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她也不稀罕搭理他
被情所困的人不止東陵嫣一人,剛剛還管着她的東陵轅晧其實也有同樣的困擾。
只不過,他的困擾朦朦朧朧得說不清道不明,但又總有一根絲線若隱若現的撓着他的心。
可能是多少受到了東陵嫣和褚衡夜的影響,東陵轅晧的思緒也就不知不覺的想到了自己身上,他腦海里也有個人影不斷閃現。
來到東陵轅雍和西門有容臨時居住的院落,東陵轅晧剛踏進院子就看見那個一路沒少佔據他心思的人正一副無聊的樣子坐在正門前面的台階上。
雙手托着下巴抵在雙腿上的夏侯儀雲看見他時,她的雙眼明顯飄忽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又當看不見一般側開了目光。
東陵轅晧眉頭皺巴,但他走過來倒是沒當她不存在,他看着依舊沒形象坐在台階中央的夏侯儀雲問道:
“你坐在這做什麼?”
夏侯儀雲撇撇嘴,她還以為他不會搭理她,可既然他問她話,她也該“禮貌”應一聲。於是她不甚在意的瞥他一眼應道:
“我皇兄來找東陵帝,我跟來想看看西門姐姐,可是東陵帝還是不準人進去探望西門姐姐。然後,他們又好像在談很重要的事,所以我就出來了……。”
東陵轅晧聽完,他本也沒什麼想問的了,他便隨口“嗯”了一聲就想越過她進屋裏。
可偏偏夏侯儀雲又坐在正中央,剛好不能讓他順利通過,於是他只能委婉提醒:
“能麻煩你讓一讓嗎?”
夏侯儀雲聽了,她什麼話都沒回,只是冷冷淡淡的把身子移坐到一邊,目光繼續無視東陵轅晧。
東陵轅晧也不知怎麼回事,她不怎麼搭理他,他當看不見就是,可是他莫名的覺得心裏毛毛突突的,總有那麼點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讓他本已經就要進屋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反身看着夏侯儀雲的後腦勺哼唧一聲才喊道:
“夏侯儀雲……。”
但……那個扎着男子發冠的後腦勺動都沒動一下,彷彿沒聽到有人喊她。
噔噔噔……東陵轅晧暗惱着又走下台階站立在她面前盯着她的正臉:
“我在叫你,你沒聽到嗎?”
夏侯儀雲大大的眼眸往上瞄瞟着一臉不爽的東陵轅晧,她嬌俏的紅唇不屑的一撇:
“聽到又怎樣?”
“別人叫你自然是有話要說,你聽到了就該應人。”
“別人有話要說,又不代表我有話要聽。嘴巴是我的,我想應就應,不想應就不應。”
“你堂堂一個大國公主,這未免太沒禮貌了。”
東陵轅晧胸口悶上了,聽她那意思就是不想聽他說話唄!
“我的禮貌分對象表現,我看得見的人我的禮貌就能順心順口,看得不怎麼清楚的人我的禮貌就自動休眠。”
夏侯儀雲改成單手撐下巴,她的腦袋很“合時宜”的完全撇向一邊,徹底無視在她跟前的人。
聽着她明明白白的針對,看着她清清楚楚的漠視,東陵轅晧不懂也懂了,她還真是故意不搭理他的。
“你在生我的氣嗎?”
東陵轅晧並不記得自己哪裏得罪她了,他們這段時間雖然時有碰面,但因為溢洲一直不太平,他的事自然也多,因此他幾乎沒有跟她私下有過多的交流。
而且最關鍵的是,自從她來溢洲后,他其實有意無意的都躲着她,按理他們就算要鬧不愉快那也沒機會才是。
不過,說起不愉快,之前為了爭辯西門有容和夏侯淳彥失蹤的根源,他們倆倒是有過那麼一點爭執,當時倆人也確實鬧得彼此都不舒服。
事後他雖然沒有刻意去找她賠禮道歉,可他以為那也不是什麼大事。加上後來找到西門有容和夏侯淳彥,大家又陷入手忙腳亂中,誰還會去在意先前那點不愉快?
可問題是,她現在確實明明白白在針對他,為什麼呢?
