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怎麼著?那死屍還能無緣無故跑起來??
師叔點了點頭繼續說著。
當時師叔已經疲憊不堪,忽然聽到身後一陣窸窸窣窣。
那時的師叔還以為有什麼豺狼虎豹,聞着死屍味一路尾隨,當即就要掏劍跟身後的東西肉搏。
可當師叔轉過身準備好之時,卻看見那最後一個行屍竟然朝着反方向爬着!
這給我師叔搞懵逼了,難道行屍屬青蛙的?
那行屍爬起來的姿勢張牙舞爪,好像還真是只青蛙投胎似的。
但師叔那會兒可沒笑,也沒有心情笑。
你想想,你獨自一個人在深山老林里,後面跟着三隻蹦躂蹦躂的行屍已經很讓人毛骨悚然了。
更何況還有一隻突然趴在地上爬起來了。
師叔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壯了壯膽,掏出木劍就追了上去。
誰知道那行屍就像是有聽覺似的,聽到我師叔的腳步朝着自己來了,乾脆直接爬了起來。
他竟張牙舞爪的開始跑起來了。
師叔剛追過去,當時就傻眼了,這怎麼還進化了?
師叔眼看着追不上那行屍,乾脆掏出了那枚在老媽媽那得到的開元通寶,想都沒想就丟了過去。
你還真別說,師叔的準頭真不是蓋的,直接就給那行屍bia後腦勺上了。
只見那行屍身體瞬間挺直,打了幾個哆嗦,嘴裏咕嚕一聲,便直直的應聲倒地。
師叔趕忙跑過去,掏出火摺子燒了兩道黃符在雙眼前晃了晃。
等睜開眼的時候,師叔竟然看到有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從行屍的眼裏鑽了出來。
這可把師叔嚇了一跳,分明是見這沒臉子了。
師叔也是反應迅速,拿起木劍劈了下去。
可那沒臉子狡猾得很。
呼的一下鑽進了樹林裏,消失不見,師叔起身要追,但三思后還是算了。
破口大罵了好幾句才撿起銅錢,扶起行屍重新施法,接着趕路了。
聽完后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也忒嚇人了吧?
我問師叔為什麼沒臉子會霍霍死屍呢?
師叔說到:“普通的沒臉子不僅僅對活人下手,還會對死屍下手,說官方一點就是借屍還魂。”
聽到這我也就明白了,那死屍在地上爬來爬去或許是那沒臉子好久沒有在身體裏了,都忘了怎麼走路了。
不過師叔這件事可給我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沒臉子也有思維。
我接過師叔的銅錢,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貼身的口袋裏。
師父這時也給了我們一樣東西。
造型很奇怪,像是個小燈籠,手持的地方是根漆黑的木棍,木棍另一端綁着線,下面懸挂着一個紅皮小燈籠。
我好奇地問道:“師父,這又不是元宵節,你給我花燈幹嘛?”
明元奪過花燈,打量起來,卻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師父此時說到:“臭小子,還花燈,我給你個花姑娘你要不要?!”
我一聽樂了,趕忙說:“那敢情好啊,我正好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還是師父疼...哎喲!”
師父“咣”給了我一腳,氣不打一處來:“你個臭小子,色迷心竅!”
“這八卦盞是用來幫你們引路用的!”
引路?
我掂了掂手中那什麼八卦盞,還想追問怎麼個引路法。
明元此時說道:“師兄,快走吧,再晚我也不敢出去了。”
雖說聽師叔講了好幾個故事,脖子上起了一圈白毛汗,但架不住玩心大,還是安慰着自己:我總不能那麼倒霉今晚就遇到沒臉子吧?
和明元出了門,我們你追我趕的跑着去找朋友玩。
因為我和明元沒本事,還是個吃陰間飯的,沒多少人願意和我倆玩。
村東頭殺豬家的老李的孩子,是我倆為數不多的好哥們。
“阿榮,出來玩啊!阿榮!”
我和明元溜溜噠噠來到老李家的豬肉鋪。
砰砰砰的直敲門。
“媽的!幹啥啊?催命啊?”
猛然一句男高音拔地而起,嚇得我倆縮了縮脖子。
不用想都知道,只有阿榮他爹才有這嗓門,我們都被罵了好幾年了,也不差這一句。
“這麼晚了你倆去哪玩啊?”
阿榮推開自家大門,探出個頭來好奇地問道。
阿榮原名李德榮。
說來也怪,他老爹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可他卻長的白白凈凈,斯斯文文像個小媳婦似的,所以我們都叫他阿榮。
可能真是應了那句女孩隨爹男孩隨娘吧。
“走,咱出去打沙包去。”
我朝他嘻嘻一笑,晃了晃手裏的沙包。
誰能拒絕晚上來一場緊張刺激的沙包賽呢?
阿榮也不例外,朝屋裏細聲細語的喊了一聲:“爹,我出去打回沙包,一會回來。”
前文我也說過,我們這個村子本來就不大,根本困不住我們這些好動的青年人。
我們三人你追我趕拿着沙包打來打去,不知不覺間就跑到了後山附近。
“哎呀…累…累死我了……”阿榮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不斷的用手捋着胸口。
這後山沒有燈,就連村裏的大馬路上也是漆黑一片,但好在因為沒有燈,月亮和星星才會更亮。
月光灑下,我看着阿榮那被月亮照着的半邊臉,笑話他道:“你個小娘炮,長得怎麼越來越女人了?”
