。”參謀長看到軍長掛掉電話的樣子，就知道求援又失敗了。

只是也很是焦急地托着自己的右手，那是他組織敢死隊奪回四行倉庫時受傷的。

“告訴兄弟們，一定要挺住！把軍部的預備役都給帶上去。所有的後勤人員全部配備槍支，準備上戰場。”軍長看着地圖，有些急躁地說道。

牆壁上掛着的上海地區軍事地圖上已經有了過半的黑色標記。而黑色標記的含義則是這些地方已經都被日本給佔領。

“是！”參謀長一咬牙，行了個軍禮，走出了軍部。

到了門口，對着門外的警衛大聲地說道：“所有的人全部發下槍支，全體人員，包括衛生部的女人全部都帶上槍，全員準備戰鬥。”

頓時，整個軍部都在一陣急促的跑步集合聲中。

“老蔡啊，都這個時候了，委員長還不肯派一兵一卒。難不成上海丟了，他在南京能有好日子？這上海雖然地方沒有東北的十分之一大，可是戰略意義卻非凡啊。”一直沉默的副軍長整理着各旅團不斷發來的傷亡戰報，皺着眉頭對着軍長說道。

“老子我就不信了，大不了全員殉國。也算死得其所，要是這上海最後還是丟了，也怪不得我蔡某人。”軍長顯然怒極了，抓下自己的帽子.

就在這時，電話聲響了。

“會不會是上面改變主意了？”副軍長看着電話，眼中燃起一點希望的光芒。

軍長聽到這話，原本有些頹然的眼中也瞬間有了些希望的神采。

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接通電話：“喂，是何部長么？”

“什麼何部長？軍長，我是張羽旺啊。現在日軍又增派了一個聯隊，我師已經陣亡三分之二了，現在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了。快挺不住了，趕緊派人增援啊。”

“什麼？又加了一個聯隊？”蔡軍長聽到不是南京的電話，頓時有些氣餒。但是聽到部下傷亡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估，不由得又是緊張地問道。要知道此刻日軍投入戰場的可是日本的常備師團，也是後來赫赫有名的甲種師團第十六師團。

一個聯隊可是由近4000人，相對於日軍的聯隊，十九路軍的一個師才四千多人。所以說等於原本人數，火力就佔了優勢的日軍，又增加了一個師的力量。這實在讓蔡軍長感到很是艱難。

“是的，軍長，再不派部隊增援的話，我老張今天可就真的在這殉國了。”張羽旺可是黃埔第二期的老人了，今年46歲，比軍長還大三歲，平時和同是黃埔二期的蔡軍長私下感情也是頗為要好。所以自稱老張倒還說得過去。

“老張，你一定要挺住，我馬上把軍部的人都給你派過去，另外從三師再調兩個團過去。”蔡軍長瞬間就做了決定。

“好，那我……”轟的一聲，電話那頭一陣炮火的聲音，然後電話就斷了。

“喂，喂！”蔡軍長大聲疾呼了幾聲，發現對面沒了回應，就知道電話那頭已經沒了信號。

有些頹乏地掛了電話。

就在這時，參謀長集結完部隊，來到軍部彙報。

“報告軍長，副軍長。我軍二師師指揮部遭到日軍空襲，師指揮部全員殉國！”參謀長正彙報着，卻看到一向以鐵漢著稱的蔡軍長此刻臉上卻掛着清淚。

而一邊的副軍長卻對着參謀長打了個住聲的手勢，參謀長見狀也就停住了下面的話。

“叮鈴鈴……”電話聲又響起。

蔡軍長看着那響着的電話，卻已經沒有了接電話的心情。

副軍長見狀，自己起身接了電話：“十九路軍軍部蔣廣丁。”

“蔣廣丁啊，我是蔣忠政啊！”電話那頭一口的奉化音讓蔣廣丁這個十九路軍的副軍長聞言虎軀微震。

“原來是校長啊，校長有何吩咐？”蔣廣丁和蔡庭凱可不是同樣的性格。頗有些處事圓滑之道，這也是兩人性格互補的作用。

“我知道你們在前線抗擊日軍抗擊的很苦，但是國府也有國府的難處。國家尚在危難之際，處處是難處。眼下還不宜與日寇全面開戰，所以沒有派大部隊增援你們，不要心存怨言啊。”顯然委員長深知部下的心思，先來個安慰。

