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落腳
趙恆說的基本上也是後世論壇上的常見言論,趙福祥沒事也逛論壇,對這種論調很熟悉。
「你說的很對,可是為啥你沒算國軍的部隊呢?」
聽老爸提到二戰時期的中國軍隊,趙恆笑道:「老蔣的軍隊也叫軍隊?八年裏潰退千里,損失軍隊上千萬,要不是盟國在後面撐着,他早就完了!」
趙福祥聽后搖搖頭:「你說的不對,你可別忘了,當年二戰結束后我黨只有不到一百萬軍隊,為啥四年的時間裏就成長萬?還不是接受的國軍投降部隊,正是這些解放戰士打的韓戰!從鴨綠江一直打到三八線,這些事迹你不能否認吧?」
聽老爸說完,趙恆辯解說道:「當然我黨軍隊是先進軍隊,思想工作做得好,讓這些解放戰士知道為什麼而戰,同時在加上給他們分了土地,自然可以打勝仗了!」
「小子,你說的很多,這只是原因之一!現在聽老子跟你說一下這個殘酷世界是什麼樣,做人做事有三種境界,第一種就是那些民工一樣!」
趙福祥說完指了指後面忙碌幹活的工人們:「他們給你爺爺幹活,干一天賺一天錢,你爺爺對他們好些他們就會稱讚你爺爺大善人,但他們會為你爺爺送死嗎?顯然不會!」
「第二種就是老爸交的那些狐朋狗友,他們吃老爸的喝老爸的,互相說著言不由衷的恭維話,這些人只能錦上添花,雪中送炭嗎絕對不會,不雪中送屎就算好人了!」
趙恆聽老子這麼說好懸沒笑出聲來,原來老爸也知道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不靠譜。
「第三種嗎就是肯跟着你出生如死的戰友,這些人會在戰場上會為你擋刀,你碰到難處他們上刀山下油鍋都會幫你!將來咱們的事業會越做越大,你爺爺與我都會老去,當你獨當一面的時候,就會發現這三種人都是你需要的!」
「第一種人是普通老百姓,雖然他們沒什麼大用,但卻會為你提供賦稅與兵員,所以你需要保證他們的安全!第二種那些狐朋狗友也沒什麼用處,不定時可能還給你扯後腿,但你需要這些人在你順風順水時為你搖旗吶喊壯聲勢,所以這些人可以利用!」
趙福祥說完猶豫一下,接著說道:「第三種才是你的核心,這些人肯為你做出一切,甚至可以為你去死,所以他們才是你保持權利穩固的關鍵!你剛才說的那些解放戰士,雖然給他們分了地,但這點好處就能讓他們為你去死,你說可能嗎?」
趙恆知道老爸說的什麼意思,無非就是搞些收買人心那一套,趙恆說道:「爸,這些我都做了!兒子跟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連晚上站崗我都陪他們一起,這些做的還不夠嗎?」
聽兒子這麼說,趙福祥哈哈大笑,過了一會兒趙福祥才止住笑聲說道:「兒子,你這麼做並不是出自本心,而是你要利用他們!」
趙福祥說完指着邊上還在練習正步的張國柱說道:「你知道他家裏幾口人嗎?你知道他父母的情況嗎?還有你手下的那個瑤人,你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嗎?還有那個錢什麼的哥倆,你知道他們晚上說什麼夢話嗎?不能得到他們的心,你就不要指望他們在關鍵時刻為你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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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你也可以用嚴酷軍紀約束他們,但那樣他們不就成了腳盆雞的馬糞了?成了一群只知作戰殺人的機械了?」
看到陷入沉思的兒子,趙福祥拍著兒子的肩膀說道:「小子,你記得後世太祖的那句話嗎?武器是戰爭的重要因素,但不是決定的因素,決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雖然他們不識字,分不清左右,還有些笨!但後世我黨軍隊不也一樣?要知道建國前中國的文盲率可是99%,不比明代強多少吧!為啥我黨能訓練出無敵軍隊,而你卻不能?問題出現在你而不是這幫傢伙,知道嗎?」
趙恆聽父親說完后如同醍醐灌頂,終於知道原因出在自己身上,他感激的說道:「爸,沒想到你還有這見識!」
以前的趙福祥在趙恆眼中只是一個混單位的老油條,每天早九碰到困難知難而退,有了好處沖在第一個!說句實在話,趙恆心中並不怎麼看得上自己這個老爸。但經過今天的談話,趙恆發現自己的老爸還是有些水平的。
得到兒子的讚賞,趙福祥微微一笑:「小子,你記不記得後世有個電視劇,東北王張作霖說過一句話,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你什麼時候能參透這句話,也就代表着你成年了!」
趙恆今年才二十歲,他還不明白這句趙福祥經過四十年才悟透的人生至理,趙恆看着趙福祥起身離開自己,嘴中默念: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心想看來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啊!
