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瘋老頭子
坐在車上，透過車窗看着街道上的景色和來往的路人。這一刻，黎靖宇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次感到迷茫孤獨。
一旁的悅心看向了黎靖宇，雖然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憋住了內心的疑問。對她而言，誰還沒有心事。
近一個小時后，計程車在一個站台前停了下來。
看着車站上“酒釀站”三個大字，黎靖宇知道，這是到站了。
不過就這四周連路燈都沒有幾個是亮着的城市邊緣地區，黎靖宇內心慌得厲害。
雖然自己面前的悅心的確是在玄修師共享空間內和自己聊的挺好，可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
再加上玄修師本來就是一個罕見到讓人眼紅的職業，黎靖宇真擔心悅心會做出一些對他不利的事情。
“黑燈瞎火的，悅心姐，你確定瘋老頭子前輩會在這附近？”下車后的黎靖宇旁敲側擊的問道。
自然知道黎靖宇話中含義的悅心撇了一眼黎靖宇，沒好聲的回答道：“放心吧！整個玄修師圈子還算是和諧，沒有器靈師圈子裏那樣的勾心鬥角，明爭暗鬥的厲害。所以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是嗎？”放不下戒備的黎靖宇淡淡的回應了一句，依舊是和悅心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離。
說起來也是奇怪，自從讓黎靖宇上車以後，悅心也沒有像剛開始遇見她時的那樣，不給黎靖宇任何做出反應的機會。
跟在悅心的身後，黎靖宇打量着四周。除了時不時幾輛過往的車輛，這裏簡直是寂靜的可怕。
“真是失智了！明明是個陌生人，怎麼就跟着她走了啊！”
黎靖宇在內心抱怨的說道。
不過這還真不能怪黎靖宇太傻太單純。只是在這個沒有親人朋友的世界裏，突然遇見一個算得上是自己啟蒙老師的人，難免是放下了心中大部分的戒備。
隨着兩人的深入，瀝青路面被泥濘的小道代替，原本還有跟擺設一樣的路燈也早已經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四周漆黑一片，黎靖宇僅僅靠着月光跟在了悅心的身後。
十幾分鐘后，悅心帶着黎靖宇走進了一個小區里。
說是小區，可四周全是垃圾，腐爛所散發的臭味直衝沖的竄進黎靖宇的鼻子裏，令人隱隱反胃。給人的感覺，這裏更加像是一個垃圾場。
“悅心姐，你確定瘋老頭子前輩住這裏？感覺...”
還沒等黎靖宇說完，悅心就接過了話題，捏着鼻子說道：“感覺我在耍你？”
切~
悅心擺了擺手，繼續邊走邊說：“這老頭子就這樣，寧願自己住差一點，穿差一點，吃差一點，也不願意自己的搭檔差一點。”
“所以瘋老頭子前輩選擇住這裏少交一點房租？”黎靖宇回答道。
除了這點，黎靖宇也實在想不出任何原因了。
當然，雖然黎靖宇這麼說，可是他也不怎麼相信會是因為這麼一個原因。
從他看過的小說來分析，對於他們這類罕見的職業加上目前的國情來看，像瘋老頭子那樣的玄修師絕對不差錢才對。
就算把自己的搭檔放在了第一位，將大量資源供搭檔修鍊，也不應該省這麼一筆錢。
而且就這麼一筆房租錢，絕對也買不到什麼優質資源供他的搭檔修鍊。
帶着疑惑和不解，黎靖宇在悅心的帶領下來到了二棟七樓704的門前。
悅心敲了敲房門，幾秒過後，房間內才傳來了請進的回應。
走進房間內，黎靖宇被嚇了一跳。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很邋遢了，誰知道這家的主人更加的邋遢。不僅僅整個房間內基本沒有下腳的地方，就連此時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子，也是油頭油麵，鬍子拉碴的。