“校長請放心，我等身為軍人，自當喋血戰場，報效黨國。”蔣廣丁聞言挺直了身子保證道。他是知道校長肯定還是有下文的。

“不過呢，你和庭凱都是我的學生，也都是忠勇之士，我蔣某人又豈會見死不救？我已經讓何營勤出銀元十萬兩，為爾等求得一支援軍。”

“還要銀元十萬兩才能出動？難不成是請的租界軍隊？”蔣廣丁顯然有些不解地說道。雖然現在國內各路軍閥還是有些不怎麼心服國府，但是大多數明面上還是尊南京為最大的。

“不是，我又豈會做那等前驅狼，后引虎之蠢事。我讓何營勤請的是一支雇傭軍，可不要小看對方，實力頗為雄厚的。”

“哦，了解，援軍有多少人？”蔣廣丁這個時候，也沒了多餘的心思，只要能有援軍，管它什麼方式請來的。

而一邊傷心的蔡庭凱這個時候也豎起了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一個人！”電話那頭顯然也是遲疑了一下。

“一個人！”蔣廣丁聞言震驚地有些失望，差點扔了電話。這他娘的算個鳥事啊，不增援就不增援，還編了個十萬銀元的大謊言。

“是的，不要小看他，大概快到了，就這樣了。一定要挺住。”

“是！”蔣廣丁還是打起精神，這才掛了電話。

“真他娘的扯淡！”蔡庭凱顯然也是怒了，直接拿上牆上的步槍，對着還待命的參謀長說道，“全體跟我去二師的陣地！”

“是！”參謀長立了個正，跟着怒氣沖沖往外走的蔡庭凱出去。

蔣廣丁顯然也是對於中央的電話表示不滿，打電話通知三師抽調部隊。

四行倉庫此刻，二師已經基本無人了。

就這一耽擱的功夫，已經只剩下不到兩百人了。

“二狗子，你說咱還能回到四川么？”錢麻子看着邊上大腿上還留着血的二狗子問道。

“能吧，骨灰也許能回去。”二狗子抹了把血，又用機槍對着正在謹慎進攻的日軍一陣掃射。

“也許連骨灰都回不去。”錢麻子稍微活動了下只剩下半截胳膊的左臂，托住一長串的子彈，右手不斷地給二狗子的機槍輸送着子彈。

他們兩人是四川一個村的老鄉，自從從軍一來一直在一起共患難。錢麻子大二狗子三歲，所以平時多有照顧他。

“隨他去吧，反正都這樣了，師長都已經走了，我們能跟師長死在一個陣地上也算祖墳上燒香了，多殺幾個鬼子給師長報仇。“二狗子看着前面不斷躲避着進攻的日軍，眼神似乎亮了許多。

“弟兄們，軍長親自帶人過來增援了！”就在這時，三師所剩最高軍銜的三師一旅的副旅長鄧起大聲呼道。

所有的人都回過頭來看着身後那豎起的軍部旗幟。

“弟兄們，一定要守住，我蔡庭凱自當與諸位共同殺敵！”蔡庭凱大聲喊道。

“二狗子，軍長都上前線了！”錢麻子看不清蔡庭凱的模樣，因為剛才他的左眼又被日寇給射瞎了，疼的讓他的視線也變得很是模糊，只是憑着感覺不斷地托着子彈夾。

“是的，軍長也上前線了，能和軍長一起戰鬥，也算這輩子有福氣了。”二狗子依舊神色鎮定地抓住一切機會掃射着每一個露頭的日軍。作為全排唯一的機槍手，他不能分心。

激戰還在繼續，而**的傷亡也不斷地增加。

“軍長，我軍還剩不足600人了，中央說的援軍怎麼還不到！”蔣廣丁看着帶來的兩千人加上原本陣地上的人，總共只剩下六百人，言語中的急躁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今兒個就把這命給送這了，日本鬼子也比我們好不到哪去！”蔡庭凱看着陣地前到處都是日寇的屍體，心中頓時豪氣大增。

