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暴
陳錢村的陳浩家裏,陳浩正端着飯碗發著呆,陳浩爹一筷子打到陳浩頭上,“想什麼呢,還不快吃飯!”
陳浩縮了下頭,裝作很疼的叫了一聲,然後湊到陳馬身上期期艾艾道:“爹,你看,我是不是應該買個媳婦兒了啊?”
陳馬眼一斜,抬起手中大筷子作勢要打,陳浩一看趕緊避開了。
陳馬放下手上的筷子和碗,點燃煙吸了一口,那張被煙霧籠罩的臉蒼老乾枯,渾濁的眼睛裏滿是冷漠殘忍。
他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才不緊不慢道:“你當買個媳婦兒那麼容易?”
現在不比之前了。
信息越來越發達,國家管的越來越嚴,把一個活生生的人運到偏僻的山村裡賣掉哪裏有那麼容易,同樣的,他們買媳婦兒的成本就越來越高了。
一個媳婦兒沒有個十幾萬哪裏買得到?
陳馬也想給陳浩買個媳婦兒,畢竟他陳家的血脈不能斷,他可要他陳家永遠的延續下去,怎麼能少的了女人?
不過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就是最關鍵的問題,沒有足夠的錢。
陳馬瞪了陳浩一眼,“叫你不知道好好掙錢,好吃懶做的東西,現在到了用錢的時候哪裏有錢?”
陳浩嘻嘻一笑,“那爹你還不是和我一樣嘛!”
陳馬和陳浩都是一個模樣長出來的,樣貌醜陋,廢物一個,光有廢物都有的脾氣,沒有一點本事。
陳馬眼一橫,“你現在倒知道跟你老子我頂嘴了啊。”
陳浩立馬求饒,“那我可不敢,我就是說說,說說而已。”
他可還等着陳馬給他買媳婦兒呢。
說著說著突然道的:“爹,你說我找個機會把那女的的身給破了,那錢不就會少了嗎?”
陳馬聽到這話一巴掌狠狠拍在了陳浩的頭上,張嘴罵道:“放你媽的屁!”
以前不是沒有人這樣干過。
幾十年前,村子裏只要生了女的不是掐死溺死就是扔到山谷里讓她自生自滅,反正都是女的,沒有一點用,死了乾脆。
而時間漸漸過去之後,村裏的人才發現沒有女的這不行啊!
他們的兒子全都沒有媳婦兒,孫子也沒有,這眼看着是要斷子絕孫的節奏,這可怎麼成?
於是村裡人便想辦法,讓人把外面的女的弄進村子裏給他們當媳婦兒,生了女兒也不弄死扔了,就給口飯吃,畢竟長大之後還要用。
就這樣過了幾十年,買賣媳婦兒的“習俗”在陳錢村裡一直沒有斷過。
畢竟外面弄來的那些女的都一個個白白嫩嫩長的好看,比起村子裏那乾枯瘦小蠟黃的樣子可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寧願花些錢買外面弄來的女的也看不上村裏的這些。
以前那些女的都是全村人挨個弄過一遍才被別人買走,但後來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就沒有再這麼弄過了。
因為買走的男人覺得那女的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活生生把那孩子給踹掉了,最後那女的被弄壞了身子,不能再懷,然後又被村裡轉手給賣掉了。
而那個男人也得到了村裡所有人湊起來的一筆賠償,從那之後,再弄進來的女的大家也都沒有再一起弄,被看守的好好的。
所以陳浩剛才那話完全就是放屁,“人家專門有人一直在看守着,既是為了防止那些女的逃跑也是為了防止男人們下去,想這個還不如想想怎麼弄到足夠的錢。”
陳馬彈了彈煙灰,澆了陳浩一盆冷水。
陳浩不甘心的罵道,“艹他娘的!”
他老早就注意到了,這次的女的裏面那個穿着白裙子的女的點可是很正,一眼看過去他就想弄她,原本還想着就算買不起,說不定會有機會嘗一嘗呢。
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陳浩立馬垂頭喪氣了起來。
陳浩一看就知道自己這廢物兒子想的什麼,“別白日做夢了,那個女的長那麼好看,最後絕對會被錢最多的買走,哪裏輪得到你,重新挑一個便宜一點的或許還有可能。”
陳馬比陳浩更饞,他那幾十年前買回來的女人現在已經變成了個黃臉婆,又丑又難看,上起來沒有一點興緻,他也憋了一段時間了。
他還想着自己也弄個好看的小女生,可惜這都要錢,陳浩一個人的都不夠,他也就只能再想想了。
不過等給陳浩買來一個生下兒子之後,說不定他也可以嘗一嘗兒媳婦,陳馬渾濁的眼中里閃過噁心骯髒的意味,狠狠撮了口煙。
不單是陳浩家在想着這件事,陳錢村不管有沒有買到了女的的家裏都在想着。
“那一個個的,水靈靈的像是桃子,老子可真是要饞死了。”
“就是,可惜我家前年已經買了一個,再買也沒有錢,也就只能看看了。”
“好好攢錢,等弄夠了錢之後再買她一個也不遲,到底是小的弄起來爽,家裏的都是一塊破布了,死沒意思!”
