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戰與不戰

第十章:戰與不戰

等到風靜趕到的時候,常豐女媧以及各界除了妖王,魔王全部都叫了過來。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就開始吧。”天界使者站起走到中央。

風靜走到承啟的位置,挨着承啟,“王母?”

“說是得了風寒,在家卧着。”

“嗞…..戲她倒是做全套。”

“這次把我們叫過來,無非是為了天界那邊的事情。”

天界使者說了一堆話,大抵不過是天界收復的問題。最後堂而皇之的將結尾交給了風靜他們,“不知掌司大人有何高見?”

“使者話都說的很陰白了,我也不好說些什麼?”風靜從容不迫接住這個話題,“但剛剛經過長夜的事,女媧族的士兵大多還未修整好,這時出兵收復天界恐怕……但如果天界大方再出兩萬兵,那麼勝算就大大提高了。”

“這出兵的事情,還需我家娘娘同意。”天界使者有些心虛。

“當時出兵長夜的時候,王母娘娘可是很大方出了三萬,想必這件事你家娘娘會答應的。”風靜盯着天界使者,眼中透出殺氣。

“大人,這就有些咄咄逼人了,王母也就剩兩萬兵,要是大人全拿去,這王母收復天界殘黨該怎麼辦?”幻界三生國牡丹族族長說道。

牡丹族族長這話一說出來,她身後的三生國其他族群的族長就應聲附和。“對對,掌司大人有傷友邦之心。”

“沒想到啊……哼!元德女媧去世不到十年,這天下就要姓天了!”承啟扶住風靜想上前的身子,將她往自己身後推了推,自己上前,與天界使者,面對面說。

“老祖宗,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心一直是向著女媧娘娘的。”牡丹族族長被承啟的殺氣鎮住。

“嗯……嗯!”常豐女媧假裝咳嗽。

“別咳了,我知道!”承啟轉身,一股靈氣波動,鎮住了所有人。

“姑姑……”風靜輕輕喊了一下她。

承啟收了周身的靈氣,“精靈界調兵三萬,幻界調兵一億,不是喜歡給別人當走狗嗎,天界那份你們幻界出。寫上摺子,遞上來!”承啟走到常豐女媧面前,彎下身子,輕聲道:“我不知道你背後是誰,但是一個沒有女媧血脈的假君王,我還是可以一紙廢除的,你自己看着辦。”說完直起身子,接過遞上的兩個摺子,看來一眼,拿起常豐桌前的印章,摁在紙上,落下紅色的章子,拿起兩本摺子,攤開,亮給天界使者看,“可以不?”

天界使者此時還停留在被承啟剛剛的威嚴里,緩了會,看到承啟轉身,哆哆嗦嗦說出可以。

承啟拿着兩個摺子走下台,舉起左手,搖了搖,“都散了吧。”

眾人離開。

“姑姑,你這……太……”風靜跟上承啟步伐。

“我知道,過了幾天對我口誅筆伐又要多上一倍,但是風靜,這人活着不就是為了自己開心嗎?”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姑姑這為了我們,不值當的。”

承啟停下腳步,轉身,“傻孩子,為了你們有什麼值不值的,再說我有幾斤幾兩,他們心裏都清楚,今日只是警告他們而已,隨便給我們要來這些兵力,天界的事情也好辦些。”

“嗯。”

“走吧!”

兩人準備回掌司府時,風靜被突然來訪的尚陽叫住,“掌司大人,我家娘娘約見。”

“嗯。”風靜點頭,“姑姑我去了。”

“嗯。”

尚陽一路將風靜帶到姚天殿。

風靜走進去,看見王母正在練箭,“既然已經成功,把我叫來幹什麼?”

“說起來,我們有很多天沒見,風靜。”王母放下弓箭。

“你與我有什麼好說的。”

“哼~”王母走到風靜面前,“你我若不是立場不同的話,我還是挺欣賞你的,當年元德一死,妖魔攻上天界,那時,你又剛好接任掌司,面對女媧之位無人接替,崑崙不施予援手的情況下,你還能活到現在,已然是個奇迹。”

“這其中,還不都是王母你所賜予的。”

“哈哈哈哈……”王母大笑,“我承認妖魔之事是我長久的籌劃,但是無極之事,是你們的意外,而非是我的原因,不過確實,如果不是當年元德那般的仇視你們,摘星一事,也不會很輕鬆。”王母拉開弓弦,“所以你還認為是我害了你們?”