夏侯儀雲用她不怎麼熱情的目光看向他回答道:
“你又沒得罪我,我生得着你什麼氣?”
“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
“切,真是天大的笑話……!”
夏侯儀雲彷彿聽到了鬼話一般話都懶得多說,到底是誰對誰冷淡,他是不是沒搞清楚,不然他怎麼好意思質問她對他冷淡!
在皇城她遇刺被他所救,倆人又“親親密密”的在那石洞裏度過了幾天幾夜,他還不知吃她豆腐吃了幾次……!
她原以為就算他在那之後急匆匆來了溢洲,也不影響他們之間已經變得更親近的關係。
隨後沒多久,她也興匆匆的跟着她皇兄來了溢洲。
所謂“興匆匆”,她當然是因為可以見到他才會興匆匆,雖然那時候她根本不知道可以看見他有什麼好高興的。
可是,她的“興匆匆”來到溢洲后開始斷崖式下降到冰點。
或者應該說,從見到東陵轅晧開始,她的興奮就一點一點的消失。
她至今都忘不了當她來到溢洲第一時間衝到他面前時,他的反應不是笑臉相迎,而是皺眼冷淡的問:
“你跑來這裏做什麼?”
“我皇兄要來,我就跟來了,順便來找你。”她忽略他的冷淡,盡量對他笑臉相對。
“找我有事?”
“啊……呃,我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謝謝你之前救了我,我想看看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好還你的救命之恩。”
“救你一命的事,你已經謝過了。至於你想做點什麼來還我人情,那就不必了……另外,溢洲現在很不安穩,你最好不要大意,身邊還是帶上侍衛比較好,免得再出事,大家的麻煩也會變多。”
“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提醒我不要沒事找事惹出麻煩添加你們大承國的負擔,是嗎?”
雖然他說著關心的話,可在她聽來他的關心不但一點溫度都沒有,而且還夾雜着對她生疏推離的意味。
“儀雲公主,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
東陵轅晧想解釋,但似乎又覺得越說越不清楚,於是只能簡短而客套道:
“溢洲還潛伏着不少的危險,你多個心眼總是好的。如果你沒什麼事了,我讓人送你回夏侯太子身邊。”
“你好像迫不及待要趕我走?”
儀雲公主!這是她第一次聽他這麼客套的尊稱她。她還不如聽他直接連名帶姓的喊她,她還聽得舒服一些。
在皇城的時候他不是逗她就是氣她,她反而覺得那才是正常的。為什麼到了溢洲,他的態度就變得那麼生疏客套,好像他們很不熟一樣。
東陵轅晧看着她失去笑容的臉,他張口要說話,但夏侯儀雲突然兩肩無所謂的一聳:
“我都忘了你現在一定很多事忙,我一來就打擾你,肯定耽誤你的時間了,我這就離開。”
沒等東陵轅晧說話,她給了個應付式的笑容轉身走了。
此後,他們看起來沒事,但她很確定每一次碰面,東陵轅晧對她的態度確確實實就是“客客氣氣”的,除了必要的招呼和一些不得不商量的正事,她看出了他連跟她多說幾句話的意思都沒有。
原本她也不稀罕去在意他要熱情還是冷淡,又不是只有他可以擺高冷,她也可以不稀得去搭理他。
可是,在她皇兄和西門有容一起失蹤后,她急得沒了主意,她下意識想到可以依靠的人竟然是東陵轅晧。
不過,在她還沒搞清楚她為什麼在最無助的時候要去依賴東陵轅晧,又因為西門有容和夏侯淳彥被找到而轉移了她的關注力。
再之後,她又再次感受到東陵轅晧故意與她拉遠距離的態度。
因此,她壓根忘了去思考自己為什麼對東陵轅晧的疏遠那麼敏感,甚至氣悶得也高高吊起自己的姿態當他不存在!
反正,既然他們誰也不稀罕誰,那就誰也不要搭理誰,各自安好,不礙天不礙地的。
可是,她沒想到東陵轅晧這會竟然莫名其妙的來指責她對他像那些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可夏侯淳彥卻說他有辦法找到那些毒手的藏身之處,東陵轅晧不免好奇怎麼又快又不會遺漏的找到所有潛藏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