“唉,還說呢,晚上的時候就躺在床上動都不動,像死魚一樣,艹起來他媽一點味都沒有,老子憋屈死了。”
“都一樣都一樣,急啥,反正女人多的是,以後有錢了讓人多弄些好貨運來不就好了嗎?家裏的那黃臉婆就讓她洗衣做飯帶孩子就行,弄還是要弄年輕漂亮的。”
“你說的對,還是先把錢攢到手再說,反正女人就在那裏跑也跑不了。”
帶着腥臭氣的話在陳錢村的每一戶家裏響起,家裏的女人們紛紛躲到廚房遠處,那雙已經麻木不堪的眼睛不知道在看着什麼。
白霧在陳錢村裡裊裊而起,把整個陳錢村都籠罩進了白霧之中,遠遠看去,陳錢村彷彿是一團迷霧,那迷霧之後似乎是存在着數不清的猙獰鬼臉,鮮血遍佈全臉,濃郁的怨恨也化為了霧氣,仔細聽去,像是能聽到一聲疊着一聲,萬千厲鬼的凄厲哭嚎。
每叫一聲,那霧氣便越濃郁一分,那數不清的鬼臉便越猙獰可怕清晰一分,而被籠罩在霧氣中的陳錢村便越模糊一分。
這一片空間似乎都化為了鬼域。
鎖住了整個罪惡骯髒的村子,沒有任何陳錢村的人可以逃的出去。
臨淵剛到陳錢村就看到了這濃郁到極致的由怨氣轉化而來的霧氣。
“倒是可惜了。”
雖然怨氣濃郁,整個包圍了陳錢村,但這個位面到底不是什麼靈異位面,怨氣就是再濃重也不能要了陳錢村人的命,最多就是讓村子裏的氣溫低一點,想要用怨氣殺人之類的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要是放在靈異位面中,陳錢村早就已經成了死人村了。
臨淵邁步向著村子裏走去,所過之處,怨氣紛紛避散,不敢觸碰分毫。
臨淵走了一會兒,便有人看到了她。
錢有餘是村子裏有名的光棍,他的爸媽死得早,家裏又再沒有什麼親人,剩下自己一個人過日子,要個媳婦兒對他來說更是艱難的一件事。
畢竟沒有人為他置辦,他自己很難弄到那麼多錢。
所以也就一直在打光棍。
之所以說他有名,那是因為他就愛在有女人的人家外轉悠,要是在路人看到女人那就是死死的盯着人家。
不過他還算是腦子沒病,知道自己要是離開陳錢村也活不下去,所以也就只敢看看,上手碰那是一點都不敢的。
畢竟萬一被打死了,都沒有人會給他收屍。
今天他正拿着自己的衣服去河邊洗衣服,誰知道就看到了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臨淵。
錢有餘死死的盯着臨淵,他敢肯定,這女人絕對不是村子裏的,村子裏的女人他都看了個遍,沒有這號人物。
這麼美的女人,這要是……
“啊!疼死我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那個念頭還沒有冒出來,錢有餘便感受到了一陣劇烈的疼痛,眼睛裏面像是被雷電劈了進去,直接痛的他在地上打滾。
“救命!救命!!!”