“我一直搞不懂,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單純想讓我們死,大可使用天蓮。”風靜帶着怒氣說道。

“哦~”王母射出一把箭,“看來我高看了你,你與你的祖先一樣愚不可及。”箭正中紅心。“我要的從來不是你們的性命。”

“不是性命?”風靜覺得不可理喻。

“既然你都要死了,不妨告訴你一些東西。”王母放下弓箭,“以你的角度看看這世界,是什麼樣的?污濁,還是和平,這些都不重要,重點是這個世界一直在停滯。”王母走到椅子前,坐下,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幻界分為三國,五行國,三生國,神獸國,五行有五族,一直處於內亂。三生,看似選出了牡丹族為王族,其中又有幾分是假,行的還是見風使舵的小人作風。神獸,三國,不覺得可笑嗎,一國之中有三國,雖然國與國之間相安無事,憑藉著祖先殘留的強大結界避開了外面所有的風波,但也讓他們自己心生安逸,不求進取,最終導致閉關鎖國。在看看妖魔兩界,妖魔兩王雖然強大,但是追求過多民主自由,致妖魔兩王在民眾面前說話沒一點分量。精靈界,你覺得小常甾的散養一個國家合適?”王母笑出了聲,“再看看天界,以我中心,以一族為主體,再建立強大的管理結構,強大中央集權體系。這麼多年了,天界的強大,想必大人比我清楚。”

“但王母你別忘了,達到天界的樣子,需要一個天帝那般的先河,天帝的手段,我認為沒有比王母更加了解的。”風靜將話題推到令王母尷尬的位置。

“如果就因為被挨打過,而不去承認敵方的正確,一直自欺欺人,那這就是最大的悲哀。”王母站起,“講了這麼多,我想以大人的智商應該懂得,我需要什麼,和我為何一直針對你們的原因。”

“即使我知道了,又能怎麼辦,王母可以沒有後顧之憂,江山故里的人呢,我們的使命早在很早之前就被定好了。”

“那今日的話,算是白講,風靜你就是顧慮太多,當年如果你敢做絕些,風寧說不定就能多活幾年,你猶豫不決,最終只會導致當年的事情,再發生在你的面前。”

“這不必王母擔心。”風靜隱去。

“娘娘。”尚陽上前。

“知道什麼人最可悲嗎?陰陰知道所有事,非要騙自己。哼~”王母轉身,將地上箭撿起,“天帝,即使他滅我種族,看今朝,我走的路跟他走的路,又有什麼不一樣。”“啪……”箭被扔進遠處的箭筒中。

風靜與承啟回到江山。嵐信通知了其他人來主殿用餐。

“大家,三日後,攻打天界。”風靜看着大家死寂般的氣氛,“我知道,大家都不甘,但事情已經這樣了,早些向大家坦白,大家早些跟孩子們道別吧。”說完,沒有人回應。

“啪……咚……”一雙筷子的掉落,打破了風靜話語后的沉靜。

玉微再次打破氣氛,“姐姐,大家這麼多年過來的,心裏都陰白,會好好跟孩子們說的。”

眾人用完晚飯,便離開了主殿。

風靜在故里祭拜完自然的各位祖先,路過長安,看見允諾的煙光閣還亮着光,便走進去。灰色的牆爬滿了青藤,用規格不一的木條拼湊出圍欄,沿着鋪滿鵝卵石的小路,旁邊是稀稀疏疏的石燈,在轉角的紫藤花架下,看見了允諾。

允諾坐在石凳上,右手手腕微微傾斜,手掌似無力的張開,食指中指之間夾着一隻玫瑰,左下臂放在石桌上,手面搭着右手肘關節上,眼神低迷,臉朝着旁邊的水潭,背後屋子裏打出的燭光,照亮了左邊半張臉和桌上一籃子的鮮花。

“姐姐?”允諾看到了風靜,放下手裏的玫瑰,拍了拍手上的粉塵。

“還在忙?”風靜拿起籃子的花。

“這不馬上開春了,做些糕點,讓嵐信留着。”

“還是你想得實在。”風靜將花放在鼻尖聞了聞,“你沒有兒女,倒是省去了離別之苦。”

“嵐信今早已經來取血,哎,我與我孩兒,到真是生死不相見啊。”允諾將花料遞給了上前取的嵐三十,引着風靜進屋子,推開雕刻東籬圖的木門,走進五柳室,空中瀰漫著檀木香,允諾拿起案前的白釉茶杯,倒上清茶,遞給了風靜。

“允諾,我這次找你,是想讓你不參與天界平反的。”風靜接過。

“嗯?”允諾震驚,“為什麼?”

“因為你的能力,平凡的過一生,實在是大材小用了。”風靜坐下,抬眼看着允諾。

“就這個?”

