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借書
賀若懷心主政遼東郡，淵蓋家是最大的敵人，比乙支家的威脅還要大。之所以能夠維持一個三方的平衡，原因便在於賀若懷心利用了高句麗內部的內鬥，可以想見，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賀若懷心要想將遼東發展壯大，便離不開這種又拉又打的戰略。
乙支武勝男看着賀若懷心，她舉起茶杯，沒有說話。
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的開口。
“你應該知道，你在遼東不止是在淵蓋家的脖子上懸了一把劍，也在我乙支家的面門上亮起了刀。如果我問你，讓你退出遼水以東，你會退出嗎？”
賀若懷心笑道：“當然不會。這些土地都是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才收復的，我豈能棄之。”
乙支武勝男冷笑道：“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們之前的合作已經結束了，各取所需而已。你就算受到淵蓋家的威脅，與我有什麼關係，你該擔心的是我們會不會和淵蓋祚合作，一起收復失地。”
賀若懷心肯定的笑了笑，說道：“你們和淵蓋家合作？別的我不敢肯定，這件事我還真敢確定，淵蓋家現在對乙支家已經視若仇讎，你們兩家的恩怨，早就已經超出了朝堂之爭的範圍，更多地是私人恩怨，所以你們兩家短期內是沒有和解的可能的。”
乙支武勝男臉上神色不變，她是乙支家的天才人物，可是更多地是體現在無雙的武技上，謀略算是她的短板。所以當賀若懷心這樣說的時候，她確實沒有反駁的餘地。
“你想讓我做什麼？”她有些好奇，賀若懷心看上去沒懷什麼好意。
賀若懷心笑了起來，道：“是這樣的，你看看我們雙方可以達成一個口頭的約定，就是針對淵蓋家的。這一次，嬰陽王既然派人替換了扶余城的淵蓋霸，這就說明，嬰陽王在削弱你們乙支家的同時，也對淵蓋家出手了。這是極好的機會，還是老樣子，我希望在我與淵蓋家的對峙中，乙支家能坐山過虎鬥，如何？”
乙支武勝男冷笑道：“我們之前不是有過這樣的約定嗎？為何你今日又重複提出來。”
賀若懷心搖搖頭，笑道：“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我需要再一次確認這件事。不瞞你說，我有一個敏銳的感覺，經歷這次平壤之行，你們乙支家主張對我動手的人會猛然激增，所以，我才需要強調一下這件事。”
乙支武勝男沒有理會賀若懷心，而是淡淡的道：“賀若將軍杞人憂天了吧。”
賀若懷心笑道：“我的直覺很準的，當你回到遼東城你就會知道，許多人的想法已經和之前不同了。”
乙支武勝男沒有再說話，她也在思考賀若懷心的話。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讓賀若懷心生出這種感覺，但她知道，賀若懷心既然這麼說，肯定不是小事。
“你也知道，這種事我做不了主。”
她準備推脫責任，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所以她想先推掉再說。
賀若懷心笑道：“乙支小姐，怎麼說你也是乙支家的家主繼承人，在加上獨領一軍的威望，在整個乙支府，恐怕你做不了主的事情不多吧。”
乙支武勝男搖搖頭，道：“你太高看我了，我也就是名義上的繼承人而已。再說了，就算我能決定這件事，我為什麼要幫你。難道幫助淵蓋家將你逐出遼水以東不好嗎？”
賀若懷心彷彿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是嗎？乙支小姐真想將我逐出遼水以東，將這大片的土地交給淵蓋家，讓淵蓋家在遼東重新站穩腳跟？”
他玩味的盯着乙支武勝男，他知道，乙支武勝男絕對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因為相比起賀若懷心在遼東建立前頭堡，淵蓋家佔據遼東北部對乙支家的威脅要更大。畢竟，就算賀若懷心掌握遼東郡東部，他所轄之地與遼東郡後方和燕郡路途遙遠，補給線長，對乙支家不會造成太實質性的威脅。
可一旦淵蓋家完全掌握渾河之地，那是可以實實在在的消化掉的，對遼東城北境就構成了極大地威脅。
這肯定不是乙支家願意看到的，再加上，王室又通過平壤刺殺事件收回了扶余城，淵蓋家在遼東郡北部遭受如此巨大的損失，他們難道會乖乖等着被宰不成？
賀若懷心看着乙支武勝男一直在思考，他趁熱打鐵的道：“乙支小姐，只要你同意這麼做，我可以保證遼口鎮的物資價格上再降低兩成，如何？”
賀若懷心知道，高句麗目前缺少的東西是什麼。
他與鄧暠不同，鄧暠賣國，可自己雖然與他們達成口頭協議，可該掙得東西還是得掙，一點都不能少。
乙支武勝男沒有說話。
賀若懷心道：“乙支小姐莫非還有什麼疑慮？”
乙支武勝男慢慢的抬起頭，看向賀若懷心，淡淡的笑道：“好，成交。”
賀若懷心道：“不可反悔啊。”
沒想到乙支武勝男卻嘴角溢出一絲冷笑道：“反正是口頭協議，就是反悔又如何。”她站起身來，面具下的那張臉，明顯很是不高興。要知道賀若懷心的最後一句話，確實不禮貌，這不就意味着賀若懷心懷疑乙支武勝男的品行嗎？
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乙支武勝男站起來，將眼前的幾本書都抱在懷裏，轉身就走。
走出去兩步，她忽然停下腳步，冷冷的道：“我也有一個要求。”
“你說。”賀若懷心道。
乙支武勝男握緊了手裏的書本，冷冷的道：“這藏書樓里的書我要帶幾本回去，而且我需要隔一段時間換換書。”
賀若懷心語塞，笑道：“乙支小姐，你這是愛上看書了？我不是記得你之前不愛看書的嘛？”
乙支武勝男冷冷的道：“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我就問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賀若懷心也站起來，拍了一下手掌，笑道：“當然答應啊，喜歡看書是好事。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額···這話有點不適合乙支小姐，不過多讀書總是好事。這樣吧，就按你說的辦，你想讀是么書，儘管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