“坦克！”

“日軍出動了坦克！”

就在這時，日軍師團長終於下令將一個坦克大隊都給派了上來。

實在是因為一個小小的倉庫，居然死亡了三千皇軍精銳還沒有拿下，實在是讓他有些惱火，要知道這可是皇軍的第十六師團，老牌師團啊。

清一色的十五輛坦克整齊地排成一排向倉庫發起了攻擊，而隨後則有大約兩個大隊的日軍步兵在後面。

“麻子哥，日軍來坦克了。”二狗子說著，自己的左手托起了彈夾，身邊的錢麻子早已經失血過多而死去了，只是那眼睛卻還沒有閉上。二狗子見他已經死去，順手合上了錢麻子的眼睛，輕輕地說道，“麻子哥，等二狗再殺幾個鬼子，就跟你一起去黃泉殺鬼子。”

之後，就滿眼通紅地看着前方的坦克，瘋狂地掃射着。

就在守護陣地的人都在集體瘋狂做着最後的抵抗的時候，灰暗的天空之中忽然響起一陣破空的聲音！

只見一道白光從陣地的後方射向前方。

“那是什麼？”蔣廣丁看着天空中的閃光，對着身邊早已經一頭灰臉的蔡庭凱問道。

“是一支箭？”蔡庭凱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

“啊！”

衝鋒的日軍，看着那閃耀着白光的空中之箭，也有些失神。

人失神了，可是箭的速度卻不曾減速分毫。

箭直奔前方的十五輛坦克。

“嗖！”箭砸在了中間的一輛坦克身上。

只見那輛坦克瞬間停止了前進！

“轟！”坦克爆炸開來，後面的步兵也被那爆炸的氣浪給炸死了好些。

同時那輛坦克周圍二十米範圍內的兩輛坦克也都降低了一半的速度，只是緩緩地行進着，履帶上也已經傷痕纍纍，顯然還是遭到了池魚之殃。

“嗖嗖嗖嗖！”又是四聲破空聲，日軍的十六輛坦克已經只剩下一輛完好的，報廢了五輛，剩下的十輛也都基本是蝸牛般的速度了。履帶都受到了嚴重的創傷，更要命的是坦克發不出炮火了。

“八格牙路！”這個時候，日本師團指揮部得到前方戰況報告，不由得大怒道。

要知道這十六輛坦克可是十六師團最值錢的家當了，當初還是小泉本義托關係才多弄到四輛的。卻沒想到還沒有發揮作用就已經基本全部覆滅。

此刻，中國陣地上。

“我沒看錯吧，坦克基本完蛋了？”蔣廣丁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

“是的，你沒看錯，看來我們所謂的援軍還真來了。”蔡庭凱好歹也是去日本留過學的人。

自然知道坦克的厲害之處。

就在這時！

戰場的邊上居然出現了一支疾奔的白虎！

白虎咆哮着，疾奔，百獸之王的呼聲讓日軍的騎兵部隊都有些躁動不安。

不是人躁動，而是人騎着的馬躁動。

而白虎上卻有一個身着黑色披風的男子，男子左手持弓，右手不斷地射着帶着白光的箭。

每次都是五箭齊發！

每箭都能帶走一個日寇的靈魂。甚至有的穿過一個日寇的頭顱還能帶走身後的一個，更有甚者，一箭穿三！

基本男子每射一次，日寇平均死亡6~10個人！

而每秒男子可以射出三次以上！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日寇就死亡了超過3000人。

這已經不是戰鬥了！

這是**裸的屠殺啊！

日軍師團長見這個情形，連忙電令各部：“八格！全體撤退，居然是這個魔鬼！”

也不管戰場上的屍體了，全體撤退了。

“你們這些**怎麼都愣着？還不準備反擊？”男子看着**陣地上居然啞火了，也不追擊日軍不由得怒道。

陣地上的**則處於驚呆狀態！

“麻子哥，你走的太早了，沒看到神仙！”二狗子右手終於無力地放下了搶，看着眼前的一地屍體，驚呆地說道。

“老蔡，我沒眼花吧？”

“眼花了，我也眼花了！”

……

看着震驚的戰場，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思緒回到了一年前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