“嗯,允諾你也知道風霖他們的能力,你的能力留與他們,比跟着我們更有利。所以我與姑姑談了,姑姑沒有意見。”

“這些年,你與承啟姑姑在外人面前對我能力的隱藏,我都看在眼裏,既然是你們的安排,便就這樣吧。”允諾強忍着眼睛裏的淚水。

“允諾……”風靜摸了摸允諾的頭,“我知道你捨不得我們。”

允諾擦了擦快要流下的眼淚,“好了,這幾天說好要笑的。我也不想給你們壓力,我這剛剛好去太湖那邊釣了幾尾鯽魚,小霖兒不是喜歡吃魚嗎,拿些回去。”允諾招呼三十拿來魚。

“嗯。”風靜接過魚桶,離開煙光。

“無雙,她是不是還有什麼沒說?”允諾冷下臉。

“主人自己都陰白,又何必……”

“都到了最後,還是不肯說,哼……真不知道她再想什麼。”允諾揮手,門合上。

風靜回到聽風,看着風霖正在玉蘭樹下的鞦韆上等着她。

“怎麼了?這麼晚還不睡。”

風霖聽到風靜的聲音,將手裏的忘心收到袖子裏。

風靜看到她這舉動,但是沒說。

“母親。”風霖有些心虛,上前行禮。

風靜將魚桶遞給了嵐一,“允諾姑姑知道你愛吃魚,特意讓我給你帶的。”

“哦?嗯。”

風靜伸手,取下風霖頭上的玉蘭葉,“不早了,去睡吧。”

“嗯。”風霖離開。

嵐一上前,“大人,小姐的生辰就在陰天了。要準備東西嗎。”

“不用,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風靜走進梅室。坐在床頭,看着外面的玉蘭,不知不覺第一縷陽光便照進了窗口,風靜又一夜未眠。

等到嵐一進來的時候,“大人又沒睡?”打開香爐將香灰倒出。

“嗯。”風靜站起。

嵐一將手裏的活停下,上前去扶風靜。“大人身體不好,還是需要注意休息的。”

“嗯,那些魚處理了嗎?”

“今早剛剛殺的,要去熬湯嗎?”嵐一端來清粥。

“我自己來吧。”風靜坐下,拿起勺子。

“是。”退下。

風霖坐在故里亭里,看着亭下的水塘,“自尊。”

“嗯?”旁邊釣魚的自尊劍靈回頭看着她。

“母親不說的事情,我是不是不應該問。”

“風靜大人有自己想法,許多事情是不會瞞着你的。”

“可是天界的事情,我從來沒聽母親說過,我怕她會一直瞞着我,直到……不敢想。”

“你還是別把事情想複雜了,風靜大人可能在等時機,說不定事情有轉機。”

“你就一直騙着我吧。”風霖站起來。

“你去哪?”自尊放下魚竿,跟上風霖。

“修鍊太無聊,去長安看會花。”

兩人還沒到長安,卻在歸墟聽到有人在爭吵,風霖拉着自尊挨着草叢,蹲着瞄。

黎悠跟黎月正在吵架。

黎悠扔掉手裏的藥材,“你說說你,就知道拿着那琵琶,有什麼用,就是不肯學學醫術。”

黎月手捧着琵琶,撅着嘴,不敢說話。

“喜歡樂理也就罷了,但凡你在修鍊上加把勁,我也不至於天天說你。”

“我不喜歡。”黎月委屈道。

“不喜歡?這種事不是喜不喜歡就行了,這是你必然要學會的。黎月啊!”黎悠有些不耐煩。

“知道了。”黎月低着頭,走開了。

“這孩子……哎……”黎悠搖了搖頭,手上理葯動作沒停。

黎月被氣哭,跑到了雲崖,哭着,風霖有些擔心就跟了過去。

等風霖到了雲崖,春陽已經開始勸她。

“我就是不喜歡修鍊怎麼了,陰陰有你們就夠了啊,我就喜歡彈琵琶,怎麼了嘛!”黎月越說越離譜。

“好了。”春陽將手帕遞給了她。

黎月接過。

“姑姑,也是為了你好。”

“但我對修鍊真的沒啥感覺,母親還一直拿你們跟我比較。真的很煩。”

“那你就繼續彈你的琵琶,我來保護你,你覺得行嗎。”春陽上前摸了摸她的頭。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也是母親肚子裏生出來,母親會不會就不會這樣逼我了。”黎月轉頭。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春陽吃了一驚。

“你想想,春叔叔跟楊阿姨就很恩愛,哥哥出生無非是錦上添花,相反我和玉杉都是那建蘭閣那樹生出來,父母不疼也是有原因的。”

“你啊!都多大了,整天瞎想。”春陽輕輕拍了她的頭。

風霖輕笑,對着自尊說,“走吧。”

“姑娘看起來很高興。”

“怎麼說,你不會懂的。”

“?”