錢有餘死死的捂着眼睛,有鮮血從他捂着的縫隙之間流了下來,染紅了他的手指。
“該死的東西。”
崑崙鏡從識海之中飛出,淺金色的鏡面變成耀眼的金色,殺人的靈氣刺進錢有餘的眼睛,直接弄瞎了他。
還不止,從此之後他的眼睛會一直感受着這劇烈的疼痛,永遠都不會停歇,這疼痛還是漸漸遞增的,也不會讓他有適應麻木的一天。
“主人,我們走吧。”
崑崙鏡的鏡面閃了閃,對着臨淵乖巧道。
墨色沉淵漠然清冷的眼眸幽深如寒潭,從始至終,臨淵的視線就沒有放在錢有餘這種垃圾身上哪怕一秒。
她邁步繼續向著前方走去,直到走到了關着柯白舒一行女生的地窖上面,守着地窖的兩個男人還沒有開口,便直接被崑崙鏡弄暈了。
臨淵純黑色的靴子踩在水泥地上,沒有一點聲音,隨便用一根木簪固定的墨發凌亂而充滿肆意美的披散在身後,如雪剔透晶瑩的手腕上沒有任何裝飾物,她的手指輕輕一動,壓在地窖上面的石頭便化為石灰紛紛揚揚的撒下。
一切靜謐無聲。
若不是空氣中突然飄落的石灰引起了柯白舒的注意力,恐怕她們誰都不會發現地窖上面的石頭竟然已經消失了。
柯白舒一抬頭就看見了地窖旁的臨淵。
眼瞳瞬間一縮,她驚訝的站了起來。
還沒等柯白舒說話,臨淵便變化出了一根繩子,繩子的一端什麼都沒系,就那麼憑空出現在地窖里,落到柯白舒面前。
臨淵沒有再管她們,直接幻化了一把藤椅懶洋洋的躺了下來。
底下的女生們紛紛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求生欲的本能還是讓她們趕緊抓住繩子費力的爬了上去。
一個接一個,推推嚷嚷,生怕自己是最後一個上去,生怕自己逃不了。
柯白舒沒有先走,而是守在一旁看着其她人都爬上去之後才小心的往上爬。
她從來沒有抓過繩子攀爬,粗糙的繩子把她的掌心磨的生疼,等她終於爬上去之後,掌心已經被磨的出血了。
柯白舒忍住了掌心火辣辣的疼,走向還躺在藤椅上的臨淵,小心開口道:“是您救了我們嗎?”
臨淵從椅子上站起,柯白舒這才發現,這位恩人好高,她需要仰起頭才能看到她的眼睛。
臨淵散漫道:“走吧。”
懶得回答柯白舒的問題。
柯白舒也沒有介意,乖乖跟在臨淵身後,絲毫不擔心臨淵是壞人把她給賣了。
等走到外面,臨淵沒有再繼續走,她這次來不單是為了救柯白舒這一行人。
畢竟那強烈而絕望的希望和求生信號也不是柯白舒她們發出的。
臨淵懶得用其他什麼辦法。
墨紫色的神力在眼眸中閃過,清泠慵懶的嗓音在這一刻變得蠱惑,帶着噬魂攝魄的強烈惑力。
“過來。”
臨淵沒有開口,神力向著整個陳錢村涌去,這簡單的兩個字如同有什麼魔力一般,讓陳錢村所有的女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神獃滯,身體僵硬的向著臨淵的方向而來。
而陳錢村的男人們也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這幅場景,依然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等所有女人全都趕到臨淵這裏之時,才齊齊恢復了意識,看着周圍的環境,納悶不已。
“這是怎麼回事?”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也有人注意到了臨淵和柯白舒一行人。
“你是誰?你們是怎麼出來的?誰放你們出來的?”
徐蘭站在最前面,卻沒有出聲,而是靜靜站着看着這離奇的一幕。
她敢肯定,她沒有這半天的意識,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什麼時候怎麼來到這裏的。
但她的直覺告訴她,和眼前這人有關。
而一直在看着的女生們差點都被嚇暈過去了,第一次看見這非人的力量,心理素質差點的差點沒被嚇死。
她們紛紛蜷縮在一起不敢吭聲。
臨淵懶得給她們解釋什麼,直接開口道:“你們要不要離開這裏?”
這句話不亞於晴日驚雷,炸的女人們紛紛不敢置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反應過來之後她們連質疑都不想質疑什麼,身體心理的本能意識就是急忙開口道:“要!”
任何一個還沒有被完全洗腦的女人都不會想待在這種地獄之中。
要是能離開,早就離開了。
臨淵隨便點了個看起來精幹利落的女人出來,“帶着她們一直往村子外走,外面有兩輛公交車,車上每一個座位上都有一個書包,裏面裝着錢和東西,公交車會把你們拉到K省,之後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
K省和P省相鄰,而這公交車自然是臨淵隨便用紙張捏造的,開車的司機也是傀儡。
魔神臨淵難得不考慮什麼目的的救人,還考慮的挺周全。
當然,也不能說完全不考慮目的。
當初來到這個位面就是因為求救信號,這個位面中的絕望怨氣很深,天道自然也注意到了,臨淵既然挽救了這漸漸崩壞的位面,那麼不論如何,天道都得給臨淵報酬。
雖然天道小傢伙的報酬對於臨淵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但到底不是白乾活。
也算是聊勝於無了,臨淵懶懶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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