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無可反抗的命運嗎？
“這是不可能的，就憑我……”亞當他跪在地上抱頭痛哭，雙手只能無助地攥緊地上的泥沙，這是唯一可以“欺負”的東西，長期以來的壓迫和營養不良讓這個少年遠比同齡人要瘦弱。“別說大話了，你快走吧。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可就連我們的新王，有着海濤劍神之名的英雄王相柳都無法拯救我們，五大家族根深蒂固這是我都懂的東西，你們這些外鄉人又憑什麼逞一時之快，大言不慚地說什麼要拯救我們？相柳已經騙過我們一次了，你也要欺騙我們繼續反抗嗎？”
多說無益，據我所知夜黎經過數次國人暴動，現在應該是屬於大清洗之後的恐慌期，除相柳外幾次的國人暴動都以失敗告終，暴動領袖和骨幹要麼被敵人招安，要麼被暗殺。唯有如今的新王相柳可說是勝利，但這究竟是他個人的勝利，還是民意的勝利就兩說了。最起碼我眼前的這個少年還天真地以為相柳並不是故意要背叛他忠誠的人民的，但慘烈的現實已經無法讓他再相信一個如相柳般的人了。
“你就當我是一個多管閑事的傢伙吧。”我以氣凝結出二十八般兵器，它們如水晶般晶瑩剔透，雖然華麗，但是其中的殺伐之氣讓在場的所有人不寒而慄，重壓之下，那兩個混混竟然暴斃當場。我不理會，在我意念操控之下，所有兵器騰空而起，神兵的威壓一瞬間激起了城中所有強者的警覺，二十八柄武器，二十八道不可違逆的意志就這樣挑釁了整個國都！
“真是令我失望啊！堂堂一國竟只有一人敢傲立於這天穹之下，那就是你們的海濤劍神相柳嗎？”恢弘的聲音響徹全城，可即便如此仍然再無一人出門迎戰。那群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紛紛催動護門法陣龜縮於自以為的安全之地，他們放棄了民眾的安全，甚至可以拋棄產業和自己的子嗣。他們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性命，只要自己性命無憂，那麼在這以實力為尊的混亂之地隨時可以聚斂起可觀的財富。
“這位大人還真是個性十足啊。”桃樂絲女士抿了一口紅茶和旁邊的人聊起天來。能有資格和她聊天的人不用多想，當然就是公主大人和她的座上賓了。“他的實力深不可測，可就是某些方面有些……超出常人意料。”
“擅闖宮門那次？”皮爾龐特家的大小姐瑪琳問道。
“很像少年的意氣用事，很難想像這能是一個大人物的行事風格。”麗潔·奧爾巴赫小姐對這位突然跳出來的絕世強者表示難以理解。
“的確很像一個不知該如何妥善表達自己內心想法的大男孩，想威懾我明明還有許多更好的方法。不過大男孩的樣子我也很喜歡，就是不知道當我把他壓到身子底下的時候他會被動接受呢還是翻身上馬呢？”金髮美人桃樂絲跟眼前的幾位姑娘調笑道。
“請不要開這種玩笑。”麗潔羞赧地埋首於胸前。
“啊，我們的麗潔小姐害羞了，聽桃樂絲姐姐說那個人看起來帥氣又可愛，麗潔小姐你是思春了嗎？”瑪琳抓住這個機會從后摟住麗潔，雙手不老實地抓住她的大白兔揉捏起來，麗潔的臉上頓時燒起一片緋紅。
“呵呵，好了。瑪琳你開玩笑不要太過火了，師傅她也是與我們開個玩笑。現在最要緊的是這位前輩究竟想要做什麼，還有，他會不會妨礙到我們的救國大業。”夜凝公主說道。
“凝兒所言極是，若是能把他拉攏到我們這一邊，最起碼要做到不妨礙我們。”桃樂絲對着眾人說道。“現在就看我們拭目以待國王的表現吧。”
二十八股霸道絕倫的意志於空中輻射而下，這股強大的意志蠻橫到讓天下眾生都升不起反抗的念頭。“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一刻，王公貴族和土豪劣紳們終於體會到了被欺壓剝削的平民百姓們的恐懼，但他們絕不會共情那些受苦受難的人民，他們只會躲在自己的碉堡之內咒罵那股渴望但又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二十八道璀璨的流光自蒼穹之上傾瀉而下，天地也為之色變！
“劍意·十三式·巨浪滔天！”相柳擎起那柄海藍流光的神劍相繇，一頭巨大的九頭蛇虛影憑空出現，那巨蛇裹挾着魔力匯聚的巨浪向二十八柄武器衝來，他妄圖以海浪容納化解我的攻擊。以氣凝結的武器氣勢上並不比原版要差，但終究只是一次性的，在金戈交擊的瞬間就會破裂進而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十柄武器以定海之勢直插陣中，而後九柄武器又分別封住那九頭蛇的每一個頭，我以氣馭劍，道：“斬蛇當用赤霄。”赤霄劍影霸絕當空，一時無兩，無可與其爭鋒。於赤霄，有詩云：“伊逐鹿之英聖兮，有斬蛇之鋒鍔。”
相繇魔影應聲而碎，相柳手中的相繇神劍嗡嗡作響，即便是他都有點把持不住。幸而此處出現的不是赤霄本尊而只是我模擬出的一道劍意，不然相繇必斷。
最後八道意志懸於空中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但是相柳絲毫不敢鬆懈。
“你，攻過來吧。你有向我發起挑戰的資格！”我這句話是說給相柳聽的，更是說給全天下的人聽的，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相柳！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真英雄！
