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除污去垢
孟玉茹端來茶水,剛把茶水放在旁邊的茶几上,打算離開。
小如玉從王猛的懷裏蹦了出去,沖了過去,一把抱住,微笑道:“媽媽,王叔叔要我明天跟他一起,幫你跟陳叔叔辦好事,你願不願意啊?”
孟玉茹微笑道:“什麼好事啊,要讓你幫忙。”
如玉微笑道:“就是舉行婚禮,讓你跟陳叔叔成為夫妻。王叔叔說爸爸不是好男人,不要他了。”
孟玉茹聽過,臉色羞紅,內心複雜,不知如何是好。
近小半年的相處,陳亮除了腿腳不便,臉部難看外,其他的都好。
善良,寬仁,正氣,滿腹經綸,從未對她又非禮行為,還問寒問暖的。
可自己是有過男人的,可那個該死的卻丟棄了她們母女倆,現今也算個寡婦了。
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她也不知道他的心意,帶着自卑、難過,不知所措地走入了房間,躲了起來。
王猛見到她腳步遲緩,背影清涼、單薄,便跟了進去。
孟玉茹縮着身子,坐在床沿邊,見王猛進來,不知所措。
王猛走了過去,將她的頭伏在自己的胸前,撫摸着她的秀髮,溫言道:“世間有些事是說不清楚的,只有做了,才會知道它的好。你看我家娘子,她是商人家的女兒,我要是只想着仕途,不就將她錯過了嗎。你看現在,我跟她生活在一起多好。你也一樣,不要想着那個男人了,你長的這麼漂亮,還為他生了一個女兒,他都敢拋棄你們母女倆,說明他有多自私,多壞,不值得你再把他想起。陳大哥今年三十一歲,曾被人殘害,腿腳不便,臉部有些難看,但他心地良善,心中裝滿大愛,又才華卓絕,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好男人。你不要因為有過男人而看輕自己,他跟我說過了,他不在乎這些,只要你願意跟他一起生活就好。我想撮合你們,半半是想給你們母女倆,找個能夠靠得住的依靠。也半半是為了我自己,我想陳大哥能夠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幫我,幫幫遠在京城的襄王,完成我們心中的那個大業,一個真正和順的天下。”
孟玉茹將頭從王猛的懷裏伸了出來,心兒怕生,小聲道:“他真的不嫌棄我啊!”
王猛雙手扶住她的兩個肩膀,微笑道:“當然不會了,他能找到你這麼漂亮,這麼溫柔,這麼善良,這麼勤勞的妻子,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我在夢裏都為他感到高興。”牽着孟玉茹的手,微笑道,“就讓我做次媒人,成全你們的好,給小如玉找個穩妥的家。”兩人走了出去。
陳亮見王猛牽着孟玉茹走了出來,欣喜不已,好生感激,他早已認可了這個美麗、勤勞、善良的女人。
王猛牽着孟玉茹坐到陳亮的身邊,將他們的手掌心合在一起,高興道:“明天成婚。我將他們都叫回來,熱鬧熱鬧。”
孟玉茹有些認生,撤出手掌,端茶去了。
陳亮握着王猛的手,激動不已,含着眼淚道:“謝謝!”
王猛淡淡一笑,接過孟玉茹端來的茶水,微笑道:“謝謝嫂子。”
如心喝過茶水,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便在王猛的陪伴下,回到了他倆的家。
王猛將如心扶到炕邊,幫她解下披風,脫下棉衣,抱上炕頭,放好枕頭,讓她躺好,蓋上棉被。王猛脫下棉衣,縮進被子中,將如心暖入懷中,聽如心講着家裏的生活瑣事,漸漸地睡在了如心的身邊,藏着笑容。
如心望着王猛那安詳的臉蛋,情不自禁地將臉靠到了他的肩膀上,安然睡去。
小如玉學過陳亮教的《論語》的‘學而篇’后,不知不覺地趴在陳亮的大腿上,睡著了。
孟玉茹見之,對着陳亮看了一眼,小聲道:“要不晚飯我多煮點,叫顏妹妹她倆過來一起吃。”
陳亮聽過,心兒和暖,微微地現出几絲笑容,回話道:“好,聽你的。”
玉茹聽過,心兒和暖,緩步走開,做飯去了。
陳亮手拿書本,拂了拂孩子的頭髮,看了起來。
太陽西落,如心醒來,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摸了摸王猛的臉蛋,溫言道:“我餓了。”
王猛聽到,蘇醒過來,睜開眼睛,將如心抱了抱,親了兩下,微笑道:“好,這就給娘子做飯去。”
下得床來,穿好棉衣,向如心笑了幾個,出得房門。
剛把門兒關上,小如玉歡快地跑來,對着王猛歡喜道:“叔叔,嬸嬸呢,媽媽叫你們過去吃飯。”
王猛一聽,高興起來,一把將小如玉抱住,微笑道:“還是我們的小如玉懂事,來的正是時候。”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將孩子放下,走到炕邊,將如心抱了過來,微笑道:“孟大姐幫我們把晚飯做了好,就等着你過去吃呢。”幫如心穿好棉衣,扶下炕頭,系好披風,帶好氈帽,牽着孩子,扶着如心,走出房門,向著孟玉茹家的院子走去。