阿榮聽到后隨手抓着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朝我砸了過來:“你說誰娘炮呢?!討厭!”
“我閃!”
巧妙的躲開不明投擲物的攻擊,我瀟洒的甩了甩頭髮:“小娘炮,沒吃奶呢?力道這麼輕。”
“再說我跟你急!”
阿榮也是倆眼一摸黑,有什麼抓什麼朝我扔了過來。
正當我倆打鬧之時,明元卻沒出聲。
我瞥了他一眼,發現他正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着阿榮。
我一愣神的功夫,被阿榮砸了個正着。
我捂着臉蹲下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
真疼啊,那小子肯定是用石頭砸的我。
阿榮哈哈大笑:“讓你說我小娘炮,吃虧了吧?”
我正像撲過去把他撂倒,可就當我低頭往下一看!
“阿…阿榮…你…你剛才…用什麼砸的我?”
我此時也用驚恐的眼神看着阿榮,與我師弟如出一轍。
阿榮聽到后溜溜噠噠走到我跟前,蹲下身子把臉湊到我面前嘿嘿傻笑:“咋了?被砸傻了?我當然用……”
說到這,阿榮也愣住了,是啊,他剛才胡亂的拿起東西就砸,他其實也不知道他拿什麼東西砸的我。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穩住顫抖的身體,給他指了指地下。
當他低下頭看去時,恐懼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塊人的下巴骨!上面還帶着幾顆人的牙齒!
“啊!!!”
阿榮扯着嗓子尖叫一聲,差一點沒把我耳膜給震裂了。
一個小跳直接蹦到我身上,我也是給嚇得抱着他撒丫子就跑!
路過明元身邊時,他已經完全被嚇傻了。
我狠踹了他一腳把他給踹醒,我們三人像丟了魂兒似的在後山山下亂竄。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矇著頭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扔下抱着的阿榮,呼哧呼哧在地上喘着粗氣。
汗水塌濕了我的背心,頭上的汗更別說了,就像瀑布似的,嘩嘩往下淌。
就我這小身板子,估計在跑兩步就要猝死在山裏了。
“師兄……”
明元也累的夠嗆,坐在我後面連咳帶喘。
“你剛才為什麼不提醒我啊?”
我氣的不行,轉頭帶着埋怨的眼神看着明元。
“我…師兄…我……”
明元急的滿頭大汗,比比畫畫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看他這副鳥樣兒,也不想再多說什麼,繼續痛苦的閉着眼睛喘着粗氣。
阿榮被嚇的臉色蒼白,不停的用衣服擦着手。
想想也是,那玩意兒太晦氣,誰願意碰啊?
過了好一陣,我才漸漸的穩下呼吸,開始打量周邊的環境。
“媽的,這兒怎麼有點眼熟啊?”
我抬頭看着眼前黑乎乎的空地,和幾棵零星的大樹。
“師兄…”明元顫抖着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頭一看!
他的臉不知何時已經毫無血色!
驚恐的看着我,右手指了指我手邊的地方。
我慢慢的,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塊人的下巴骨就擺在我撐着地的手的旁邊!
嗷一嗓子。
我拔地而起,我已經快被嚇尿了。
“這這這…這……”
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堵着我的嗓子,這了半天我竟然說不出一個字。
我們三個驚恐的對視,幾乎在同一時間!
我們四個不知是誰第一個動腳。
瞬間,三人沒命的狂奔起來。
心想跑回村子就沒事了,跑回村子就沒事了。
可就當我覺得跑了五分鐘左右,在這麼說也得到村子的后大門了。
我停下了腳步,喘着氣罵道:“別他媽跑了!!”
兩人聽到我罵娘后同時停住腳步,扶着胸口乾嘔起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再次看向周圍時。
依舊熟悉的黑色空地,依舊熟悉的零星的幾棵大樹。
“我操……”
七月天,熱的要命,可我渾身上下就像被扔進冰箱似的,冷的發抖。
我雙腿止不住打顫,怎麼會這樣?
“師兄……”明元都快哭了,躲在我身後瑟瑟發抖。
可能他後悔晚上跟我出來了,說實話,我也後悔,好好在家吃西瓜不行嗎?非得賤,非得出來玩。
“等等…等等……我…我好像知道了…”
我怕,怕得要死,可我們三個人里,阿榮是個哭包,沒主見。
明元就更不用說了,也是個沒主心骨的。
“我…我記得,我記得師父跟我說過,師父跟我說過,這…這好像…好像是叫…叫聲來着?叫……”
“鬼打牆!對!鬼打牆!”
我猛的想起師父給我們講過的故事,大概就是說有個人在深山老林里迷路了。
無論怎麼走都走不出去,時候活活累死在森林裏。
村裡人發現他的時候,之間看見了一具屍體,和在屍體下的那一圈又一圈的腳印。
師父跟我說這個人就是遇到鬼打牆了,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就算強制自己走直線,也會是個大圈罷了。
我當時覺得沒多麼邪乎,可現在看起來,真邪他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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