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契約師
我叫陳玄。
我們家按照天地玄黃取字排輩分，輪到我就是玄字。
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帶着母親離開了，不知所蹤
我就與爺爺相依為命。
爺爺是十里八村有名的見證人（有的叫做公證人），很有威望。
那時候村裏面消息閉塞，上面就算是有領導的話也管不着我們這。
所以一旦有人有交易或者是做什麼承諾的時候，就會找我爺爺在一旁見證。
爺爺的任務就是給別人寫契約，而爺爺寫的契約卻從來都沒有一個人敢違背！這都是因為在我五歲那年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我現在都還記得那事情的原委。
那是隔壁村一個外號叫做賴狗頭的傢伙。
這賴狗頭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潑皮無賴，偷雞摸狗看寡婦，周圍的村子對於這個無賴也是敢怒不敢言。
而這天，這無賴看上了我們村子裏老王頭一塊玉佩。
聽說這玉佩是老王頭祖傳的，那可是一個古董，能賣不少錢。
賴狗頭起了歹心，想要把老王頭的玉佩騙過來。
但老王頭年老眼花，人也有些糊塗，這賴狗頭三言兩語把老王頭唬住了，說用三十萬把玉佩買過來。
老王頭還真信了，但是他知道賴狗頭不是什麼好人，於是就提議去我爺爺那裏，讓我爺爺寫個契約，做個見證。
賴狗頭自然答應，二人就去了。
爺爺聽聞了此時的經過，詢問賴狗頭是否真的願意花三十萬買老王頭的玉佩。
賴狗頭點頭說是。
爺爺詢問賴狗頭如若拿不出這個錢怎麼辦？
賴狗頭直接拍着胸脯說拿不出把命抵給他！
爺爺卻冷笑一聲說要命倒是不至於，拿不出錢的話就拿你三十年壽命抵押吧。
賴狗頭可能以為我爺爺也是老糊塗，隨口就答應了。
於是爺爺拿出一張白紙，開始書寫。
“敬神畏鬼，今劉三狗以叄拾萬元購買王大栓傳家古玉，七日內付清，如有違背，以三十年壽命交易，立此契約，日月共鑒……”
這時，一道泛着黑白色的微光在白紙的周圍懸浮着，陰冷的氣息從微光內緩慢逸散出來。
爺爺將契約寫好之後，拿給他們兩人按下手印。
而這一瞬間，似乎有兩道枷鎖從這微光中伸出，將二人拴在了一起。
之後，賴狗頭樂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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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的拿着玉佩去了城裏面換了不少的錢，瀟洒了好一陣子。
老王頭則是在家裏等待着賴狗頭送錢上門，可賴狗頭進了城裏后就沒了消息。
就當老王頭以為自己被騙了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一天老王頭醒來，發現自己的眼睛不花了，枯樹皮一樣的皮膚也變得有了彈性，整個人的身體就像是年輕了二三十歲！
而就在那一天，一個兩鬢灰白，滿臉皺紋的人闖進了我家裏。
我當時還小，看了好久也沒有看出來這人是誰。
可是當他說話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個人就是賴狗頭！
賴狗頭怒斥着我爺爺，說我爺爺是一個害人的鬼，昨天他夢到有東西來取他壽命，他沒有理會，結果第二天醒來就變成這樣子了！
他要我爺爺把壽命賠給他賠給他。
這是我朝着爺爺看了過去，這時才發現，爺爺竟然年輕了一些！
而面對着賴狗頭的叫囂，爺爺直接一巴掌將他扇翻在地，一張契約憑空落在了賴狗頭的身邊。
爺爺說契約已定，你未按時將錢交給老王頭，就要拿自己的壽命償還！
若想要贖回壽命，就將三十萬連本帶利交給老王頭。
可是賴狗頭哪有什麼三十萬，經過這件事情他也不敢對我爺爺怎麼樣，這件事也就結束了。
從此以後沒有人再敢違背我爺爺寫下的契約。
可是我對爺爺怎樣做到的這件事情非常的好奇，曾經也不止一次的詢問過爺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爺爺就是不告訴我，說我之後就知道了。
而在經歷了那一件事，爺爺才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一年我十歲，到現在為止我還記得當初發生了什麼。
我們家門口來了一個漂亮的少婦。
而這個少婦我還認識，正是我們村子裏村長的兒媳婦。
爺爺看到村長兒媳婦過來的時候，將她請到了家裏面。
我就站在旁邊聽他們講述着。
原來，少婦嫁到村長家裏面五六年了，肚子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村長愁壞了頭。
少婦過來找我爺爺，就是想要求一個子嗣。
我一開始還疑惑，為什麼少婦想要孩子卻要找我爺爺？
可是接下來她說的話更讓我疑惑。
少婦說：“陳大爺，我聽說您寫的契約能跟鬼神交易，您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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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幫我做個契約，求一個孩子。”
我聽着這話，驚訝的看着爺爺，什麼契約，鬼神交易又是什麼？難道跟之前的事情有關係？
爺爺聽此，卻搖頭說：“小娟，他們家命中無子，這件事不可強求。”
少婦聽此，激動地握着我爺爺的手：“陳大爺，我知道您有本事，請您一定要幫幫我！我要是生不出來孩子，他會休了我的！”
那個時候村子裏面向來注重婚姻事，若是被休了的女子，一輩子也抬不起頭，怪不得村長兒媳婦這麼激動。
我爺爺嘆息一聲：“你可要想清楚了，有求於鬼神，向來都是有得必有失，你向鬼神要一條命，恐怕將來會……”
但現在村長兒媳婦為了這個孩子都快魔怔了，一個勁的點頭說：“我知道我知道，只要能夠求來孩子，我怎樣都行！”
我爺爺見村長兒媳婦如此執着，也沒有再勸導什麼，於是將村長兒媳婦請進了屋裏面。
我以為爺爺不讓我跟着，可是爺爺卻說：“玄兒，你也進來。”
我疑惑，但是更加好奇。
隨着我爺爺走進屋裏面后，我站在爺爺後面。
爺爺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張白紙，這時我又看到了那一團泛着黑白色的微光。
毛筆蘸墨，開始書寫。
“敬神畏鬼：
今劉家林氏為求子嗣，特立此契，天地為鑒，日月不改……”
爺爺將書寫好的白紙遞給了少婦，說：“在紙上按下的手印，這契約就算完成了，但是我最後警告你一遍，若有所求，必有所失。”
少婦接過契約，二話沒說直接按在了上面，而這時我看到了一道鎖鏈從黑白微光中伸出，捆在了少婦身上！
至此，爺爺也沒有再勸導什麼，將契約裝在信封之內，交在少婦手中：“這契約你帶着，回去燒了就行。”
少婦接過信封之後就離開了。
我不解的看着爺爺，爺爺也沒有跟我說什麼。
隨着時間過去，少婦的肚子裏面竟然真的有了孩子。
我本以為這是一件好事，後來我聽說，少婦臨盆的時候，孩子剛剛生出來，就直接一命嗚呼了！
之後，我爺爺才告訴我，我們陳家人，世世代代都是契約師。
我們陳家所寫的契約，約定雙方，是人和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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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