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重回地面

翁普拉斯說道這裏有點氣憤，咬牙切齒道：“照理說我是被追殺的一方，反殺屬於正當防衛，不應該扣點。就因為殺的是可惡的慧利人。”

十歲就能殺人，看來這個小兄弟也是個狠人。

“林子，說說善惡點增減的標準吧。”許靖很想知道，默念道。

“的確有傳言，據說殺死慧利人，不論原因，都容易被扣點。不過，這事已經被官方多次闢謠了。慧利人大量存在於地府高層，被稱為地府寵兒，這事多半有古怪。”

許靖，“為什麼是據說，你不是無所不知嗎？”

“哥哥，因為以你負點數的權限，只能知道謠言級別的消息呀。”

也許擔心許靖會生氣，林子趕緊繼續說道：“一般來說，善惡點顧名思義，就是做了善事加點，做了壞事減點。不過人間的善惡和善惡點對善惡的定義有時候不一樣，所以接待處也經常出現不能接受自己被扣點的人。”

“比如放生是善事。不過要是放生了一條蛇，結果這蛇咬死人了，放生者也要被扣點的。”

這道理許靖能理解。

不過，從善惡點特殊對待慧利人和賽色人來看，顯然有什麼貓膩。

……

科技區東臨路上，車來人往，一個路邊的井蓋慢慢抬升起來，爬出兩個年輕人，一個邋裏邋遢的藍眼睛瘦猴子和一個有點小帥，但摔傷額頭的年輕人。

地府有個規律，什麼類型的人死了，就會自動出現在類似人群的接待處。

偶有例外，但極為少見。

所以，現在街上的人，大多跟地球時的華人差不多。

路人看見兩人也不驚訝，自視清高的捂着鼻子走遠一點。

也有脾氣差的，張口就罵，“垃圾人，大白天就敢上來，滾遠點。”

許靖就是那個額頭摔腫的年輕人，聽了氣不過，正想罵回去，卻被人扯了下衣服，“沒用的，地府的人來了，不會幫我們。”

是翁普拉斯，上地面后就低眉順眼的樣子，顯然這六年沒少被人打罵。

其實，他一開始也生活在地面上。初始的一萬塊用完后，因為善惡點低找不到工作，又不甘心做兩百多年的苦力，不得已才做了流浪者。

兩個人最終選擇離開，走前翁普拉斯還回頭看了一眼井蓋。

也許，等這個叫許靖的好人用完一萬塊錢，就又要回到地下了。

屆時，若是可以忍受得住吃別人吃剩的“雜食”，或許還有可能繼續在這裏住着。

如果忍受不了，那或許會去“公司”報道吧……

氣氛有點尷尬，許靖找了個話題，“走，拉斯，請你吃飯，吃完我們去租房子。”

林子已經告訴他了，不是所有餐廳都拒絕負值的人，只是之前他去的地方太高檔了。就好比古典音樂會場裏走進個穿着沙灘褲和拖鞋的人，自然會被趕出去。

當然，負值的人比沙灘褲被歧視程度要嚴重的多。

半小時后，兩個人已經在一處叫老張家常菜的小飯館狼吞虎咽了。特別是拉斯這孩子，吃的特別猛，還好這裏的食客都是大老粗，也沒人鄙視。

人是鐵飯是鋼，地府里雖然不死人，但也會餓得慌。

更別提，是已經有好久沒有吃過好食材的拉斯了。

林子介紹過，甚至有很多負值的人因為過的不好，要麼忍受不了饑寒，要麼感到絕望而選擇地府特有的終結方法。

不是死亡，是降級。

人為萬物靈長，其次是動物，然後是植物，底層就是非生命體。輪迴就是一個不斷讓靈魂升級的過程，善惡點其實就是升級的進度條。

據說人之上還有神。

而最底層不是非生命體，是魔。

只是以許靖目前的權限，神魔之類的知識他還無法查詢。

降級不難，只要跳入地府化身池就行。一旦跳進去就不可逆轉，人進去，出來的就是動物。

到時候，萬世輪迴的修鍊成果毀於一旦。好處就是，不必受負值的折磨了。

這就是天道，要麼努力前進，要麼自甘墮落。

“拉斯，你慢點吃，當心消化不良。”都加了五碗飯了，許靖有點擔心這孩子，這餓了多久啊。

其實，就算是負值，只要不去高檔餐廳，吃飯的地方還有很多的。比如這種路邊小店，或者普通快餐店都不會拒絕。

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高檔餐廳拒絕負值，說白了也是為了賺錢。因為負值的人拉低了檔次，會影響貴客光臨。

關鍵是錢，負值的人，找不到好的工作。沒工作就沒錢，沒錢就沒地方住，沒東西吃。

好在剛來地府手環自帶一萬現金。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住處，然後想辦法賺錢。很多房東不願意住房給負值的人，還是因為錢，這些人收入低，租期太短還容易欠逃房租。

而這正是許靖選擇在這家店吃飯的原因。

根據林子的消息，店老闆老張，同時還是個房東。重要的是，林子知道一點關於他的有趣消息。

拉斯的注意力都在米飯上，而許靖除了擔心拉斯會吃爆肚子，更多是在觀察店裏的情況。

在拉斯吃完第六碗米飯時，店后廚房裏終於走出一個滿臉冒油的胖子，這正符合林子對店老闆老張的描述。

老張名叫張志寶，已經500多歲了。

“那個，你是老張吧？”許靖抓住機會說道。

老張的店開了400多年，這片人都認識他，見有人打招呼也不奇怪，“是啊，小夥子，有什麼事嗎？”

“我想租你的房子。”許靖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老張見是生意上門，胖臉上擠出個笑容，“請先出示下你的善惡點。”

這小飯店裏是沒有善惡點自動感應裝置的。

當他看見許靖手環上的-15時，笑容就不見了。再看看拉斯狼吞虎咽吃飯的樣子，眉頭皺起說道：“抱歉，沒有空房，你去問問別家吧。”

空房肯定是有的，這種普通消息，林子不會搞錯，問題顯然出在善惡點上。

還好許靖有後手，自然還是來自林子的消息。

“老張，你三個月前是不是把老婆的金器拿到當鋪去了？”

本來都想走了，聽到這個，老張又看了許靖一眼，“是啊，這事鄰居都知道。”

老張好賭，那時輸得眼紅，就偷偷把老婆的金器拿去當了。本以為能馬上回本，結果最後的確是回本了，而且還小賺了一筆。

但最嚴重的問題是過了當期，金器被當鋪賣出去了。

時間一長，這事自然沒法瞞過老婆。

兩個人為此大吵一架，他老婆氣的跑去娘家不回來了。說那是自己的嫁妝，找不回就讓老張打光棍。

知道林子的消息靠譜，許靖就有信心了，“如果我告訴你金器是誰買的，你能租我房子嗎？”

老張不租房給許靖，無非就是怕他沒錢出房租。

但金器可事關自己的婚姻大事，相比之下，收不到房租的風險就不足為道。

“年輕人，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瞎蒙？”老張瞪着眼睛說道。

“走，事實就是最好的證明！”

…………