“瘋子師傅，他叫黎靖宇，也就是今天那位進入玄修師共享空間的准玄修師。”
瘋子師傅？
他就是瘋老頭子前輩？
你剛剛不還叫他老頭子嗎？
黎靖宇的視線不斷在兩人的身上切換，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現在所看見的一切。
“黎靖宇？好名字，鑒於你今天給我磕了三個頭，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你這徒弟了吧！不過醜話說前頭，要是你三個月沒有成為玄修師，也別怪我不認你這徒弟。”
悄無聲息的來到黎靖宇的身後，瘋老頭子一隻手放在黎靖宇的肩上，一隻手提着黎靖宇的耳朵，平靜的說道。
絲毫沒有看見瘋老頭子怎麼來到自己身後的黎靖宇冷汗直流，完全不敢說上一個不字，只能是拼了命的點頭。
瘋老頭子見黎靖宇點頭，立馬是放聲大笑了起來。那笑聲，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又得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聽的讓人瘮得慌。
又是悄無聲息的回到沙發上，瘋老頭子示意兩人坐下。
悅心得到示意，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拉着黎靖宇坐到了瘋老頭子的身邊。
面對瘋老頭子這位實力深不可測的前輩，即使有着師徒這層關係在，悅心也沒有了剛才的那份活潑跳脫的感覺。
“小悅啊，你最近貌似又鬆懈了啊！”
“嗯，遇到瓶頸了，硬是摸不到蛻凡境的門檻。不過目前我也已經是一位四階器靈師了。”悅心如實回答。
現在的悅心二十二歲，在這個年齡段就能成為四階器靈師的本來就不多。加上悅心又還要同時提升自己玄修師的境界，已經算得上是天賦異稟了。
不過就目前黎靖宇看瘋老頭子的眼神，顯然是不太滿意悅心目前的境界修為。
就瘋老頭子如此嚴格，外加不修邊幅的模樣，黎靖宇瞬間就覺得自己是掉賊窩裏來了。
還不等黎靖宇做過多的分析目前狀況，瘋老頭子便是不懷好意的對黎靖宇笑了起來：
“小悅，玄修師與器靈師不一樣，器靈師依靠與靈獸的心靈交流也能提升實力。而玄修師更多的是需要實戰的累積的！”
“實戰？”
結合瘋老頭子那不懷好意的笑容，黎靖宇立馬是明白了瘋老頭子話中的意思。
這明明就是想讓自己給悅心當練手用的靶子。
悅心就算不依靠四階器靈師的身份，那也是一位鍛體境高階的玄修師啊！就他現在這位玄修師和器靈師前面還要加個“准”字的學生，這不是找虐嗎？
“瘋老頭子前輩，您...您是開玩笑的，對嗎？對吧！”
“開什麼玩笑？你可是在玄修師共享空間給我磕個頭的。按理說，我現在就是你師傅。現在師傅我對你的第一個特訓就是實戰練習！這難道不合理嗎？”
瘋老頭子坐的板正的很，一本正經的說道。
哇，要不要這麼一本正經啊！
就現在這模樣，配得上這副一本正經嗎？
黎靖宇內心一萬個鄙視。
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打不過瘋老頭子也不可能跑的掉，不然他早上手呼他一拳，轉身跑掉了。
“瘋師傅，這有些不合適吧！就他目前這體格，也就一拳吧！”一旁的悅心說道。
一拳？
悅心此時那不屑的表情，黎靖宇有一種被看扁的感覺。
自己好歹是個男人，她怎麼能當著面內涵自己不行呢！
這黎靖宇可忍不了。
可轉念一想，深知打不過悅心的黎靖宇也只能是又憋了下來。
甚至擠出了一絲的笑容：“那可不！瘋老頭子前輩，就我這體格，悅心姐那還不一拳就給我干趴咯！”
正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黎靖宇這時可機靈的很。
誰說男人不能說不行的！
誰規定的！
我就說我不行怎麼了！
黎靖宇此時的內心竟然還有一絲的得意洋洋。
