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狠人

我爹狠人

跪在鶴家祖祠前,鶴雲川看着祠堂半掩的木門,發起了呆。

“先祖們要是知道我報考了戰爭書院,以後準備前往邊關參軍報國,也不知他們是會否支持我。”

……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都有些昏暗了,鶴雲川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快發麻的失去知覺了。

肚子也在咕嚕嚕的響着,從早晨用了早飯一直到現在,別說吃午頓飯了,他連滴水都未沾一滴。

跪在地面的膝蓋還在不斷傳來陣陣疼痛,不過鶴雲川並沒有因此就站起身。

老爹到現在還沒來看自己,想來這一次自己私自報考戰爭書院這件事,是真的把他給氣了個不輕。

心中想着,鶴雲川長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噠~噠~噠……”的腳步聲從鶴雲川的身後由遠而近地傳來。

鶴雲川沒有回頭去看,他知道是自己老爹鶴天來了。

腳步聲在鶴雲川身後一米處停下,沒人說話,氣氛有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鶴雲川的雙手不由攥緊了自己的白袍,老爹還在生氣嗎?

終於,鶴天開口了,聲音有些沉悶還有些許悵然:“起來吧,先去吃完晚飯再說。”

自己還是狠不下心啊,終究是自己唯一的兒子,是自己夫人用命換來的骨肉。

鶴天只能無奈搖頭苦笑。

聞言,鶴雲川面色一喜,看來老爹已經氣消了,這一關差不多算是過去了。

雙手撐着地,鶴雲川顫顫微微的想站起身,可雙腿由於長時間跪着,導致血液不流通,一時間他竟爬不起來。

鶴天看著兒子狼狽的樣子,冷哼一聲。

走上前雙手置在鶴雲川的腋下,接着雙臂用力一提,將鶴雲川給託了起來。

扶着老爹的手來保證自己不摔倒,鶴雲川尷尬笑道:“老爹你不生氣了?”

鶴天瞥了嬉皮笑臉的鶴雲川一眼:“這只是個小小的教訓罷了,下次再敢如此,看老子不打斷你兩條腿!”

鶴雲川連忙搖頭,訕笑着:“不敢了,不敢了,下次肯定不會了。”

鶴天面色這才稍稍緩和,攙扶着鶴雲川往鶴府的正堂走去。

鶴府正堂

坐在椅子上,鶴雲川揉着發麻的腿和膝蓋,一陣呲牙咧嘴。

鶴天沒有理會鶴雲川,只是皺着眉看着門外的天色。

見父親不搭理自己,鶴雲川尷尬一笑,埋頭吃起了桌上的晚飯。

鶴天沒有開口,鶴雲川也不敢多說什麼,就這樣父子二人無一人說話。

吃到一半,鶴雲川猶豫了一下,突然抬頭看向了桌對面的父親,咽下口中的米飯問道:“老爹你不吃點嗎?”

鶴天搖了搖頭:“為父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說著鶴天站起身,走到了正堂門口,最後留下一句“吃完來書房一趟。”然後便離開了。

鶴雲川看着消失在拐角處的父親,又看了看桌對面的那碗從未動過的米飯。

沉默了良久,他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也從椅子上站起,走出了正堂。

來到書房門前,看着裏面幽幽亮着的燭光,鶴雲川推開了房門。

一推開房門,鶴雲川就見鶴天穿着那身華服,看着書房內掛着的一副水墨畫,背對着自己。

“老爹。”喊了一聲,鶴雲川跨步走進了書房。

鶴天這才收回看着墨畫的目光,轉身看向了鶴雲川,注視著兒子許久,他才緩緩開口道:

“你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去戰爭書院,為父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只是希望無論到什麼時侯,你都能記住你是我鶴家唯一的香火了!

沒了你,若大鶴家百年基業就算是廢了!”他的語氣有些頹然。

鶴雲川聽着父親的話,他的眼神不由得一顫,與父親生活了十五載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從父親的語氣中聽出難掩的苦澀。

亦如父親今日第一次對自己發火一樣。

父親向來大大咧咧,有什麼心事從不會放在嘴邊,也不會表現在臉上。

“半個月後便是你的生辰了,本來給你準備了兩份禮物,準備到時候再給你,

不過現在看來,得提前了。”鶴天苦笑着搖頭,說著從衣袖裏掏了掏,取出一個精緻無比的木盒。

接過這小巧而精緻的木盒,鶴雲川的眼眶不禁微紅,是啊,快到自己的生辰了。

沒想到父親一直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就連鶴雲川自己都差點給忘了,可他卻還記得。

不過有一點父親沒說的是,鶴母因產下自己而亡,生辰的那一天也同樣是自己母親的祭日。

往常都是父親陪自己一起過生辰的,但今年不同了,五天後他就得出發前往戰爭書院。

到時候府內就只剩下父親一個人守着這大宅子了。

想至此,強烈的愧疚感襲上鶴雲川的心頭,他聲音哽噎地說道:“老爹,我會常回來看你的。”

鶴雲川只能說出這麼一句了,戰爭書院他放不下,外面那廣闊天空更是他所追求的目標!

他不甘心就待在這小小的南玉縣城一輩子!他想出去看看!

鶴天卻在此刻笑了,走到鶴雲川面前,拍了拍鶴雲川的肩膀:“好兒子!有你這話就足矣了,也不枉我養了你這十幾年。”

鶴雲川聞言,破涕為笑,一咧嘴一個熊抱,一把抱住了父親的身體。

“先看看為父給你準備的禮物吧,看看是否合你心意。”

鶴雲川毫不猶豫直接答道:“老爹送的生辰禮,我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哈哈~,你個臭小子,還跟以前一模一樣啊。”鶴天爽朗的大笑,邊笑着還邊開玩笑似的,輕輕揪了揪鶴雲川的耳朵。

鶴雲川將這不足半個巴掌大的精緻的小巧木盒放在掌心,緩緩將其打開。

只見盒內擺放了一條紅繩,在紅繩上還穿插了一塊潔白如玉的奇怪東西。

看着那紅繩上的白色不陰物,鶴雲川眯了眯眼,仔細打量了一會兒,這是什麼東西?怎麼越看越像一節骨頭?

不對!這……這tm就是一節骨頭!

鶴雲川一臉錯鄂的看向了父親:“這是骨頭?”

鶴天嘿嘿一笑,並沒有否認鶴雲川的判斷,只聽他平靜地說道:“這是一節人的手骨。”

“人骨!”鶴雲川一驚,原本他還以為這是什麼動物的骨頭呢,沒想到老爹竟跟自己說這是人骨!

鶴天淡淡看了眼鶴雲川這震驚的表情,呵呵笑道:“你可還記得前些日子在大街上襲擊你的那歹人嗎?

為父說過會去南玉衙門好好替他鬆鬆骨,把我兒子傷成這樣,不好好感謝一下怎麼行。

這不,想到馬上就到你的生辰了,為父就順便從他身上取了個物件作為生辰禮送你。”

鶴雲川驚的合不攏嘴,嘴角不住地抽搐着道:“那傢伙還活着嗎?”

鶴天摸了摸下巴,一攤手:“應該還活着吧,為父記得給他留了一口氣。

把他直接弄死可不行,得給衙門一點面子,不然到時候不好跟顧縣令交代。

所以為父也就打斷了他的四肢,還有他第三條腿,以及幾根肋骨罷了。”。

鶴雲川一撫額頭,人都被廢了,就這還只是罷了,自己這父親還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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