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好慘啊
一回府就看見管家陳叔帶着一眾下人站在院子裏候着,看見冬至忙不迭上前道:“王爺吩咐,姑娘想做什麼我們都聽命。”
冬至沒見過這種場面,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大戶人家的下人原來這麼多,烏泱泱的一片把整個院子都快站滿了。
咽了口唾沫小聲道:“是不是跟你說就可以?”
陳叔笑了笑:“是。”
“那就您跟我來吧。”
說著直逕往解衍昭的院子而去,陸雄本來想阻止可卻被李成攔下,然後自己屁顛跟上去。
冬至環顧院子一周,道:“這屋子亮光太少了,得多置辦些燈籠,院子裏也最好安置一些燈台照明,屋不亮,就是陰宅了,髒東西最喜歡了。”
陳叔蹙眉有些猶豫:“可王爺素來不愛太亮。”
“可他不是說我說什麼是什麼嗎?”
又騙人不成?
陳叔尷尬的看看陸雄和李成,這二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也只好應下。
冬至這才又轉身看其他的去。
“屋子裏植物太多了,留幾樣就好,多了容易跟主人爭氣。”話音剛落陳叔就已經叫人把植物搬下去幾樣了。
“還有這些珠簾的顏色也過於沉悶,換一種明亮的。”
隨後走出門去,在一條迴廊里走了兩遍后歪頭覺得不對勁,轉身望着陳叔:“這迴廊是回字?”
陳叔點點頭,隨後驚恐到:“不會是要拆了吧?”
冬至搖頭。
“封一條吧。”
陳叔有些驚詫。
“迴廊是回字形是兇相,你們之前沒找人算過嗎?”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迷茫,冬至也就明白了,真的沒有。
隨後又指出了一些綠植樹木方位問題,最後回到了大門前,卻發現門口居然有兩座水缸,皺緊了眉頭叉腰覺得奇怪。
回頭看向陳叔:“你們王爺是不是得罪誰了?”
陳叔迷茫。
陸雄緊張道:“怎麼回事?”
“哪有人府門前兩座水缸的?”
“水缸不是聚財嗎?”李成。
“一座是聚財,兩座就是招霉運,你沒發現整個佈局是一個哭字嗎?”冬至不免皺眉揪了揪耳朵疑惑道:“怎麼會有人家裏這麼多禁忌啊?”
然而陸雄和李成卻並不意外的樣子,陳叔也只是吩咐人把一座水缸搬走,剩下來不及換掉或是拆下的,只能改日再進行。
待看完全局,冬至忽然拉着李成到一邊去。
李成見狀好奇笑道:“咋啦丫頭?”
“成大哥,王爺先前應該也找過術士才對,可為什麼家中如此之多不合理之處?”
好些都是小錯誤,就算是剛入門的術士也能看出來才對,不應該到現在都沒改變啊。
李成笑意頓住,抿了抿唇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看着冬至水靈靈的大眼睛,聽她說:“你不告訴我隱情我怎麼幫他呢?”
李成嘆了口氣,看了看四周,隨後拉着冬至到了一顆柳樹後面,隨後搓了搓手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道:“因為沒人敢真的幫王爺。”
冬至不解。
“你別看陛下好像對王爺挺好的,其實也忌憚着王爺是成王後裔,不讓他上朝是在削減他的權利,這宅子也是陛下親賜想走也走不成,這屋中設施必然也是陛下之手。”
隨後冷笑一聲:“更別提那些術士了,哪個不是陛下安排的?”
冬至恍然大悟:“所以你們就私底下綁我?”
“只有我們自己綁來的,才不是陛下安插進來的!”李成一臉驕傲。
絲毫不覺得綁架這事兒是犯法的。
“那他也挺慘的。”冬至尋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捧起臉來看着不遠處。
李成當即跟着蹲下:“對啊對啊,所以你一定要盡心儘力幫助王爺,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冬至眨了眨眼沒說話。
她以前覺得她就挺慘的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卻偏偏去學了風水做術士,從小沒爹娘,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丟的還是被搶走的,師父也不讓她自己算,說會折損自己的功德,以後死了就會投胎變成豬狗畜生。
可沒想到原來當王爺也很慘。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去,眼神堅定道:“好吧,就當積攢功德了!”
李成高興道:“這就對了!”
“對了,王爺今日回來嗎?”
“應當會的吧,最近刑部也沒什麼事。”
冬至點了點頭,然後就催促李成去置辦她方才說的那些東西,自己則先回去了。
一回去就瞧見小鬼趴在二牛身上吸着精氣,冬至看了看天色,原來是太陽落山了,怪不得小鬼出來了。
上前拍了拍二牛,小鬼便散了,二牛卻疑惑回頭:“怎麼了冬至?”
冬至笑笑:“沒事兒,方才有隻蚊子我給你拍掉了。”
“蚊子?這才三月哪來的蚊子啊?”
冬至只是笑笑,隨後蹦蹦跳跳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一轉身,果真看見小鬼就站在自己屋子裏看着自己。
冬至嘆氣坐回位置上,對他招了招手。
小鬼飄了過來。
“你是誰啊?”
小鬼搖頭。
“哪裏來的?”
小鬼搖頭。
“那你為什麼總是賴在此處?”
小鬼似乎想了一下,忽然指着門外,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心。
冬至明白不了,但能感覺到這小鬼是因為在這裏有牽挂。
什麼都不記得,有什麼都做不了,還不會說話,日復一日留在這地方只會讓他消耗完自己的精氣后魂飛魄散。
冬至:“你若不想投胎也罷,但是不許吸人的精氣,我若瞧見饒不了你!”
小鬼摸了摸肚子好像很為難的樣子,可看見冬至要去拿法器收了他,立馬點頭躲到一邊去。
解衍昭回來的時候看着自己府邸擺件綠植都移了位置,一時有些辨不清楚方位,等他回到自己院中更有些迷茫。
原本院中只有兩座燈台,如今確實左右四座,明亮的不像黑夜。
陳叔見狀趕忙解釋道:“這是冬至姑娘吩咐的。”
解衍昭動了動唇點頭。
隨後推着輪椅進屋裏去,發現屋子裏比外面還要亮許多,花花草草都少了一半,甚至桌椅對角都移了位置。
可不知道為什麼,今日呼吸的倒比往日裏輕鬆許多,大概是此刻東西少了視野開闊吧。
陳叔瞧着王爺的臉色並沒有生氣,便道:“冬至姑娘還說需要換掉床幔和珠簾,改成明艷的顏色,老奴不敢做主。”
“這些改的了,那些個小的你就不能做主了?”
陳叔吃癟,但也明白自家王爺的心思了。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