“你還真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能伸能屈，臭不要臉！”瘋老頭子笑着說道。
“這...”看向悅心，黎靖宇投來了求助的目光。
可此時的悅心卻沒有注意到黎靖宇的目光。在聽見瘋老頭子的話后，她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仔細回想起和黎靖宇的對話，悅心還真覺得黎靖宇頗有瘋老頭子幾分臭不要臉的神韻。
啥也不知道，還啥也敢說出口。
一個瘋老頭子就已經夠讓她小心翼翼了，現在還多了一個瘋老頭子徒弟版，她簡直是不敢想像往後自己的日子會怎麼樣。
見悅心沒有搭理自己，黎靖宇也只能是衝著瘋老頭子傻呵呵的笑。
但瘋老頭子卻直接忽視了黎靖宇，走到悅心的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也是為了你好，而且徒弟之間的切磋，一般都是點到為止啦！”
“瘋師傅，那怎麼樣才算是點到為止啊！”
與瘋老頭子相處了快十年的悅心哪裏聽不出來這語氣之中所包含的其他含義。
“這個嘛！不死就是點到為止咯！”看了一眼黎靖宇，瘋老頭子回答道。
“什麼鬼！打殘也不行啊！過幾天我就開學了，開學典禮總不能讓我吊著鹽水去吧！”黎靖宇立刻說道。
他可不想到時候自己在開學典禮上成為全場的亮點。
“喔！小悅，現在心裏有數了吧！”
“行了！就是能讓他兩三天下床正常走路，就算是點到為止唄！”悅心突然興緻勃勃的說道，與剛才那副狀態完全就是判若兩人。
黎靖宇甚至覺得剛剛瘋老頭子和悅心的對話中，含有什麼摩斯密碼之類的密語啥的。
不然怎麼可能讓悅心轉變的那麼快！
“喂喂喂，悅心姐，你剛剛不還看不上我嘛！你不會是被下蠱了吧！”
“下什麼蠱！那是瘋師傅答應我，只要我在一炷香之內將你點到為止，他就給我見識見識他的協靈器‘瘋子’。”
“放屁！這句話哪兒來的？而且不就一柄協靈器嘛！你至於嗎？”
“你懂什麼，那可是瘋子啊！你以為是什麼普普通通的協靈器啊！而且我放什麼屁！我和瘋師傅是師徒關係，玄修師共享空間是可以用光線讓我和瘋師傅一直保持雙向溝通的好吧！”
悅心聽見黎靖宇那無知的問題后，對其解釋道。
而協靈器“瘋子”，就像是悅心所說的那樣，那可不是一柄普普通通的協靈器。
在聯邦每七年都會更新一次的協靈器排行榜上，瘋老頭子的三核協靈器“瘋子”那可是一直都排行第十七。而且還一致被圈內人認為是整個聯邦最為神秘的協靈器，多少人想看還看不着呢！
現在瘋老頭子好不容易特意用這個作為獎勵，悅心她能不激動嗎？
搞不好，就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機遇，自己就突破了呢？畢竟這種等級的協靈器，本身就已經是他們這個級別修鍊者的修鍊神器了。
“是嗎？這麼說我也可以加入？然後形成三角形溝通嗎？”
思索片刻后，黎靖宇瞬間意識到了玄修師共享空間的可怕之處。
“先叫師傅！”
悅心與瘋老頭子異口同聲的說道。
從黎靖宇來到這裏后，可一聲瘋師傅都沒叫過。現在還想拿到這種特權，那怎麼可能。
“瘋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黎靖宇撲通跪了下來，衝著瘋老頭子又磕了一個頭。
對於黎靖宇來說，即使瘋老頭子外貌看起來有多不靠譜，做法有多離天下之大譜。
但既然一位前輩願意收自己為徒，這也算是一場機遇。所以，對於這件事，黎靖宇並沒有多大的抵觸。
“不錯不錯！那現在就跟着我走吧！如果你撐過了一炷香，我給你一枚牛哄哄的源石！”
瘋老頭子此時簡直是笑瘋了。那笑容，跟見到寶似的。
黎靖宇聽見瘋老頭子的話后頓時覺得心都麻了。自己到頭來還是沒躲過挨打的命運。
想想自己這一生，除了高中打過幾次架，自己甚至連一點點格鬥經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