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期:吳子期死了

第十期:吳子期死了

唐歡上前看一眼屍體,蹲下身子,從元迎手中接過手套,進行初檢。

“已經死了七個時辰有餘,按時間推斷應該是子時正死亡的。初步推斷是服毒,至於是自殺,還是被殺,需要進一步查驗。”

胥景擰眉,這件案子從現在的線索來看,真是越來越複雜了。

一行人在廟裏又仔細查驗了一番,方抬着老道的屍體準備返回大理寺。

西墜的金烏髮出朦朧的光芒,有細細的雨絲落下,唐歡伸出手,看雨絲落入手中變成雨滴。

“一場秋雨一場寒,要變天了。”

承禾帶着白果駕馬車前來,一行人走出觀音廟的範圍,剛好看到。

“胥少卿可要乘車?”

唐歡發出邀請,老道的死亡彷彿一層烏雲落在她的心上,現在這件案子中牽扯的人只剩下一個吳子期了。

如果吳子期再出事,這件案子恐怕就會陷入死胡同。

“不用。我先行一步回去讓仵作驗屍,唐推官也快些。”

話畢,胥景翻身上馬,一行人快速向城內而去。

唐歡坐上馬車,白果遞上藥茶,喝了一杯后,閉上眼睛,思緒沉浸在案子中。

白果和元迎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一行人回到大理寺之後,胥景一行人正在驗屍房,唐歡帶着元迎一同前去匯合。

一番折騰下來,已經酉時初,白果借用大理寺的廚房給兩人做了飯菜,回到議事廳,兩個吃着飯,一陣沉默。

“現在初步可以肯定,死的老道應該就是殺死何大柱一家四口的人,衛樂在觀音廟找到了銀兩。”

兩人漱口后,胥景開口,眉頭緊鎖,總覺得這個案子很是不對勁。

“難道那老道殺人謀財后又突然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服毒自盡了?”

唐歡直言案子的疑惑之處,她可不相信這樣的推斷,就算老道是自殺,也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我總覺得有人在隱瞞什麼,為了不讓咱們再查下去,這才殺了老道,偽造成服毒自殺的假象。”

胥景也有這樣的感覺,他這些年辦了不少案件,很少有現在這個那麼難以捉摸。

嫌疑犯直接死了,死亡方式很符合自殺,卻又讓人覺得不是自殺那麼簡單。

這案子變得越發撲朔迷離,也越發的有意思。

“可,如果是為了救吳子期,為何要殺了老道?現如今與案子相關的人物只剩下一個吳子期,豈不是更引人注意?”

胥景右手無意識的搓着手指,這是他思考時的一貫動作。

“如果吳子期也死了呢?”

唐歡呢喃着回答胥景的話,兩人猛地一驚,互看一眼,站起身呼喊隨侍。

“衛矛(元迎)備馬去刑部。”

兩個異口同聲,一前一後,一快一慢離開議事廳,在門口上馬,直奔刑部而去。

然而,此刻的刑部只剩下值守的衙役和獄卒,兩人雖進入了刑部,卻被引進待客廳,等待着衙役的通報。

今日刑部值守的是一位姓崔的員外郎,刑部設尚書、侍郎、郎中各一名,員外郎官職也只略低於前三位。

“下官崔治,不知胥少卿和唐推官造訪我刑部有何要事?”

崔治詫異的看向兩人,今日上午還正在聽唐侍郎抱怨唐歡被胥景勞役而昏睡的事,這日落時分就見到兩人攜手而來,倒讓人驚訝不已。

只是驚訝歸驚訝,該行禮還是要行禮的。

“員外郎多禮了。今日事出突然,還望員外郎海涵。”

胥景快步扶住崔治,面帶習慣性的微笑,輕拍他的肩膀,還禮道:“仲年這兩日與唐推官遇到一件棘手的案子,其中一個嫌疑人與前幾日刑部辦的庸醫殺人案吳子期有關,特來請求能夠見一眼吳子期。”

崔治面露慍色,這胥景到底什麼意思?

是在說他們刑部看管不嚴,有囚犯在牢裏向外傳遞消息犯案?

就算如此,這也該是他們刑部的案子,大理寺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

“胥少卿此言何意?”

胥景不怒反笑,接過崔治的話道:“仲年和唐推官推斷,吳子期在牢中可能會有危險。還請崔員外郎先讓我們見一眼吳子期,此案若是真與吳子期有關,我和唐推官不會插手,所有的卷宗都會移交給刑部。”

崔治沉默片刻,方才點點頭,拱手對胥景道:“還請胥少卿和唐推官隨下官前往大牢。”

胥景看一眼從進門就沒有發言的唐歡,見她面色之間有些疲倦,本就白皙的皮膚透着幾分病態的蒼白。

“唐推官不如在這裏等我們,大牢難免污濁不堪,你體弱,以免不適。”

唐歡緊緊抿唇,從懷中拿出一粒藥丸含上:“錦安並無大礙,辦案要緊。”

“如此,那便一起吧!”

一行三人帶隨從向刑部大牢而去,與大理寺的大牢設定不一樣,刑部大牢設在整個刑部的最中間,四周都是各衙役的辦公之所,只要有些風吹草動就會引起眾人的警惕。

因此,刑部大牢一向有“鐵桶”之稱。

打開大牢大門,順着長長的甬道向下走去,一路燭火通明,將整個甬道照的寬敞又明亮。

一轉身,一股難聞的氣味襲來,酸臭味夾雜着腐臭味,即便是強悍如胥景在一瞬間也想逃出去,面色劇變,眉頭緊鎖,招牌式的笑臉已經不在。

唐歡面色再度蒼白兩分,從袖籠中拿出兩條手帕,遞給胥景一條,自己用剩下的一條捂住口鼻,用藥味減緩大牢中難聞的氣味。

“不若你先在外面等着我們,我一定會好好審理吳子期的。”

胥景深吸一口氣,佈滿藥物氣味和花草香味的帕子讓他頓時舒服不少,看唐歡擰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向里走,伸出手拉住她的一截衣袖道。

這病嬌嬌的美人若是再出事,他怕是會被唐家的唾沫給淹死。

才回來不過兩三日就把人家捧在手心的姑娘累暈兩次,他覺得,如果是他家姑娘被這樣對待,他非得打上門不可。

更別說,唐歡不僅僅是唐家的獨女,還這般體弱。

“我沒事。這點小味道都受不住,日後若是遇到處境糟糕的地方,難道我就不活了嗎?”

唐歡拒絕,她既然想要完成自己的心愿,就不該知難而退,不就是氣味難聞一些?

多來幾次,習慣了不就好了,哪裏就要這般嬌氣?

“員外郎,不好了,吳子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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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來了個女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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