所有人都在咧着嘴等待相柳隕落之後放肆大笑。
“前輩，得罪了！”
“劍意·一式·游龍之影。”他一劍，似有割開水面之意，游龍潛影，化解了我的神兵殘影。大夏龍雀，此乃華夏鎮國之寶，相傳為夏朝帝摯所造之青銅巨刃，我也只有幸見過一眼而已。
隨之而來的是槍影，瀝泉神槍！岳飛岳將軍所用神槍，現傳於岳家後人——龍組第七組組長的岳陽保管，為了向他討教岳家槍法，我可沒在他手下少吃苦頭。“劍意·七式·碧波之下。”他竟然選擇暫避鋒芒，好手段！不，不是這樣的！神器擇主，相柳他自巋然不動，是救國救民的忠義之心感染了瀝泉神槍，以氣凝結的神槍橫卧在他面前等待着它認定的主人，可惜只是一道意念形成的兵器，註定馬上就要消散，若是神器本尊在此定要助他橫掃天下，真不愧是人中龍鳳。
那下一招呢？這一次是劍意，以王道尊嚴起誓，手握相繇的你能夠承受得住這一擊嗎？雖貴為神兵，但相繇不過一介妖物，你真的已經征服它了嗎？你的意志強大到不會被妖魂反噬嗎？
相柳握緊不住鳴動的相繇，它在膽怯啊，天空中的劍意還未凝結成本來的樣子，相柳只能不停灌注自己的魔力安撫相繇，寧折不退的氣概你有了，但相繇的表現卻有點令人大失所望啊。
威道之劍泰阿！只有身處逆境而威武不屈，才能以內心之威得神劍相助，就讓我看看你的勇氣吧，若你能接下這一劍，我就送你一個真正的禮物。
泰阿一出，全城嘩然，這柄劍的神威讓他們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先前幸災樂禍的那些人在內心乞求着相柳一定要接下這一劍啊！
神劍泰阿一出，直逼相柳面門，可他凜然而立，劍指劍意。在那兩柄劍劍刃相交的那一刻，泰阿的劍意就融入了相繇的劍身之中，他得到了泰阿的承認。“我承認你是當世劍豪！”這股劍意對相柳的提升無疑是巨大的，神劍相繇的劍靈就取自於相柳所斬殺的聖獸九頭蛇，現在這個盤踞於劍身之中的魔靈僅僅只是屈居於相柳的手下而已，殺身之仇不共戴天，若有一日相柳元氣大傷，則相繇必反噬。如今我替他除了這個禍患，他只需重新溫養其中的殘魂便可獲得一隻比之之前更強大更忠心的劍靈。
最後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已出其三，相柳，你還有一戰之力嗎？
五道光芒先後打出，相柳不退反進。好！只有這樣才可置之死地而後生。
“劍意·五式·翻江倒海！”這對的是霸道至極的方天畫戟。
“劍意·三式·水流壁！”這一招擋下的是千鈞之力的開山斧。
“劍意·二式·猛龍過江！”八卦子午鴛鴦鉞的虛影應聲而碎。
“劍意·十式·欺世盜名！”我的虎頭鉤將他抓過，使其身不由己，怕是因此他才為這一招取名欺世盜名。
“劍意·十二式·我心無悔！”這一對武器是我曾於琉球帶回的琉球三叉刺，是由中國的筆架叉演變而來，其中心叉扁平如劍，前銳后粗，有尖銳的刺尖。這對武器相比較其他多了一絲狠辣陰毒，原主人也是一個難纏是對手，因為小瞧了這對武器我吃了不小的虧。
經過幾輪試探，我堅定了他是一位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我欣賞他，但這絕不意味着我會事事遷就於他。我欣賞的人多了去了，但死在我手上的英雄人物也不少。我有潔癖，一種獨特的華夏自古以來傳承至今的道德潔癖，只有將眼前一切不潔之物全部燒毀殆盡才能稍稍安撫一下我的不滿，很不幸，這個國度的統治階級惹怒了我，他們的存在就是對我的冒犯，毀滅他們又與他們何干？
最後一擊。
“湛盧。五金之英，太陽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與其他華麗登場的武器不同，這柄通體黑色渾然無跡的長劍一出現，就彷彿割裂了那片空間，猶如上蒼一隻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注視着天下的一舉一動。僅模擬的外形就透露出恐怖如斯的劍意，這還只是我憑古籍中記載的文字憑空想像出來的虛影，若是能讓我一睹神兵湛盧的真容……
“相柳啊，你到底是正義與仁德之君，湛盧這一劍你要好生體會。”我催動湛盧向相柳斬去。
“劍意·十三式·巨浪滔天！”他想以自己當前最強的劍技抵擋，但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原來如此，我明白了，為君之道不是獨自一人扛下一切，只有包容與團結才能擊敗我們真正的敵人，我狹隘了！第十三式！巨浪滔天·改·有容乃大！”這無敵的劍意卻無絲毫殺伐之氣，百兵都為之折服，在相繇的脈動中相柳感悟了真諦。
那股劍意化為實質融入了相柳的劍中，在劍的接合處出現一顆烏黑的珠子。看來我辛辛苦苦臨陣突破凝聚出的第一道湛盧劍意就這樣成了他人的嫁衣。不過，這樣也好，就交由湛盧自己去選擇吧。
“亞當，看着他，空中的那個人是你們的英雄王相柳。他接下了我的攻擊，也只有他一個人敢於出面。都是為了你們，為了他所珍視的人民。命運是不可反抗的嗎？我可以一瞬間毀滅掉你們的國家，所有人都在逃避，他們都在跪下乞求我的饒恕，甚至不知道我在何方！唯獨他站了出來，告訴大家，命運是可以反抗的！”
我不再說話，轉身便走，就留下那個已經說不出話的少年獨自在在風中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