孟玉茹見如心三人走來,歡快地迎了過去,扶着如心來到飯桌邊坐下。
五人都坐好后,陳亮要給王猛斟酒,王猛接過酒壺,將四人的杯子都斟滿,除了孩子,四人來了個碰杯。
放下杯子,玉茹照顧着如心,讓王猛有時間跟陳亮說說話兒。
王猛跟陳亮喝完一杯酒,吃了幾下菜,王猛對着陳亮道:“馬上就要年關了,你那個招兵可以停下,等明年開春再招,大家一起好好過個年。”給兩人的酒杯斟滿酒。
陳亮停下筷子,給王猛敬了一個,喝了一口,溫言道:“好。”
王猛給如心夾了點菜,對着陳亮道:“明天早上我就派人去軍營,把百夫長以上的軍官都叫來為你們慶賀新婚。”
陳亮嚼了嚼口中的菜,吞下,微笑道:“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的,這樣會壞了軍紀的。”
王猛吃了一口菜,給陳亮敬了一個,喝上一口,微笑道:“你呀,什麼都是軍紀,不過這樣也好,嚴師出高徒。不過這次叫他們回來,也不完全是為了你。我叫他們回來,就是想讓他們休息幾天,吃點肉,喝點酒,順便讓你給他們開導開導。”
陳亮放下酒杯,給王猛夾了兩塊肉,敬了王猛一個,喝了一口,微笑:“你的告訴我,講點什麼內容吧。”
王猛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塊肉,溫言道:“我們治軍,就講‘仁、信、智、勇、嚴’五個字,讓他們知道,到底是為了誰而戰。我要他們勇敢,紀律嚴明,不怕苦,不怕難,不怕死,但也不希望他們只知道殺人,成為殺人的工具。以後在這方面,你要多費點心,我只教導他們如何行軍打仗,怎麼打勝仗。”
陳亮放下碗筷,給王猛敬了一個,喝了一口,溫言道:“你這五個字好。你打算讓他們待幾天?”
王猛給兩人的杯子加滿酒,微笑道:“十天有點長,就讓他們待五天吧,課堂就設在郡守衙門後堂。你要嚴厲點,你可是他們的軍師。有些人聽不懂沒關係,但必須的聽;在課堂打瞌睡可以,但必須人在,也不能竊竊私語。”
陳亮敬了一個,微笑道:“行,就按你說的辦。”喝了一小口。
王猛道:“將士們過冬的物資都備好了吧。”喝了一口酒,吃了一筷子菜。
陳亮道:“都備好了,還有點多。”吃起米飯來。
王猛道:“那就好,要他們為國賣命,至少不能讓他們凍着餓着。”
將酒杯里的酒喝完,端起米飯吃了起來,就那吃飯的姿勢,基本不像個從閣樓里養出來的公子,更不像個官人,地地道道一個飢餓着又想趕着去做事的農民。
眾人見之,胃口大增,普普通通的幾樣小菜,硬是吃出了個‘山珍海味’來。
吃完晚飯,小聊了一會兒的閑話后,如心有些倦了,孟玉茹打着燈籠將兩人送了回去。
等王猛將他倆的小空間點亮后,孟玉茹回到家中,將倒在陳亮懷裏睡了過去的小如玉抱入了卧房后,便幫陳亮梳洗了一番,背扶着陳亮走進了他的房間,將陳亮扶上床,蓋好被褥。
正要走開,誰知陳亮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拉,玉茹沒有準備,倒了過去,陳亮用盡全力接住,暖入懷中。
玉茹用力掙扎,又怕傷着了他,半推半就地接受着陳亮的親吻。
陳亮早早就愛上了玉茹的身子,只是那聖賢傳遞下來的美德跟他個人的操守走到了一起,凈化着他的心靈,將他那個美好的意願封存了起來。
今日在王猛的牽線下,這個女人的手羞怯怯地送給了他,在掌心相合的那一瞬間,他再也不願堅守那方孤獨的城池。
他瘋狂地親吻着玉茹的嘴唇,脖子,漸漸將臉蛋揉按到了玉茹懷裏。
孟玉茹那個空寂了多時的情愛之心,羞怯怯地有了鶯歌鵲語,生出了歡愉,長出了歡樂,不再清冷寡寒。
玉茹閉上眼睛,淚水從那怎麼也封閉不上的眼瞼間流了出來,清洗着過往的痕迹,迎接着一個人人都想得到的家。
她從未想過,會跟一個腿腳不便、面相難堪的男人生活到一起,更沒想過自己的男人會是一個滿腹經綸、心寬似海、志高節遠的才子。
她無比矛盾,但她更願意相信王猛的眼睛與心靈,是他將她從‘乞討’的苦難人群中拉了出來,讓她能夠憑藉著勤勞的雙手來養活她跟她的女兒,有了自尊。
在矛盾與渴望中,她漸漸地將心兒放寬,放下了嬌羞,筋骨間沒有了氣力,綿軟了下來。
陳亮感受到了玉茹的溫軟,慾念變得更加瘋狂,將玉茹拖入了被褥中,勇敢地解開了她的衣帶,掀開她的衣服,熾熱的手掌再也靜不下來,遊走在玉茹的身子上,將他倆一步步載向了情愛的大海,無比痴狂。
在那些擁有大愛大志的男人面前,不再計較世俗表面的奢華,只計較是否心誠意真,什麼時候心意定了,什麼時候就是洞房花燭夜。
陳亮在王猛那裏學到了這一點,他覺得很好,自然就用上了。
終於,那個備受摧殘的身軀有了歸宿,那個閱盡人間冷暖的心靈找到了依託,兩個苦難的靈魂終於結合在了一起,彼此溫暖着對方,抖落恨意,點燃希望。
人間其實還是很美好的,活着就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