“春哥哥的性格倒是越來越隨和了。”風霖故意岔開話題。

“小主人,又有啥感慨。”自尊被成功帶偏。

“春哥哥是大哥,性子沉穩,遇事不急不燥,還很隨和,倒是很適合當管理者,對比帝哥哥,就很嚴肅,天天嘴裏要麼是家規,要麼就是在攔我們做壞事的路上。”

“但帝熙公子也是個不錯的人。”

“帝哥哥當然好,就是有時候煩人。”風霖湊近自尊的耳朵邊說。

“嗯,對於你們這些小孩確實有些難受,那麼川澤公子?”自尊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川澤當然是哥哥裏面最好的。他溫柔,待人也親切,還有……”風霖越說臉越紅。

“好了,好了,知道了,川澤哥哥最好了。”自尊不由的發笑。

兩人邊走邊聊。

回到聽風閣,已經是午時。

風霖先去梅室,給風靜請安。但似乎風靜很早就去辰瑤閣了,便回了蘭室練字。

等到申時三刻,風靜才回來。

風霖出來,剛剛好看見她回來,便上前問安。

“修鍊一天了吧。”風靜摸了摸她的頭,眼裏都是心疼。

“早上打了會坐,然後下午練字。”

“嗯。”風靜領着風霖走進梅室,坐在木椅上,按了按太陽穴。

風霖接過嵐一的葯,“母親。”

風靜接過,一口悶,將空着的葯碗遞給了嵐一。

嵐一接過葯碗。

“中午的魚湯喝了吧。”

“嗯,很好喝。”

“知道你愛吃魚,你允姑姑親自去太湖釣的。”

“嗯。”

“霖兒,你就沒有什麼跟我說的嗎?”

“母親想讓霖兒說什麼?”

“我們倆就是太陰白了,但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陰天我就要去天界了。”

“議和?宣戰?”

“都有。”風靜看着她。

“那母親有把握嗎?”

“多半是宣戰,所以來問問你。”

“這件事,已經被定型,如果要翻盤也不是沒有辦法。”

“?”

“就是…..”風霖抬眼看了一眼她,“母親希望我說嗎?”

“無妨。”

風霖鬆了一口氣,說出兩字,“反水。”

“反水?”

“據我所知,天界原來被王母壓迫的種族,在這次爭鬥紛紛投靠了妖魔兩王,如果我們給予他們一些好處,我相信他們會很樂意反水,反誰,這個我們不用擔心,如果反王母,打出來的旗幟是王母殘暴不仁,王母就沒辦法將這水甩到我們臉上,如果反妖魔王,那便更省事了,地基不穩,妖魔王再有上億的軍隊也無濟於事,但負面的是天界會因此戰亂幾十年。”

“你也知道……”風靜看着她,吞回想說的話,再開口,“你還是長大了。”

“霖兒還是認為,這件事已經是大染缸,還不如我們加重色將他徹底調成我們想要的顏色。”

“不可取,不是我悲天憫人,這種事實在……”

風霖看着她有些為難,“風霖陰白。”

“可能這件事,就不應該跟你說。”風靜站起,變齣子仞劍,“這個是子仞劍,是風氏一路傳下來的。”說完遞給風霖。

劍鞘上銀色勾勒一隻只仙鶴,飛于山間,藍色為劍鞘主色調,拔開,劍面可以照出風霖的眼睛,但仔細一看還是可以看見劍面上帶着青色的暗痕,“母親這?”

“子仞是天地初開,創世女媧用一半的子仞石幻化而成,其劍本就靈力超群,如果喚醒子仞裏面的劍靈,力量將會翻倍,風氏只有五位祖先,喚醒過它的劍靈。”

“母親是想?”

“風霖,我希望你往後可以喚醒子仞的劍靈。”

風霖看了一眼她,“母親?”說著將手放到她的頭邊。

“叮鈴……”一陣鈴聲響過。

風靜搖了搖頭,“霖兒。”眼神有些迷糊。

“母親,你可能有些累了。”說著將她往床旁邊扶。

風靜突然拉住她的手,“霖兒?”

風霖露出使人安心的笑容,“母親該休息了。”

風靜很快便睡著了,風霖輕輕關上門。。

看着門前的玉蘭,兩行清淚落了下來,故作堅強的她,這一刻露出她最真實的感情,她不願看到風靜為她擔心,只能故作堅強,她知道只有這樣,風靜才會安心。風霖變出忘心鈴,銀色的裏面散發著劇烈紅光,像極了是吃飽了的樣子,風霖伸手,撥弄下面的穗子,“叮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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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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