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拍賣

沒想到人生中第一次出國，竟然是這種方式。

又不知在這異國行駛了多久，我們終於到了地方。

不得不說，司機師傅的技術是真的好，跟了這麼久，都沒被他們發現。

這裏是一片貧民窟，入眼處，人們臉上皆髒兮兮的，好像許久都沒有洗過，有些人甚至連鞋子都沒有，一片頹廢的氣息。

而隨着那兩個男人車子的來臨，這片地區的人們好像都活了過來，齊刷刷看了過去；當他們下了車，將後座的麻袋抬下來時，人們更是興奮地手舞足蹈。

“他們在幹什麼？”坐在車上，我問司機。

“拍賣。”

“拍賣？”

“嗯——”頓了頓，司機說道：“相當於國內黑市，只不過，他們這邊敢擺在明面上來做這種事。”

我張大了嘴巴。

人生第一次，我感覺我的世界觀，崩坍了！

人啊！活人啊！

真的假的？

然而由不得我不信，那兩個人，已經把麻袋打開了。

那女孩的頭先露了出來，怒目圓睜，感覺真的快氣炸了。

但是她說不出話來，嗚嗚啊啊地叫着，人們反而更加興奮，用安南話嘰嘰喳喳叫着。

“他們在說什麼？”

“說這個女人很好看。”

“那你給我翻譯行嗎？”

“我給你翻譯個屁，當我翻譯官啊？你不是要英雄救美嗎？去呀。”

“……”

總之不管怎麼說，司機還是給我翻譯了起來，所以以下對話，皆用漢語表述……我覺得，應該跟我給他那五塊錢沒關係吧？

這裏是一個小型廣場，此刻，人們就聚集在這裏，我們的車，停靠在某座房屋的邊上，至於那個女人，則被兩個漢子抬到了中間的檯子上。

檯子上有個木架，他們把女人綁在了上面，任憑女人怒目而視，他們始終笑呵呵的。

“阿渣阿猜兩兄弟，這次的貨不錯啊，一萬塊錢怎麼樣？”台下有人大喊。

“做夢吧你，一萬塊錢就想睡這麼漂亮的？怎麼也得兩萬！”另一人也喊。

台下嘰嘰喳喳，叫囂着這個女人該值多少錢，再一次刷新我的世界觀，原來一個人，竟是可以如此衡量的嗎？

阿渣阿猜對視一眼，然後擺擺手，示意下面安靜。

待下面安靜之後，阿渣說道：“不，這次的貨，五萬塊錢，你們恐怕都玩不起。”

轟！

下方震驚一片，似乎很難想像這次的價格竟然多於五萬。

接下來，阿渣講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就是之前旅館中發生的事，那個我沒有機會看到的，房間內部。

“這女人一腳差點把我踢死，要不是渣哥我平時耐打，恐怕昨晚就交代在那了。”阿渣說完，阿猜繼續說道：“這女人，很能打的，是個高手，絕對的高手！”

下面的人紛紛表示懷疑，如果她那麼厲害，又怎麼會被這兩個人抓住？

阿渣便掏出了自己的電槍。

眾人釋懷，但又有人提問了：“既然這個女人這麼厲害，萬一打死我怎麼辦？總不能一輩子就這麼綁着吧？”

“這個問題問得好！”阿渣沖那人豎了下大拇指，然後拿起隨身攜帶的背包，低頭在裏面翻了起來。

不出一會兒，阿渣抬起頭來，已是滿臉笑容，接着，他的手緩緩伸了出來。

他的手裏，拿着一個掛豬肉用的倒鉤，尖刺端還有兩根倒刺。

台下倒吸一口涼氣，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想幹嘛。

“她是個高手不假，但也沒有多厲害，我和兄弟兩個人就能制服她……當然，你們沒有我們這個本事，既然我們是賣家，就一定要為你們考慮周全。”阿渣晃了晃手中的倒鉤，說道：“咱們隔壁那個諸夏你們了解過嗎？在古代，諸夏的人就是用這一招對付武林高手的……那就是，用這個東西，鉤住她的琵琶骨，以後別說打架，連喝杯水都未必能做到。”

“我操！好狠的王八蛋！”司機狠狠地罵道。

“怎麼了怎麼了？他說什麼？”

司機對我解釋了一番。

我看着他手裏的東西，渾身發冷。

阿渣說完，便拿着倒鉤朝女人的鎖骨處移去。

女人依舊嗚嗚啊啊叫着，手臂拚命掙扎，可根本就掙脫不得。

台下，有些人不忍心看到這個畫面，把頭扭到了一邊，有些人卻更加興奮。

臨近女人身前，倒鉤突然用力，狠狠穿過了女人的鎖骨！

鮮血流了出來，用血流如注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血染紅了倒鉤，染紅了女人的衣服，我看到了女人痛苦的樣子，看到了阿渣笑容滿面的樣子，看到下方群眾興奮的樣子。

那是我這一生，聽到過的，最凄慘的叫聲。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時，我說過的話，我做過的事，我……殺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