趙恆信心被趙福祥重新激發出來,他站起來叫道:「你們這幫傢伙都過來,今天老子跟你們耗上了,如果不學會隊列咱們都別吃飯!」
說了一堆廢話忽悠住兒子的趙福祥很開心,以前兒子對他雖然很尊重,但是一種身為父親的尊重,剛才趙福祥看到兒子眼中透漏的敬重,這種眼神讓趙福祥自我感覺良好。
趙福祥在後世就是一個典型的中年油膩大叔,事業不上不下,社會地位不上不下,家庭地位也不上不下,父母對他的態度不上不下,老婆兒子對他更是不上不下。
可是穿越到這個時代完全不同了,趙福祥這段時間外貿工作做得順風順水,白糖買賣已經上了軌道,只要能實現大規模工業生產,短時間內在資金方面不會出現問題,最為重要的一點趙福祥在這時代找回了自己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在外面趙福祥是個出色的掌柜,對下屬和善,對合作夥伴友好,連翠雲樓的姑娘們都誇趙爺真是個人物,當然這不算那個吳媽媽。
在家中趙福祥重新獲得了家長的地位,因為外貿工作搞得好,父親趙志寬這幾天的臉色變得很不錯,連一向看不起自己的老婆孫晶,前幾天也求着自己臨幸(當然這是趙福祥自以為是),現在自己的兒子也開始敬重自己,趙福祥不禁心中感慨,看來穿越到這個時代還是不錯的!
趙福祥一邊哼着小曲一邊沿着小路走向磚窯,他今天提前回來就是與父親趙志寬商量一下,白糖雖然已經成功提純,但實驗室的流程能不能適用於大規模工業化生產,這還需要趙志寬這個專家驗證一下。
到了磚窯,趙福祥發現這裏的人少了許多,怎麼磚窯停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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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趙福祥來到磚窯前,看守磚窯的工人看到東家來了,趕緊行禮道:「見過東家老爺!」
趙福祥並不認識這個工人,點頭問道:「我爹呢?怎麼磚窯只剩你一個人了?」
那工人解釋道:「東家,這裏投產後老東家說要在建一座新磚窯,大家都在那邊做工,這裏只留小人一人在看着!」
看來自己老爹準備大生產啊!趙福祥按照工人指示去了新磚窯,趙志寬將這個新磚窯建到了海甸河邊上,足足距離上白沙村二里路程,趙福祥身寬體胖,這二里路走的渾身直冒汗。
轉過一片紅樹林,趙福祥看到了新磚窯,這裏集中了三十多人正在熱火朝天的搞建設,但趙福祥看到這個選址后不禁眉頭一皺。
原來這新磚窯的選址距離海口所極近,基本上站在海甸河邊就看到了所城的城牆,目測距離只有兩里不到,這可不是好位置。
當時選擇舊磚窯建設地點時,趙福祥就給過老爹建議,最好距離所城遠一些,畢竟自己趙家與張千戶家不清不楚,張國正那個老傢伙肯定對自己一家人不放心,距離遠些可以減緩張家的注意,等自己勢力大了自然不用把張家放在眼裏。
現在自己老爹到好,將磚窯設在了張家的眼皮底下,等磚窯建成后肯定會引起張家的注意,趙福祥心中暗自埋怨老爹為什麼不與自己商量,這時磚窯新晉管事沈富看到了趙福祥,趕緊跑過來請安。
「東家,您來了!」
趙福祥早就忘了這傢伙是誰,問道:「你是誰?工地的管事嗎?」
沈富苦笑道:「東家,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您雇的磚窯師父沈富啊!」
經過沈富提醒趙福祥才想起來這個價值二兩白銀的學徒,趙福祥問道:「原來是沈師父,我爹呢?」
沈富一指邊上不遠處的工棚,說道:「師父他老人家在工棚里休息!」
趙福祥點點頭剛要走,聽沈富說師父,皺眉問道:「師父?我爹是你師父?」
沈富害怕得罪趙福祥,趕緊解釋道:「是啊,沈富得老東家信重列入門牆,這幾天東家沒在家,沒來及稟報東家。。」
趙福祥自然不管自己老子收幾個徒弟,在他的眼裏這些明代人如同遊戲中的n,都是他趙家的工具人,趙福祥搖手說道:「這不妨事,我爹的決定你不用跟我說,我問你這選址是誰定的?我爹嗎?」
「是啊,是師父定的,小人只是一個管事,那敢定下這麼大的事情!」
果然是自己老爹的決定,趙福祥嘆了口氣說道:「沈富啊,先停一下,磚窯建在這裏不合適!」
現在新磚窯已經建了一半,沈富聽趙福祥讓停下來,目瞪口呆的問道:「東家,這可是老東家。。」
沈富這幾天被股權激勵的幹勁十足,畢竟磚窯建好了將來很可能是他的產業,現在聽趙福祥要停工,心中還是有些抵觸的。
趙福祥沒等沈富說完,不耐煩的揮手道:「讓你們停下就停下,哪這麼多廢話!」
沈富沒辦法只好先讓手下工人停工,然後跟着趙福祥去找老東家趙志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