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有口難言

若是說葉小七這輩子沒有遇到過女人。

你不相信。

我也不會相信。

如果說葉小七沒有遇到過這麼霸道的女孩子。

他自己也相信。

匕首很鋒利，雖然沒有劍長，可刺出的速度非常快。

葉小七急忙身子一側，腳下一滑，摺扇擋在了匕首的邊側，匕首順着摺扇的力量滑了過去。

看到手中的匕首落空，小姑娘的身體一轉，就踢出了一腳。

假如是個一般人，從今天開始他就會失去男人的本能。

因為這一腳踢向的方位，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接受，也不能承受。

可惜紅衣小姑娘選錯了對象，她今天遇到的葉小七。

葉小七沒有猶豫，他的一隻手已經快速伸出，順勢抓住了小姑娘的腳腕，手指在腳腕處輕輕一按，小姑娘頓時感到腳腕處已沒有了力量。

她的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身子的重量全部向前，腳腕的麻木讓她向著前方衝去。

紅衣小姑娘還未等自己反應過來，她忽然感覺自己飛了起來，竟有人抓住了她衣服的後頸。

一個人的反應能有多快，有時候是一剎那，有時候很慢，尤其是一個有點衝動的小姑娘。

小姑娘等到再次看到葉小七，他站在小院裏，他的手中拿着已打開的摺扇。

葉小七抬頭笑着。

他的個子很高，若是讓他也抬起了頭，只能說明自己站得要比他高。

很高的位置不是在屋頂，而是在小院的果樹上。

站在果樹的高處當然不可怕，若是被人掛在了樹上，滋味一點都不好受。

紅衣小姑娘此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被掛在了一根很粗的樹枝上，手跟腳幾乎就沒有了一點力氣。

葉小七瞧着她的眼神，彷彿是在看掛在樹枝上的大燒雞。

紅衣小姑娘感覺自己被高高掛起的樣子，要比一隻燒雞都要難看，因為她是一個姑娘，一個姑娘被別人掛在樹上，她的樣子沒有人會說好看。

一個姑娘被人掛在了樹枝上，此刻她想做什麼，當然是罵人。

小姑娘的嘴裏立刻不停道：“王八蛋、大壞蛋、臭鴨蛋、不要臉的糊塗蛋，你快放我下來。”

葉小七的眼前一亮，小姑娘一定住在喜歡買蛋的鋪子裏，因為她張開了嘴，只能知道這些她熟悉的東西。

摺扇在手掌中一拍，葉小七笑了起來，道：“你想下來？”

小姑娘橫着眉頭，道：“嗯！”

葉小七道：“你為什麼不自己下來？”

小姑娘晃動了一下身子，樹枝在晃動，她的身體只能跟着樹枝動。

核桃般大小的果子從樹上落下了幾顆，可她的身體卻沒有落下來。

一種輕微衣衫撕裂的聲音，倒是傳進了小姑娘的耳朵里，嚇得她再也不敢動了。

畢竟她是一個姑娘，後背衣服撕裂，即便是落在了地上，然後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她比任何人心裏都很清楚。

葉小七的耳朵當然已聽到了這種輕微的聲音，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堅信紅衣小姑娘現在是說話的好時候。

沒有理會她，葉小七走進了屋子裏。

不久，他居然搬了一張椅子來到了小院裏，坐了下來。

抬起了頭，葉小七笑道：“你現在可以大聲喊叫了。”

小姑娘美麗的臉上帶着恐懼之色，她盯着葉小七道：“為什麼要我大聲喊叫？”

葉小七道：“只要的聲音大一點，小院外面的人足可以聽到，他們若是男人，肯定會好奇，說不定不久后，小院子裏會擠滿很多的男人。”

小姑娘眨巴了一下眼睛道：“然後呢？”

葉小七‘呵呵呵’笑了幾聲，道：“說不定你心裏着急，就會掉下來，說不定每個院子裏的男人都會看到自己想看的事情發生。”

小姑娘立刻閉上了嘴巴，她的牙齒幾乎都咬着了嘴唇。

葉小七又道：“其實我這個人很善良，只要你能告訴我幾件事情，說不定我會放你下來。”

單純的女孩子，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樣子變得非常難看，葉小七理解這種心態，雖然小姑娘還沒有開口說話。

院子裏出現了片刻的沉默。

葉小七不是不想問，他在等待一個機會。

不久，掛在樹上的小姑娘果然着急了，她忍不住先開口道：“你怎麼不說話？”

此刻，她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不時還用眼睛看着院子的大門，彷彿真怕有很多的男人會突然闖進來。

葉小七用摺扇敲了敲自己的腦門，道：“現在還沒有想好。”

小姑娘道：“你要想多久？”

葉小七‘嘿嘿’一笑道：“也許是吃完午飯的時候，那時我還需睡會，時間可不一定。”

小姑娘的嘴角一嘟，輕聲道：“王八蛋！”

似乎就像沒有聽到這句話，葉小七閉上了嘴，也閉上了眼睛，彷彿在認真思考。

紅衣小姑娘已經等不及了，她開口道：“我的名字叫紅雲，就住在天上人間，時常喜歡去賈胖子的雜貨鋪子，我今天是來找五姑娘玩，我可沒有去偷胖子的雞蛋。”

葉小七依然沒有說話，也沒有睜開眼睛，他知道小姑娘還會說。

因為他的耳朵再次聽到了衣服撕裂的聲音。

這是酷熱的八月，正是愛美的姑娘展示自己身材的好時候，她們不會穿着很厚的衣服，所以小姑娘不會支撐的太久。

於是他又聽到小姑娘帶着哀求的聲音道：“從胖子的地窖可以溜出去完玩，我只是偷偷溜出去過兩次，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姥姥。”

原來這裏還有一個姥姥。

三姑娘是住在隔壁屋子裏，小姑娘口中的五姑娘難道是芊芊姑娘？

芊芊姑娘的手中拿着一塊青色的蝴蝶玉佩，眼前的紅雲姑娘會有嗎？

而且，葉小七發現紅雲姑娘完全誤解了自己，她以為自己是姥姥派來的人。

沒有解釋，葉小七道：“沒有去偷，雞蛋怎麼會少了？”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葉小七心裏自己都覺得可笑。

但是紅雲姑娘的回答，卻讓他想笑了。

因為紅雲姑娘道：“我只是把雞蛋送給了二姑娘，讓她幫我孵出幾隻小雞。”

話音落下，葉小七心裏一怔，昨夜聽到了九姑娘這個名字，今天知道還有三姑娘跟五姑娘，現在她又說出了一個二姑娘，難道這裏有着九個姑娘？

難道說九姑娘不是一個人，而是九個姑娘？

好多的事情連在了一起，讓葉小七更加好奇了。

若紅雲姑娘也是其中的一位，遲早她會說出來的，現在也許還不是一個好時候。

心中轉念一想，葉小七的身子從地而起。

紅雲姑娘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發現自己已落到了地上，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她的笑臉緋紅。

葉小七一直瞧着她，他的眼珠子動都沒有動。

紅雲姑娘不敢轉身，她知道自己的後背發生了什麼，盯着葉小七，厲聲道：“還沒有看夠？”

葉小七嘆息了一聲道：“若是每個見到的姑娘都有你這麼美，我自然看夠了，可惜我還沒有遇到過。”

女孩子若是想讓她開心，最好是去說讓她非常開心的話。

特別是認為自己非常漂亮美麗的女孩子。

無論她是否在生氣，只要聽到讚美的話語，她們立刻能忘記剛才的不愉快，哪怕發生的事情很鬱悶，但立刻都會變成過去。

這是女人的天性，所以葉小七說了出來。

紅雲的聲音很輕，變得有點溫柔，道：“你嚇死我了，我的膽子很小的。”

葉小七心裏暗自一笑，她的膽子已經夠大了，不但一個人去偷雞蛋，而且還從這裏溜了出去，這些本該是男孩子做得事情。

沒有看到葉小七說話，紅雲姑娘又道：“你也莫要告訴二姑娘，不然她會把我的小雞給燉了。”

葉小七點了點頭。

話音落下，未等葉小七開口，紅雲姑娘忽然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她這個人好吃。”

聲音落下，猛一轉身她的身影向著屋頂飄去，輕功讓葉小七也是一嘆。

一個長期住在這裏的姑娘，有着這種輕功，葉小七都不敢想像她的師傅會是怎麼樣？

獃獃坐在椅子上，他沉思了很久。

再次抬起頭，他的目光看着屋頂，因為屋頂上也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嘆息聲。

男人一身白衣，就如潔白的瑞雪。

他當然不會是雪，他竟然是鐵鷹，消失了一晚上的鐵鷹。

身影已到了小院裏，他的手裏拿着兩壇酒，還有用宣紙包着的燒雞。

燒雞的味道很濃，有點像春風得意樓的味道。

桌子已搬到了果樹的陰涼下，椅子擺着兩張。

帶着淡香的酒，倒在了茶碗裏，酒色澄清，全無渾濁。

一碗酒進了鐵鷹的肚子，他才微微一笑言道：“這個姑娘的年齡有點小。”

葉小七無法解釋。

鐵鷹又道：“江湖中都知道葉小七風流瀟洒，當世無雙。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是心甘情願，但你的甜言蜜語還是有點多。”

葉小七隻能笑一笑。

有時候即便是最好的朋友，有一種事也是口中難辨。

最好就是不說。

看着鐵鷹，葉小七忽然道：“你怎麼也到了這裏？你怎麼找到了我？”

鐵鷹道：“是柳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